“不对,你这说法不对,”何鸣石反驳道,“你的意思是说,一个人刻意弄一套外卖的衣服给一个神经病亲戚穿?这不合理。”
江束衣也参与进来,道:“不,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的亲戚或家人在跑外卖!”
这话让两人都是一怔,随后一细想,的确这个可能性还是挺大的。
跑外卖的人,在大多数情况下,家境都不会特别好,因为成天风吹雨淋的,实在太吃苦了。一般人不会乐意干的。
也正因为于此,所以他的家人无法送病人去医院救治。
很合情合理的推测。
何鸣石先是开口说道:“如果是这样假设的话,那就能勉强说得通了。这个人是一个有精神障碍的人,且平时较为邋遢。”
“他有一个监护人在跑外卖。因为家境不是很好,所以也无法将他送去医院救治。这次嫌疑人是刚洗完澡,穿上了他监护人的衣服来作案的。”林浩补充道,但他也提出了自己的疑问,“只是,嫌疑人为什么要杀死者呢?一个精神障碍患者没有理由与一个在京城大学的学生发生什么交集吧。而且,死者的钱又是从哪儿来的?嫌疑人不可能拥有这笔钱吧。有这笔钱,那早就拿去给自己治病去了,不是吗?”
“这一切,恐怕只有那个嫌疑人才能告诉我们了。”江束衣继道,“看来,我们已经找到目标了。”
说着话,三人缓缓站起身来,虽然没有任何一个人说话,但都知道自己要去哪里。
找那个黄骑士团的管站长,他一定知道自己手下的骑手们的大概家境。
很快,三人又回到黄骑士团的办公地,而此时管站长已经下班回家了,三人费了一番周折才联系到了管站长,问明了情况。
听说自己手下的骑手居然跟一桩杀人案有关,那管站长吓得话都说不利落了,配合得不行。
三人很快就找到了需要的线索。
管站长手下有一个骑手叫熊阳,这个人有一个哥哥叫熊华,是个精神病患者。
最关键的是,这个熊阳那天上的是晚班。换句话说,他白天是休息时间,所以,他的衣服是放在家里没人穿的。
没跑了,就是这个人。
三人迅速联系到了熊阳,那熊阳在电话里显然有些不耐烦:“找我有什么事?我跑单呢,现在很忙,没空。”
那管站长赶紧骂道:“熊阳,你别闹,还跑什么单,我给你打下线,你马上过来。”
等到熊阳过来,听到三人说怀疑是他哥哥杀人的事之后,那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实在有些让人暗生恻隐之心。
“不……不能吧,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我哥,我哥他怎么可能会……”他结结巴巴地说着,手都微微有些发抖。
“带我去你家。”江束衣温言道。语气虽然温和,但却透出一种不容置疑的意味。
三人带着熊阳很快就来到了他的家。
他家离市区还有相当的路程,有些偏僻,是一套农家常见的房子。
“我哥就在那里。”熊阳指着一间亮着灯的房间说道,此时他的语气又正常了起来,可能是他想来想去,觉得自己的哥哥怎么着也不可能杀人。
“你去敲门。”林浩略略推了他一下,说着话又示意江束衣与何鸣石躲远一些。
何鸣石自然是从善如流,很是自然地躲到了一边;
江束衣心说,我也是刑警啊,躲什么躲,正待上前,却被林浩轻轻一拔,立足有些不稳,差点摔了一跤。
算了算了,不跟你这大肉盾抢怪了。
“哥,开门,是我啊。”熊阳敲了几下门,里面却没有反应。
他正待要再敲门时,却被林浩拔到一边,林浩用手猛地一推,那门应声而倒,发出‘轰’地一声,随后门内灰尘四起。
就在门被推开的那一刹那,林浩一声虎吼:“别动,警察。”
话音未落,人便已经在房间之内了。
何鸣石皱了皱眉,伸手厌恶地在眼前扫了扫扑出来的灰尘,暼了江束衣一眼,那意思是,这也太邋遢了。
江束衣没有理会何鸣石,只是觉得有些不对,这里面怎么没有声响啊,难道嫌疑人不在房间里。
他走进房间里一看,见林浩一人如同擎天柱一般立在房间中央发呆,再一看房间里面,那简直如同一个狗窝。
在这个狗窝的中间,有一个人伏在地上,七窍内流出的血早已干涸发黑,看上去早就死去多时了。
“哥,哥你怎么了?”熊阳门外看到这一幕,慌忙跑进来,要去拉死者。
还没过来,就被站在门边的何鸣石一把拉住:“确定是你哥?”
“那是我哥啊,我哥我能不认识啊?你放开我,”熊阳有些情绪失控了,“快放开我……”
何鸣石把熊阳拖到门外:“别进去破坏现场。我来问你几个问题。”
“你放开我,我……”门外传来熊阳的干嚎声。
林浩回过头来,望着江束衣:“江队,看来你的分析是对的。”
他虽然没说得更具体,但是现在事实很明显地摆在眼前了。
这个熊华至少是有作案嫌疑的,虽然现在还不知道他为什么死了,但从死状上来看,跟岳小蔓的死状很是相似,恐怕都是中了同一种毒素。
“分析得对有什么用?现在还不知道他为什么死呢。”江束衣叹了一口气,拿出手机拔了一个号码,“喂,高法医吗?对,我是江束衣啊,睡了没?看来这里有事要麻烦你了。那案子又有人死了,地址是……”
等他放下手机之后,林浩瞅了瞅还在门外干嚎的熊阳,又看了看江束衣。
那意思很明显,会不会是那个熊阳干的?
江束衣看了看熊阳,摇了摇头,虽然熊阳哭得很假,隐约中还透出一种轻松的感觉,但这不能说明熊阳就是凶手,这可能是因为他早就被哥哥的病情折磨得太久了。
放弃哥哥,又怕社会的压力,他人的指责;不放弃又实在难以承受……
有时候,人的生存就是这么残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