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清宫离陵安集有整整一日的路程,金坚和聂秦快马赶到东阁镇的时候已经接近黄昏时候了。
东阁镇是玄清宫离陵安集最近的一个驻地了,镇子不大,住着近百户的人家,镇子比邻官道,往来商户最多,也使得东阁镇商业发展比较繁荣,也算得上是方圆百里少有的富饶所在。
玄清宫在东阁镇的驻地,主要经营便是农田,东阁镇的居民本就不多,周边的田地也是长年荒芜,朝廷分派到各家各户的良田本就不多,多数的良田还是占据在朝廷手中。玄清宫于三年前便从朝廷手中租到了这些良田,当然每年要向朝廷缴纳一笔不小的租金和税收,不过只要是有利可图,朝廷倒是更加愿意这般做,玄清宫利用官道的便利和自己驻地之间的联系,完美的组织了一条商道,使得东阁镇成为了玄清宫最主要的经济来源。
夕阳西下,金坚和聂秦快马赶到东阁镇中,刚到镇子二人便见到了身穿玲珑峰服饰的女弟子,上前询问之后,便将二人带到了临泉客栈。
天字客房之中,云晴正和几个女弟子商议明日之事,门外一人报道:“大师姐,玄清宫的金师兄和聂师兄来了。”
云晴一听金坚来了,立马喜笑颜开,忙打开房门,微笑道:“金师兄,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的。”
金坚一看屋子中坐着六名身穿粉红色服饰的女子,想来自己不便进入,不动神色的看了一眼众人,道:“众位师妹幸苦了。”
这六人皆是出落凡尘,生的极是美貌,不过比到这大师姐云晴还是稍逊半筹。
聂秦看的直是出神,嘴角上挂上一丝浅笑,眯着眼说道:“众位师妹好,我叫聂秦。”
六位美人还了个礼,便不再理睬聂秦了,倒是紧盯着金坚看,眉眼之间满是赏识。
云晴冲着众人使了一个眼色,其中一人道:“既是大师姐和金师兄有事商量,我们就先退下了。”其余五人皆是心领神会一起退了出去。
云晴见众人下楼,高兴的拉着金坚的胳膊,道:“金师兄,快进来,我正想和你商议明天的事。”
金坚皱了皱眉,另一只手轻轻拨开了云晴的手,走到桌前坐了下来,云晴脸上稍显不悦,随即便又是一副笑脸。
聂秦见状也跟着进到屋中,刚打算坐下来,云晴拦道:“聂师兄,我和金师兄商量明天的事,你就不便在此了,还是先回房间休息吧。”
聂秦一脸懵逼,心道:“我知道你喜欢大师兄,但也没必要这么急着赶我吧。”想着呼了一口气,转身便要走。
金坚从桌上茶盘拿出两个茶杯,说道:“师弟,这件事是师父吩咐我们二人的,当然你也要在场才是。”说着话已经沏好了两杯茶,示意聂秦坐下。
聂秦没敢看云晴的脸色,老实巴交的坐下了,云晴气的跺了一下脚,独自坐到了一边。
金坚喝了一口茶,道:“云师妹,不知冰师叔这次派你来做何安排?”
云晴心中来气,知道金坚让聂秦留下了,是怕被别人说闲话,自己的一片苦心,金坚一直都是这般装聋作哑,冷哼一声,只是不语。
聂秦此时不免有些尴尬,知道自己在这里有些多事,识趣道:“师兄,要不我先出去了,你和云师妹聊。”
金坚按着聂秦的胳膊,道:“你我二人同来,岂能有一人不参与的道理?”
聂秦一时无措,只能是低着头喝茶,一语不发。
金坚道:“云师妹,我们剩余的时间不多了,我这次下山是奉师命,前来和你汇合,一并前往陵安集执行此次任务,师妹要是再不说,耽误了时辰,你师父那里可是不好交代。”
金坚只是自顾自说,一直没有正眼看云晴一眼,云晴心知此事事关紧急,要是耽误了,师父定会归罪与她。顿了顿,开口道:“我奉师父之命,带领五路师妹下山,我带领一路来陵安集和你们会和,其余四部前往玄清宫四个驻地,帮助防守。”
金坚知道,前些日子,冰夫人曾经答应过要派玲珑峰的弟子前往碧云楼,紫阳堡,陀罗社,圣龙坊帮助驻守,以防天门来袭,想来定是此事无疑。
金坚道:“云师妹,你此次前来带了多少人。”云晴道:“五路弟子加起来已有五百人,每一路一百人。”
玲珑峰皆是女弟子,金坚本想此次前来不会有太多,没想到竟会有如此之多。
金坚道:“水木师弟一直潜伏在陵安集之中,此次我们聚集在此,便是和水木师弟会和,在陵安集外的树林之中设伏。”
云晴皱了皱眉道:“下山之前,师父说过,一切听从金师兄的安排,原来是要我们前往陵安集外设伏。”
聂秦见云晴的表情缓和了许多,没有了刚才的那般气氛,搭话道:“是啊,云师妹,这次设伏便是要和通天阁开战,为林师叔报仇。”
云晴依旧不理他,聂秦碰了一鼻子灰,丧气的低下了头。
金坚道:“这件事想来不似表面这么简单,其中定是有隐情。”
云晴道:“师兄,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金坚道:“从此处赶到陵安集,需要三个时辰左右,我们所剩的时间不多了,即刻动身前往陵安集与水木师弟会和,务必于明天天亮之前安排好一切。”
聂秦无精打采的点了点头,金坚道:“师弟,有什么问题吗?”
聂秦叹了口气道:“师兄,咱们刚到东阁镇,一口饭没吃,一口酒都没有喝,就要启程赶往陵安集,是不是有些操之过急了?”
金坚道:“眼下事态紧急,顾不上这么多了,没有其他的意见,就先去准备吧,半个时辰之后动身出发。”
聂秦极不情愿的出了房门,云晴见聂秦走了,上前合上了门。
金坚道:“云师妹,我要去准备一下,这就告辞了。”说着起身便走,可云晴堵在门口就是不让他走。
云晴微笑道:“师兄,我有些话要对你说,等我说完,你要出去,我不拦你。”
金坚依旧不动声色,坐回了桌旁,冷冷道:“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云晴若有所思,脸上显出一丝喜悦,背对着金坚,低着头小声道:“师兄,上次在桃林之中你说过,等我们下次见面的时候,你便送我一样东西,该不会是忘了吧。”
金坚举着茶杯的手微微一抖,说道:“上次不是让水木师弟给你买了许多东西吗?”
云晴嘟着嘴道:“那又不是你自己亲手送的,没有半点心意,怎么能算是礼物?”
金坚一时不知该作何回答,本来上次只是推脱之词,桃林之中那般情况,完全是云晴误会了自己,自己出于无奈才那样说罢了。
思索良久,放下手中茶杯,轻声说道:“礼物?”
说着话从怀中掏出了一方手怕,那手帕少了半边,看那残痕,似乎是被火烧过的。
云晴并没看清手帕上的字,以为那是上次她送给金坚的手帕,生气道:“师兄,人家好心好意送你,你却不懂的好好保存”满脸通红,怒气冲冲的盯着金坚的侧脸。
烛光之下,那半边精致的脸使云晴不由得看的痴了,并不再关注那方残缺的手帕。
借着烛光,依稀看见金坚眼中有一点晶莹之光,云晴皱了皱眉,温言道:“师兄,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一方手帕而已,等改日我再重新绣一方送你。”说着话拉住了金坚得胳膊,身体靠的更加近了。
金坚轻声道:“一番情意,我却不懂得珍惜。世间安得两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声音很轻,云晴并没有听清,走进之后,眼光移到手帕上,只是一眼,云晴顿感疑惑,心道:“这不是我的那方手帕。”
金坚从怀中又掏出一方手帕,云晴一眼便认出,那手帕便是自己的,心中一下释然,喜笑颜开,心道:“师兄将这手帕保存的这么好,想来也是知道我心中所想。”
金坚喝了一杯茶,只觉口中更加苦涩,看着那半边残缺的手帕,眼中晶莹光点愈多,小声道:“阿秀……”
云晴听到了这两个字,看着桌子上的两方手帕,皱了皱眉。
只见那方残缺的手帕上面依稀可见半个字,那半个字下面绣着的好像是一只鸳鸯,只不过残缺太多,已经无法辨别。
云晴不等金坚同意,拿起桌上那方残手帕,小声道:“师兄,阿秀是谁?”
金坚起身,从云晴手中一把夺回手帕,冷眼道:“师妹,你的礼物我确实忘了,我这就告辞了。”话说完便夺门而出了。
屋子中只剩云晴和桌子上自己的那方手帕,霎时间寂静无声,云晴眼中含泪,心下似是被一盆冰水从头浇到了底,捂着脸坐在床边哭了起来。
金坚出了房门,楼下的聂秦收拾好了一切,和那六个玲珑峰的美女聊着什么。
金坚下了楼梯,聂秦也是立马收敛了起来,上前问道:“师兄,是不是出发了?怎么不见云晴师妹啊?”
金坚看了一眼楼上,轻声道:“云师妹身体不舒服,不能与我们同行了,诸位师妹,我和聂师弟先走一步,咱们便在陵安集外会面吧。”说完便和聂秦出了临泉客栈,快马向陵安集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