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说,”江束衣指了指沙发,“想喝点什么?”
林浩坐在沙发上,摆了摆手,示意不用。
“我是这样想的,像这种集中埋尸的案子,一般都是心理出现了问题。
然后说是,这种案子完全就是他的强项。
他说案子侦破可以分两步走。
第一,先等尸检结果出来,杀人多了,想不留下证据,就如同走多了夜路,不会遇上鬼一样荒谬。所以法医到最后一定是能提供一些线索的。但我们不应该去根据线索找人,因为他既然敢故意指引我们到案发埋尸地,就必然做好了准备,就算是知道了某些线索,我们也很难找到对的人,反而很有可能被它误导。所以,我们要找的是这个家伙的第一次犯罪,因为那时候,他的手法还没固定,随意性很强,很容易留下证据
第二,从心理上来说,这个人极为渴望得到轰动式的效应,既然这样,我们就偏偏不给他这种效果,继续冷处理,然后他一定会再犯罪的。”
江束衣端了一杯水递给林浩,皱着眉头坐下道:“现在警方已经介入了,甚至我们特别调查组都从京城来了西京。他怎么可能有那么大的胆子,敢于顶风作案?”
“是这样,我觉得吧,像这种连环犯罪的凶手,通常是心理上有一种发泄的欲望,可能会有控制意识,但不会太强烈。
你想想:
6号死者虽然已经白骨化,但还能看到上面到处都是刀痕,这是一种发泄式的虐杀
2号死者呢?当初在现场时,夏处就发觉死者的舌骨断了,极有可能是勒死的
而1号死者呢?从至县警方的调查报告上显示,是被人用软织物捂住口鼻窒息而死的。
虽然3,4,5号死者现在检测结果还没有出来,但已经可以明显地看出凶手在不断的进化,不断地成熟。
从发泄式的用锐器砍人虐杀,弄得一地的血,还得自己收拾。
到勒死,起码不用收拾那些原本就很难收拾的血迹。
再到窒息死。
我仔细看过至县刑警的尸检报告了,死者鼻腔,口腔乃至肺部的绒毛实在太多了些。
我敢打赌说凶手一定用窒息这个方法折磨了死者好几次,以至于丝织物的外层都被死者咬破了,里面的绒毛洒了出来,灌进了死者的体内,从而造成了死者最后死去。
这说明什么?说明它从体会犯罪结果的快感阶段,已经进化到体会犯罪过程快感的阶段了。
砍杀,会弄得一地的血,收拾起来很麻烦
勒死的话,人要在死者的背后,看不到死者挣扎的模样,快感并不高
只有窒息,才能细致地体会被害人数次濒临死亡时挣扎的模样。
对凶手来说,这样的快感是会上瘾的。
纵向分析凶手的轨迹,它明显地呈现出从发生,到发展,再到成熟的一致性。
所以,只要我们进行冷处理,那对它来说,就没能达到它的心理预期,它必然会再次作案。
只是,需要注意的是,这次凶手作案,手段势必更加成熟,方式势必更加隐蔽,而势头势必更加疯狂,因为它的心理已经十分稳定!”
这番话听得江束衣头皮发麻,过了好一会,才继续道:“何鸣石还说了些什么?”
林浩一怔,随即有些尴尬:“你看出来了?”玩吧anbarne
“虽然你对心理学也有些研究,别掩饰,我都清楚的。”江束衣点评道,“但是要说出心理学上如此深刻的话来,我觉得咱们之间,只有何鸣石才有这个能力。”
虽然他现在跟何鸣石现在还在僵持中,但他对他的业务能力一向是没有过任何怀疑的。
“要说起来,我也不赖,这么多话,也亏我能记得住。”林浩喝了口水,“你想知道他还说了些什么?”
“当然,说吧。”
“他说你压力很大。”
江束衣一怔,没有说话。
林浩继续说道:“他说,任何一个人若是杀了人,然后又天天跟警察混在一块都会产生巨大的压力。更何况你自己还是个警察。所以你才会失态,他说你之前并没有这样,现在脾气越来越不可控了。那种无形的压力让你喘不过气来,你正在走向疯狂。”
江束衣的心里顿时有一种被有脱了衣服般的羞辱感,只是他的脸上却是一副丝毫没有感触的模样,像是在听别人的故事:“他就跟你说这些不着调的东西?”
“他说的不着调?行,那我就说说看,”林浩冷笑了一声,“你看看我说的着不着调!
在齐春县人民医院时,刀疤男蒙猜坠楼而死,以你的身手,你明明可以拉住他的,为什么没有?
是因为你在想这样灭口应该是不会被人看出破绽的吧?
如果你只是个平常人,那我也不会怀疑你,可你是吗?你的身手明明不错啊,这在你的能力范围之内的,不是吗?
而迪巴呢?他的死想必你也已经知道了吧?
他试图爬出汽车,你却扑了上去,继续饱以老拳,最后导致他引发了剧烈的脑震荡抢救无效死亡。
这也是可以避免的吧?你是想说你那个时候已经失去理智了吗?
最后,你那天见的人是徐止文吧,我不知道你们谈了些什么,可是没几天,那个徐止文也死了。
这也跟你无关吗?
你已经疯了,你知道吗?”
他居然还知道了蒙猜?他是怎么知道的?
而且徐止文也死了?
怎么回事?
我原本还指望着这是一条线索呢,怎么好好的就突然死了?
江束衣脑子里急速旋转思考,脸上却依然很平静:“你要是非要钻牛角尖,让我们就没什么可谈的了,这案子可能对你来说压力有些大了,你早点去休息吧。”
林浩有些怒了,他嚯地站起身来,高大强壮的身材再加上他的表情,显得很有压迫力:“我没觉得有什么压力,有压力的人是你,江束衣,你自首吧!不要再挣扎了,我们迟早是会找到你杀人的证据的。”
你可知道我有多倒霉,别人穿越不管穿越到什么人身上,起码前任都是清清白白的,而我呢?
一直在挣扎求生!
无论黑白都难以容得下我……
江束衣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早点睡吧,我也有些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