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庆醒来之后,一看到四周的场景,便要翻身坐起,可惜手刚刚一抬起来,就无力地垂了下去。
江束衣斜视着他:“别动了,你的命保住了。现在我问你答,清楚了没?”
董庆的嘴嚅动着:“好。”
声音带着点杂音,就像是两块金属在强行摩擦一般,与之前的声音完全不同,想来是因为这次吞下黑色的小丸子之后,也伤到了声带。
“你叫什么名字?”
“董庆。”
“别撒谎,我问的是你的真名。”林浩直接就揭穿了。
“那你们随便叫我什么吧,我也不知道自己的真名叫什么。”董庆的声音很是虚弱。
“什么意思?”
“我从小被人拐卖的,根本就不知道父母和自己的名字。”说了这么多,他开始有些气喘。
众人一起把目光投向了江束衣,都想看看江束衣的看法,显然,现在江束衣对判断一个人的撒谎与否的成功率,已经得到了众人的肯定。
江束衣微微点了点头,继续问道:“你是干什么的?”
“我是……”董庆迟疑了一下,随后他看到林浩拿着物证袋,正在自己面前晃悠,那袋子里有几个黑色小丸子的时候,便放弃了挣扎,“我是一个杀手。”
老实就好。
否则你无法解释为什么会有枪支和刀具等等一系列的违法武器。
“夜幕是什么人?”
董庆怔了一下,显然这个问题有些出乎意料,但他还是回答道:“是一个在我们这个行业里很出名的人。办事的时候从来没有失过手。”
“详细说说。”
“详细的我也不是很清楚,我进入这行时间还不长,都是听别人说的。”
“听谁说的?”
“呃,这个……时间太长了,我不太记得了。”
“还想装?要不要我提醒你一下,太阳黑子。”
董庆瞪大了眼睛:“你们知道太阳黑子?”
江束衣不答话,直接把太阳黑子论坛里的截图给他看。
董庆瞬间就跟斗败了的公鸡一样,垂头丧气的模样。嘴里还喃喃自语地说道:“原来你们连这个都知道了。”
江束衣冷冷地道:“还不老实?实话告诉你,我们知道的比你想像的还要多,你现在最需要的是努力和我们合作,争取宽大处理。”
这话显然击溃董庆的心防,于是他便一五一十的说起了夜幕的事。
“我知道的真的不多,我们这一行,一般干活都是在晚上,虽然大家都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是哪里人。但他干得那么漂亮,于是同行们就把夜幕这个词送给了他。”
“他现在在哪里?”
“不知道,只听说最后一次出现的时候,是在千湖省,然后就再也没有消息了,”说到这里他顿了一顿,又道,“但有传闻说他金盘洗手了,在彩云省隐居。不知真假。”
“你在贴子里说自己刚刚拜神回来,是拜的什么神?”
“其实我也不知道,论坛里有好多人都去过那里,他们说是如果夜幕真在彩云省隐居的话,那里会是最有可能的地方。”
“是哪里?”
董庆想了想:“好像是叫什么山寺来着,反正是哈自县的西边,我就是在那里拜完了神,回来的路上发现尸体的。”
他这话让江,林二人一惊,不由得脱口而出:“普山寺!?”
“好像是,”董庆想了想,又道,“没错,就是普山寺。”
江,林二人再次来到了普山寺。
“当时我们根本就没往这方面去想,现在想起来,也的确是的。南县与哈自县交界的地方是一座山,两县各占一半。而这普山寺就在山上,归哈自县管。稽海建的尸体则被发现在南县的这一侧。所以,南县警方就接管了。而事实上,这可能是因为哈自县发生的某件事,才导致的死亡事件。”江束衣有些懊恼。
林浩四下看了看,道:“哈自县没有火车,交通非常不便。稽海建没有结到帐,所以他身上没有什么钱。从哈自县到南县的公路围着这座山脉绕了一大圈,所以,会不会是他的钱不太多,所以想省点钱,就直接自己翻山过来?在这个过程中,他可能是得罪了什么人,然而被杀?”
正在两人商讨之际,却看到一辆车也开了过来,下车的居然是何鸣石与夏向阳。
“你们怎么来了?你们不是去查阿东那条线么?”江束衣问道。
何鸣石甩了甩头发:“我们问过阿东了,他说自从觉得被人跟踪之后,曾经特意到这山上来求平安符,结果没几天就死了。”
“看来这个普山寺有大问题啊。”四人都把目光投向了不远处的山门。
登上了山门之后,那迎客僧双手合十为礼。
江束衣掏出手机调出稽海建的照片:“见过这个人没有?”
迎客僧随意瞥了一眼:“未曾。”
说完之后,却见四人并不走,而是盯着他,看得他混身发毛:“几位施主意欲何为?”
江束衣冷冷地道:“我再问你一遍,见过这个人没有?”
“没有。”这回看都不看一眼了。
“我警告你,我们是来抓逃犯的,要是你知情不报的话。别以为你是僧人,我们就管不着你。”
听说是来抓逃犯的,那僧人总算是认真起来了,他仔细看了看照片:“有点眼熟,但我真的不太记得了。每天都有很多人来,我没法子都记得。”
这话说得也有道理。
四人作罢,正要往前走时,那迎客僧突然又道:“等一下,我再看看。”
他看了好一会,才道:“我记得几个月前,有人在庙里闹事,好像就是这个人。”
“他闹什么事?”
“擅闯藏经阁……”迎客僧话还没有说完。
就听到后面有人斥道:“戒嗔,不要乱说话。”
众人循声望去,见说话的那人正是方丈了空。
此时他面沉似水,正缓步走来。
戒嗔赶紧低头,不敢再说话。
“自己去后院领罚,今明二日不许吃饭。”了空斥道,“出家人怎可打诳语!”
那戒嗔一脸的晦气之色,低声应了一声是,便往后院而去。
这时,了空才面向四人道:“几位施主,不知到小庙来有何贵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