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小年之前问过王越，问他小北的弟弟是怎么回事儿，那个时候他还不知道小北是个女孩子，仅仅是在高虎过来兴师问罪的时候，听到小北哭得梨花带雨时候说的话，有一些好奇，所以也就顺口问了。

不过彼时的王越也没有给出一个明确的回答，只说大概是感冒，语焉不详的，起初齐小年也没太放在心上，只当是王越不太清楚小北姐弟的事儿，可是当他跟着苏橙语进到屋子里以后，才发现有些不太对劲。

“他身上的是……鳞片？”齐小年看到躺在病床上的小男孩露出的胳膊，虽说痕迹不太明显，但从他胳膊上冒出来的青色角质，不是鳞片又是什么呢？这让齐小年很是惊讶，因为类似的状况他之前见过的！

当他还在13号研究所地底的时候，老李的身上也有类似的鳞片！那会儿的老李是灵体状态，他身上的鳞片其实也就是他身体彻底崩溃前的状态，老李只说是进入仪式之间以后变成这样的。

“你大呼小叫的做什么？别打扰到小南他睡觉了，真是没见过世面，鳞片怎么了？有什么大不了的？”苏橙语回过头瞪了齐小年一眼，她倒是说得理直气壮的，挥了挥手示意到外边去。

“唉？这种状况……很普及的吗？我还以为是个例。”齐小年走到外屋，他小心翼翼的询问。

小北给他倒了一杯水，他端起水杯“咕噜”、“咕噜”的往喉咙里灌，刚才吃馒头还噎着呢。

“这要是普及，世界还不乱套了？说你是白痴，你非得认为自己很聪明。”苏橙语没好气说道。

“喂喂，你这可就不讲道理了，刚才不是你说的什么‘没见过世面’，让我别大惊小怪，现在又说这不是普遍现象，那你说我应该怎么理解？”齐小年有些不满的抱怨。

“所以你脑子是一根筋，这是龙鳞病啦，是一种很罕见的病症。”苏橙语解释道。

“龙鳞病？那生这病，会变成一头龙吗？”齐小年缩了缩脖子，小声问道。

“那你说虎皮青椒里有没有老虎皮？只是一个名称，你较什么劲儿？”苏橙语正喝水差点儿没呛出来。

“明白了，这就是一种皮肤病？”齐小年想了想，再次问道。

“龙鳞病究竟是什么病，现在医学界都没有搞清楚，只知道发病的对象几乎都是小孩子，几岁十几岁的都有，一旦发病，身体会越来越虚弱，高烧不退，到最后……”苏橙语说到这里停顿了下来。

“都是小孩子？那二三十岁的人就不会发病吗？”齐小年皱起眉头，他记得老李感染龙鳞病的时候大概就是二十多岁，就年龄上来看说不通呀。

“你这人还有没有同情心？”苏橙语猛的踩了他一脚。

“痛痛痛，喂，你好端端的踩我干嘛？我怎么就没同情心了？”齐小年不满说道。

“我在跟你说小南的事儿，你跟我扯什么中年人发病，简直驴唇不对马嘴，你不应该安慰一下小北吗？”苏橙语拽着他指了指房间内还在照顾弟弟的小北，提醒道。

“是该安慰，是该安慰，你能不能把脚挪开，很痛的！”齐小年连连点头。

“这还差不多！”苏橙语这才放了他一马。

这个时候小北从房间内走了出来。

“橙姐姐，还有小年哥，非常抱歉，小北这里都没有什么可以招待你们的。”少女微微躬身，歉意说着。

“小北，干嘛这么客气，我们又不是外人，对了，你弟弟他怎么样了？”苏橙语关切问道。

“他还是高烧不退，情况一天比一天糟糕……”小北的眼角有泪痕，显然刚哭过不久。

“你不用担心，他肯定会没事，会好起来的。”苏橙语好言安慰。

“对了，小北，你弟弟他是怎么染上龙鳞病的？”齐小年对这个问题比较感兴趣。

“喂，你这家伙说话都不注意场合的吗？谁让你问这种问题的？”苏橙语又踩了他一脚。

“没关系的，小南他之前一直都是好好的，但在我们离开白云市的前一周，他就突然发病，一夜之间身上就出现了鳞片。”小北摇了摇头，示意她对这种问题并不介意，她解释道。

“离开白云市的前一周？就是白云市沦陷前的一个星期？”齐小年再次追问，他听王越说起过，这些人都是在白云市沦陷以后，逃出来的幸存者。

“是的，就是变种攻进城市的前一个星期，健健康康的小南突然就病倒了，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那段时间我一直和他在一起，不管是吃的还是喝的，可偏偏他生病了，我却没事……”

小北言谈间有些自责，眼眸中又含着些微的泪花。

“你就不要自责了，喂，你是查户口的吗？再问那些乱七八糟的问题，小心我揍你！”苏橙语只当齐小年问的这些问题，会挑起小北不好的回忆，当即呵斥着他。

“我就是有些好奇，了解得多一些，才知道自己帮不帮得上忙的嘛。”齐小年躲了一下，他知道这女神经可不止是说来玩儿的，她要揍人，那是真揍。

“你能不帮倒忙就行了，谁指望你帮上忙？好啦，小北，你弟弟他需要休息，我们就不打扰太久了，先走了，有什么需要的，你尽管跟我说。”苏橙语站起身，打算离开。

“唉？这就要走了吗？”齐小年还有许多问题没问。

“你不是说你还有事的吗？当然得去办你的事了，怎么，难道那么重要的事你都忘了？”苏橙语皮笑肉不笑的拧了他腰一把！

“有事？什么事？嗷嗷嗷……痛，我想起来了，想起来了，你松手，我是还有事，特别急，十万火急。”齐小年痛得眼泪都快飙出来了，他真是后悔怎么就跟那女神经病一块儿进来。

“小年哥，你没事吧？”小北看到齐小年这副样子，关切的询问。

“没，没事，你看我笑得多开心，怎么可能有事儿呢？那我们先走了，再见啦。”齐小年挤出一张比哭还难看的笑脸，当即和苏橙语两人告辞离开。

小北一直把他们送到了大门口，目送两人离开以后，才回到屋子里。

齐小年和苏橙语背靠着大槐树通过窗户，看向小北姐弟两人。

“龙鳞病，没有药物可以治疗的吗？”齐小年收敛起玩笑神色，认真问道。

“目前是没有药物可以根治的，只有一种药可以压制住龙鳞蔓延的速度。”苏橙语叹了口气回答。

“蔓延？”

“龙鳞病会逐渐在人体的全身布满鳞片，先是从手开始，逐渐蔓延到背部，腰部，大腿，最后爬到脸上，当全身都被鳞片所覆盖，就会在痛苦和挣扎中死去，死状特别凄惨。”苏橙语幽幽说道。

“抑制龙鳞病的药物……在高虎那里有的，对吧？”齐小年询问道。

“是的，只有高虎才有渠道弄到物资和药品，小北也是担心她的弟弟，才偷偷跑到堡垒去寻找药物，但让高虎给抓住了，她还那么小……”苏橙语言语里有些不甘心。

“高虎吗？”齐小年抬头看向堡垒的方向。

夜色迷离，拉下了黑色的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