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一点多,在大多数人因为夏末秋初的闷热而显得疲惫的时候,叶府却分外热闹。
上百号人聚集在叶府祠堂前,忙碌起来。
他们自然是因为得到了杨曦认祖归宗的消息,才来的这里。
最忙碌的自然是叶府的仆从,他们的人数有十几个,占据了一成多,忙碌的进进出出,准备祭祀品。
而那些嫡系或旁系,一家接一家的来到这里,准备好各自的好香火,开始上香。
由于是整个家族来祭祀,所以按照男丁的人数来划分,每家的男丁数量是几个,就上几把香。
即便九心海棠武魂的拥有者多是女性,但不可避免的是,男重女轻的思想主流下,九心海棠家族的历代女性家主只能算个例,她们毫无例外的上了牌位,其余的牌位,全是男性。
上香完的人,都自觉的站到一旁,在中间形成一条过道,从祠堂里,一直延伸到外面。
尽管有这条更为方便的过道,但那些仆人们都没有走这里,而是绕着人群进出。
数百支香点好,本应该浓烟滚滚的情况没有出现,所有的烟都集中的往牌位涌去,好像祖先们在享受一样。
实际上,这只是祠堂专门设计的建筑通风对流结构,能完美的保证烟的去向,不会出现呛人的情况。
而且祠堂非常大,容纳上百人绰绰有余,那摆放祭品的桌子,长度足足有十多丈,桌子上方的祭台,摆着足足上百多个牌位。
没过多久,之前出现在议事厅的族老们都过来上香了。不用族老们多说,人群渐渐安静下来。刚刚准备好祭品的仆人们,更是早已离开。
随着族老们一个个入场,当最后一位族老,也就是。大长老来到祠堂时,祠堂彻底安静下来。
支持派与反动派的争斗,不约而同的都忽视了与对方的恩怨,邋遢老人更是与大长老一起上香。
现在,就等现任家主——叶芸芸一家了。
不多时,叶芸芸带着杨曦、刘业清、叶泠泠三人来到了祠堂。
一身黑衣的叶芸芸为首,她的头发梳的整整齐齐,一根根银发夹杂在黑发中,半遮半掩,若隐若现,她脸上皱纹不多,但岁月的痕迹韵味十足,深沉的眼眸中,有着几分笑意。
紧随其后的是刘业清,尽管八十多了,但他的背没有一点弯曲。黑色劲装被撑起了一些肌肉的轮廓。
叶泠泠嘴角含笑的拉着杨曦走过来,同样一身黑衣,苗条的身材背后,一头瀑布般的蓝色长发披散,蓝色的眼眸时不时看向面无表情的杨曦,满是欢乐。
杨曦同样是黑色的衣服,干练的短发,身材伟岸,肤色古铜,刀削般的五官,整个人看起来像是饱经沧桑,只是他幽暗深邃的眸子里,满是无奈。
杨曦第一次被一个女生教着穿衣服,因为他不会系那该死的带子,系了半天,结果打了死结。
这可把前来催他的叶泠泠笑坏了,最后把带子剪了换另一套,教导起杨曦怎么系带子。
杨曦当时那个羞耻感啊,真的想钻地里去。
“开始吧。”
来到了祠堂,叶芸芸对大长老说,叶泠泠听到这话,才放过杨曦,俏脸严肃起来。
杨曦根本不在意这些形式,甚至有些厌烦。可惜,无论前世还是今生,讲究形式都是文明的一大风格。
因此他只能默默配合,讲究一下也没什么不好,麻烦一点而已。
大长老走上前来,开始念起祭词:“斗罗历×年×月×日,九心海棠家族现任家主叶芸芸,喜聚失散十二年幼孙叶曦,特前来祭拜,谨以清酌时馐,致祭于列祖灵前,认祖归宗。”
杨曦听到“叶曦”两字,挑了挑眉。
“现,请家主叶芸芸上香!”
叶芸芸上前,在桌案上取香,数出九根,用魂力点燃,举香鞠躬三下,将香分三次插进了香坛中。
“请家主夫婿刘业清上香。”
刘业清上前,重复了刚刚的叶芸芸的动作。
接着是叶泠泠,大长老叫的是“叶家传人”。
最后是杨曦,叫“家主幼孙”,叫的名还是叶曦。
杨曦默默上前,同样取了九根香,只是在鞠躬的时候,说道:
“小子杨曦,前来祭拜列位亲祖。”
在旁边等着的大长老眉头一皱。
人群里充满了窃窃私语。
“这人怎么回事?认祖归宗不把姓改回来?”
“不改姓还口称亲祖,要不要脸?”
叶芸芸早料到了杨曦会这样做,上前说:“列祖莫怪,幼孙感念养父母之恩,不愿改姓,然血脉之所至,毋须多疑,于族谱,只书叶曦。故叶曦杨曦之争,各自为称。”
听到这话,插着香的杨曦动作一顿,但他没有再出声反驳。
各叫各的,那倒也行,只是叫他叶曦的时候,他回不回应得看心情。
之所以固执的叫杨曦,因为他前世叫杨曦,今生杨曦也叫了十二个年头。
尽管前世这个名字被人歪曲一下叫成了某个不可名状的东西,但在斗罗语言的发音下,已经大相径庭。
所以改姓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
他只能说,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这么一闹,这事就算这么过去了,也没谁再提这件事,连那些在窃窃私语的人,在大长老和阴鸷老人的目光下,闭上了嘴。
上完香,接下来就是敬茶酒,烧纸宝的事情。
最后,大长老在众人的见状下,将族谱请出,然后将“叶曦”二字写在了叶泠泠名字的旁边。
写完之后,再敬了一次茶酒,燃放鞭炮,收工解散。
“走,我们出发!”刚刚开始解散,刘业清和叶泠泠就迫不及待的拉着杨曦向叶府外走去。
叶芸芸目送他们离开,眼里有羡慕和憧憬,但又充满了遗憾。
“家主,业清和泠泠怎么也一起离开。”大长老来到叶芸芸身边,奇怪的问。
“安全,顺便送泠泠去学校。”叶芸芸随口回答。
大长老疑惑:“难道那两个老家伙真的想劫杀叶曦?这么简单的计划用屁股都能想到吧?”
“就怕没那么简单。”叶芸芸摇头,忧心忡忡。
……
“当然不是劫杀那么简单又便宜的事情啦。”
叶府一处房顶上,邋遢老人和阴鸷老人并排而立,邋遢老人阴森的笑着说。
阴鸷老人跟着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