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灵城天音坊之中,楼阁之上,一间房中莺歌燕舞,鼓瑟之声不绝于耳。一个公子打扮的人独自一人在饮酒作乐。只是帐幔将他独自一人隔开,看不到他究竟长什么样子,帐幔之前是一支七人舞队,舞女各个穿着薄纱的长裙,香肩外露,肩上彩带相互映衬,一个个宛如瑶池仙女一般。幔帐两旁是鼓瑟乐队,乐师各个都是短袍加身,长发精梳,一副白面小生的打扮,但是细观之下才发现,这些乐师其实是女子装扮的,只是为了区别舞女的装束才是这般打扮。这些也是天音坊独有的秘技,坊中从乐师到歌姬都是女子,比之其他乐坊却是独树一帜,令人耳目一新,这也是众多江湖豪士,贵胄子弟,达官贵人来此处的原因。
欢声笑语中一个下人打扮的人领着一个黑袍人走了进来,那人挥了一下手,那下人心领神会,转身道:“王爷有赏,众人请随我来。”不多时,屋中便只剩那帐幔众的人和那黑袍人。
帐幔中人侧了一下身子说道:“你来了,是不是他那边有什么消息了。”黑袍人拱手道:“王爷,他带出消息,麟界山和玄清宫近日将在陵安集碰面,好像是因为丁煞的女儿丁千月,可能玄清宫想借此机会查清那件事情的真相,到时候肯定会向麟界山发难。他想趁这次机会一举歼灭玄清宫和麟界山两大魔门,所以想请王爷派兵前往。”那人冷哼了一声说道:“铲除两大魔门?谈何容易,我看是保住他的狗命才是真的。他是怕到时候玄清宫那三个老家伙不放过他。也罢,他现在还对我们有些用处,你带几人前去,到时候救出他,让两大魔门狗咬狗就可以了。记住,这件事要办的漂亮些。”黑衣人明白了那人的意思,点了点头刚想走就被叫住了,那人问道:“十杀众人还没有出谷?”黑衣人低着头说道:“回王爷,他们自进入谷中就再没有出来过。”那人喝了一口酒冷冷的说道:“派人继续监视。”说完摆了摆手就让黑衣人先下去了。眼露寒光的自语道:“十杀……”
雷冥快马赶到了九耀山脚的庆安镇。镇内一片安宁祥和的景象。雷冥一路往玄清宫此出来,本来是带着一对人马,一路之上乔装改扮,但是碍于人多眼杂,在快到庆安镇的时候,雷冥便吩咐众人在镇子外候着,只是自己一个人前来。一来是便于探听消息,自己也不易被玄清宫的人发现,二来是想看一看玄清宫山脚之下的地界会有何等高手,也是跃跃欲试。但是想到自己一旦被发现,必将是深陷死地,不由得心头一紧,变得谨慎了许多。
丁煞让他先探清楚玄清宫的意图,可不是主动和玄清宫结梁子。所以,雷冥也没有着急上九耀山,就在镇子东边的一间茶棚歇了脚。
雷冥要了一碗茶来解渴,边喝着茶边向茶棚的老板打听道:“老板,向你打听个事呗。我听说玄清宫抓住了一个黑衣女子,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啊。”那老板笑脸相迎刚想说,就被棚外的说话声打断了。
“不知兄台是从何处得知啊。”说话间茶棚之中的一张桌子前,一个白衣男子倒了一碗茶喝了起来,这白衣男子不是别人,正是聂秦。
原来聂秦早就知道了通天阁弟子往玄清宫的方向来了,玄清宫的眼线也是一路跟着雷冥众人,自始至终都跟着,只是雷冥完全没有察觉罢了,到了镇子前,众人本打算乘着雷冥独自一人进到镇子时,出手干掉镇子外的通天阁弟子,但是聂秦看通天阁众人一路过来,似乎并没有故意找事的意思,像是别有所图,当下便安排众人继续监视,自己一人继续跟着雷冥进到了庆安镇中,毕竟镇子之中不乏玄清宫的弟子,一旦事情有变,也可即刻拿下雷冥。一路跟着雷冥便来到了这茶棚之中,听到雷冥打听那黑衣女子的事,聂秦也是将雷冥此行的目的猜到了七八分,这才现身出现。
雷冥看此人气宇不凡,察觉到他身上有灵力的反应,心想此人定是玄清宫的高手,没想到自己刚到这镇子便被盯上了,看来玄清宫却是难对付。雷冥打趣道:“没什么,只是这一路走来,好像大家都在讨论这件事,在下只是好奇,随口一问,也不知道那白衣女子现在如何啊?”聂秦笑道:“兄台问的可是黑衣女子,怎么此时便改口说是白衣女子了,莫非兄台认识这女子?”雷冥心下稍安,看来大小姐真的在玄清宫,自己故意说是白衣女子便是引聂秦自己说出来。聂秦听他一时说是黑衣女子,一时说是白衣女子,既想打听那女子的消息,又好像是在故意撇清关系,与那女子毫无关系,这倒是让聂秦有些疑惑了,不知道他此番到底意欲何为。
聂秦冷笑道:“看兄台打扮,不像是我玄清宫地界的,不知兄台从何处而来啊。”雷冥瞟了一眼聂秦,端起茶碗一饮而尽,擦了下嘴角答道:“这位兄弟好眼力,在下却不是本地人,只是路过宝地,至于在下的出身……当真是不值一提,不说也罢。”
聂秦看眼前这人镇静自若,没有一丝的慌张,心道:“此人战力不在自己之下,却感觉不到丝毫的杀气,想是灵力修为甚高,才会自我压制修为,不易被人发觉。他故意不让人察觉,想是定又深意,待我引他说出。”聂秦故意试探着说道:“哦,这倒没什么,那姑娘听说在山上被救了过来,现在正在这九耀山上养伤呢,此事早就已经传遍庆安镇了,兄台从外地而来,不知道那是自然的。”
雷冥心中一喜,故作镇静的将茶杯中的茶水一口气喝干,顿了一下说道:“哦,有劳兄弟告知此事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一步了。”说着话起身就要往外走。聂秦起身,握剑在手,剑身陡转说道:“兄台,茶虽喝完,话却还未说完,如此怕是不能让你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