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的时候,夏向阳终于完成了工作,他伸了个懒腰,哎,今天难得准时下班回家,不止今天,接下来这几天都没什么任务了,工作总算是可以告一段落了。
对于像他这种常年需要加班的工作岗位来说,这是个好消息,他打了个电话给妻子:“是我啊,我今天能准时下班了,你想吃什么?我去买菜,今天我来做饭。”
妻子听到后显然很开心:“真的吗?那我就点了?”
“点!想吃什么随便点!”夏向阳很是豪气地说道,然后他和同事打了个招呼便出了办公室,坐上了电梯。
“我想吃糖醋排骨。”
此时夏向阳已经进了车里,正要发动时,突然听到妻子这样说,不由得沉默了一下:“那不是我喜欢吃的么?”
“不都一样么?对了,儿子上次考试考了520分,比之前进步多了。”妻子在电话里喜滋滋地说道。
“上次?是什么时候?”
“嗯,我想想,快20天了。”
夏向阳又沉默了,没有去问什么20天之前的事,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之类的,他知道是妻子是怕耽误自己工作,好半响才带着愧疚回道:“阿珍啊,这些年真是苦了你,家里的事全都是你在做。求婚时我说过的一年去旅游一次的承诺从来没有做到过,我没有尽到一个丈夫和父亲的责任……”
“说这些干什么,早点回来啊。”妻子笑着说道,随后她挂了电话。
夏向阳收了电话,抹了一把眼眶,真是家有贤事,夫复何求。
今天一定要买点好吃的,什么贵买什么!
他正要发动车子时,突然电话响了,是警队内部的短号,谁啊?刚一接通就听到对面传来一个隐隐有些熟悉的声音:“夏向阳吗?”
“您是?”
“哦,我是燕京刑侦总局的,我姓李,你以前在我这儿学习过,还记得我吗?”
“李老师?是您啊?”夏向阳想起来了,难怪有些熟悉呢,他惊喜地说道,“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了,您是不是来岭南了?正好我今天下班早,我现在正要去买菜呢,就在我家吃点吧,我陪您喝两杯,我知道您爱喝高度酒,我家正好……”
电话那边的声音原本有些严肃,听到夏向阳这样说了之后,略略温和了一些,但他还是强势地打断了夏向阳的话:“向阳,我没在岭南,我找你是有点事,我给你发一个视频,你看看。”
电话那边的语气让夏向阳有些意外,但他还是依言从手机上的内部APP上接受到了李老师发过来的视频。
点开一看,里面的画面让他悚然一惊。
这个人,不就是千湖省的那个江束衣队长吗?
过了一会之后,李老师发信息过来‘看完了吗?这个人你是认识的吧?’
夏向阳回道‘是,他是千湖省的江束衣中队长。’
‘你觉得他刚才是在拥抱吗?’
当然不是,以夏向阳的能力,他早就一眼看出这个江束衣是在拍照了,从场景上来看,应该还是技术部,他为什么要拍照?
李老师又为何要把这视频发给我?
现实不允许他过多思索,他知道这个出身巴蜀之地的李老师向来以脾气火爆著称。
‘我认为他是在拍照。’
电话再度响起,接通之后,李老师的语气显然已经温和许多了:“向阳啊,你把工作交接一下,然后连夜赶到燕京来。有没有问题?”
“没有。”夏向阳回道。
“很好。我已经跟你们局长请过假了,你现在上楼去找他拿飞机票。”李老师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夏向阳下车,往电梯走去,等到电梯门打开时,发现里面站着两个全副武装的武警。
两人冲他敬了个礼,没有说话,还替他体贴地按下了4楼。那是局长办公室所在的楼层。
夏向阳知道,如果自己刚才应对稍有不妥,此时这两名武警也会帮自己按电梯,只是,是押着自己按……
至于向局长请假,当然也不会是去燕京,可能会是另一个地方……
江束衣,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燕京那边又为什么要把这视频发给我?
因为江束衣曾经救我的命?
他们觉得我跟江束衣是一伙的?
夏向阳觉得自己的脑子要炸了。
他回过头望向那两个武警:“我可以给家里打个电话吗?”
“当然,夏处长。”
***
姜采玉有些迷糊地睁开眼来,谁这么晚还打电话过来?
从床上坐起身来,她拿起手机:“喂,谁啊?”
空空荡荡的法医实验室里只有她自己的声音,还隐隐传来回音。
直接睡在法医实验室里,说实话是很大胆的。
要知道这里除了尸体和其它装着各类人体器官的瓶瓶罐罐之外,就没有别的类人生物了,她的助手这时早就下班了。
说实话,这是很瘆人的场景。
不过,这对她来说,已经是司空见惯了。
如同夏向阳一样,对面介绍了自己的身份,并且问道:“姜采玉同志,你和江束衣应该很熟悉吧?他平时有什么不太寻常的地方吗?”
“不怎么熟。不知道。”姜采玉声音依然冷冰冰的,似乎根本分不清级别,那边打电话的老者可比她高了不知多少级别,她也没有丝毫热情的意思。
“你和他同在一个队里,办案时难道没有接触吗?”对面的声音也渐渐冷了下来。
“仅此而已。”
对面的声音里已经有些火气了:“姜采玉同志,我在跟你谈一个很严肃的问题……”
“我知道,我知道,我跟他不熟。”姜采玉显然有些不耐烦,“你还有事吗?我困了。”
对方被气笑了:“那你现在就动身到燕京来,你的票在……”
“知道了,等我看到调令我就过来。”姜采玉挂断了电话,直接关机,继续睡觉。
***
一个花甲老人看着被挂断的手机火冒三丈:“这小同志居然挂了我的电话。什么态度嘛!”
办公室里还有另一个人,正是裴宏安,他微微笑了笑,道:“你说的是小姜吧,她就是这样,也不是针对你。”
“裴老,您觉得有必要动这么大的阵仗吗?为了一个江束衣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没有必要吧?”
“有必要啊。这些人都是国家很看重的人才,为了防止意外,一定要赶紧把江束衣的底细给查出来,这件事不能再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