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我来找这里的一名房客。”
询问所找的人后,值班的少女开始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位面带微笑的男人——这个人比起上一位来找领头人的家伙要瘦弱一些,也没有那种盛气凌人的王都口音,腰间的古朴佩剑与他清秀的五官相辅相成,让人感到很舒服。
少女一边脑补些子虚乌有的东西,一边晃动铃铛来通知老板。
铃声催促下老板很快便从后面走了出来:
“什么事?”
“他要看领头人的房间。”
老板上下打量了那个人,视线最终定格在他腰间的那把佩剑:
“这把剑是‘青丝’?”
嗯?那人微微诧异,他没想到在这个小地方竟然有人能认出“青丝”
“你是谁?”
老板没有回答,他拍了拍自己浑圆的肚子:
“你是‘谬悠’吧?”
觉察到眼前人话语中的奇怪意味,那人将右手搭在自己腰间的佩剑“青丝”之上:
“你认识我?”
“我和你父亲战斗过。”
“那一定是个很精彩的战斗吧?”他的大拇指抵在剑柄之上,保持着随时拔剑而出。
“我被你父亲单手干翻在地,还吃了几口泥。”
……,……
他很想笑,但碍于场合和此行的目的又不能笑,只得咬住舌憋住笑容。
“你是不是很想笑?”
“没有,没有。”谬悠摆了摆手,连忙说道,只是翘起的眉毛让他这句话很没有说服力。
“我和你很早就认识了。”老板笑道:“当时你还在我手上撒过尿。”
老板的一番话成功让气氛变得更加尴尬起来,谬悠只得陪着他一起笑着。
过了一会,旅店老板点燃了一根棕木制的烟斗,深深地吸了一口:“我有幸跟随你父亲一段时间,那个时候你才刚出生,不得不说我和你确实有缘,那么多人不尿偏偏到我抱你的时候尿。”
“这种事就不要提了……”谬悠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在灯光的照耀下他的脸看起来有些发红,引得旁边的少女捂嘴窃笑。
“咳咳……”谬悠手握成拳放在嘴边以遮挡着自己的尴尬,“我们聊点正事吧。”
“你想聊些什么?”
“关于我父亲和母亲的事。”
老板盯着他看了几秒,转头对少女说道:“来人就说我不在。”
……
一间安静的房间,陈设贵重,摆放有序,一看就是招待贵宾用的。
旅店老板与谬悠两人向对而坐,桌子上刚砌了一壶茶,芬芳扑鼻的茶香慢悠悠的钻进谬悠的鼻翼之中,让他不自觉的深吸了一口。
“来自东方古国的特供雁翎百雀,希望你喜欢。”
“多谢招待。”谬悠端起素白的茶杯,轻轻嗅着从杯沿钻出的悠然香气。
“你问我关于你父母亲的事,做为他们的孩子你应该知道的比我多才对啊。”谈话在两人品茶之时正式展开。
“在我六岁那年,母亲被人抢走了半个灵魂,而父亲很快也于当年离开了自己的封地,所以我对他们的了解其实并不多。”
老板抽了口烟:“你父亲的事情讲几天也讲不完,你母亲的话我了解也不多,只知道她是一个来自东方的贵族,他们称她什么主来着。”
“郡主,”谬悠补充道,“小时候一起外出时听到父亲这么称呼过母亲。”
“军主?”
“是郡主。”
“总之是个贵族,”老板深吸一口烟,吐出好看的烟圈:“我听说她家族是因判国罪而被诛灭你。”
“放屁!你听谁说的?!”谬悠突然破口大骂起来,一失往常的修养,“我母亲的家族没有叛国!”
老板微眯着双眼,用烟斗敲了敲桌子:“不要动怒,我只是听说而已。”
谬悠灌下杯中的茶,闭眼平缓心情。
“你知道我的称呼是怎么来的吗?”
老板平摊了双手,表示自己洗耳恭听。
“我母亲的书籍中有一句话‘谬悠之说,荒唐之言’,意思是虚空悠远的话语,夸张的言论,我不喜欢别人听风就是雨,所以给自己起了一个这样的称呼,希望自己不要在意别人的言论。”
谬悠往自己的茶杯里添倒了一些热水,继续说道:
“我母亲是个很好的人,所以我无法容忍别人对她的诋毁。”
他看着白瓷茶杯里氤氲出的汽雾:
“也许我就是这样一个心口不对的人吧。”
“没几个人能做到言行一致,很正常。”老板喝下一口茶水,绿色的茶叶散开在手中素白的茶杯中,那是进口于东方古国的特供产品,寻常人家根本不可能搞到。
谬悠点点头,嘴角挤出一点微笑:
“说说我的父亲吧,我听人说他被一个能操纵亡灵的人给埋伏偷袭了?”
“这我不太清楚,我只知道你父亲在失踪前交代给了我很多东西,包括他的武器巴鲁格。”
“巴鲁格?!”谬悠骤然提高了自己的声线,“你确定?”
“你父亲亲手交给我的。”
老板的话让谬悠站起身来,他紧皱眉头不停地在房间里踱步。
父亲从来不会让巴鲁格离手,一方面是因为这武器过于暴虐,除了他自己以外几乎没有人可以控制,另外一方面也是因为巴鲁格的强大,父亲的名声至少有一半有它的参与。
手持巴鲁格的老爸才是真正的屠龙者,而他竟然亲手放弃了这柄传奇武器?!
“巴鲁格现在在谁的手里?”谬悠直视着旅店老板的双眼,声音严肃,他还是不太相信父亲会将巴鲁格送出去。
“在一个少女手中。”
少女??难道是老爸的私生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