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章 十年归(1 / 1)裴青鱼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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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健寰宇、君子星系。

文国境内。

漠已上秋霜。

一辆军用吉普在南疆公路上飞驰,向拉玛沙漠驶去。

清晨八九点的太阳有光无热,透过车窗玻璃,冷冷清清地照在陈清辞身上。

陈清辞是个身材极好的女人,秀发青直柔顺,无烫无染,只是用寻常橡胶圈扎了个简单马尾,绝美的脸上没有一丝媚态,清清淡淡中透出大家闺秀的端庄。只是看着车外漠上霜景,眼中多了丝欢愉的雀跃。

她没有注意到,她的车开到哪里,天上有个云层破开的孔洞就飘到哪里,始终没有云彩遮挡住她的阳光。

云层之上是无尽青天,并无神人垂钓。

可在另一方时空世界,却有着这样一片相同的云。

一个广袖飘摇的白色汉装女子站在那片云上,正在透过云洞看着她的吉普驶入沙漠。

广袖女子的身后也是云,只是那些云与这片时空的云,再无一朵相似。

云上有仙宫,宫阙绵延无尽,不显富丽堂皇,却巍巍浩瀚。

云中宫阙深处走出个鱼龙白服的俊美男子,只是一步就跨越万里层云,来到广袖女子身后,问道:“媳妇,那小女孩到了吗?”

“快到了……”

广袖女子回头看向男子,笑问道:“伯衣,你这样坑小师弟,就不怕他发现,打得你鼻青脸肿?他现在的战力,只怕师父也不敢跟他刚正面吧?”

白服男子展颜大笑道:“你老公我巴不得他揍我,师父定下的规矩,谁牛谁当天帝。不然以他萧老三这强迫症,出关不来找我比试而是睡大觉,你不觉得奇怪?只是他想跟我打,又怕打赢我,做了天帝下不了凡,干脆强迫自己入睡忍耐而已。”

男子说完转身,朝云阙深处道:“耳叔,时机已到,送客。”

云深处一个老头声音响起:“太好了,终于等到沙漠没人了,这小王八蛋再不走,老头子的酒就要被霍霍完了。走你咯,三娃子!”

随着声音响起,一座亭子破开云层,向这边缓缓飘来。

亭子里乱七八糟扔满空酒坛子,只中间有云床一张,云帐飘飞之时,可见一个十七八岁模样的俊美男子躺在床上,亭子里衣物散落一地,而他浑身只著一条现代四角短裤,与这云阙仙宫格格不入,双手犹抱着一个酒坛子,丘壑般分明的腹肌上满是酒渍,睡得死沉。

白服男子看着他这荒唐睡样,嘴角的笑渐渐收敛,喃喃道:

“师父在鸿蒙,我秦伯衣在天上,你萧远在人间,咱们一门三帅哥,而且都这么牛,死后盖棺定论,可不能只有一个帅字贯穿一生,你小子回了故乡,可不能再这么痞懒了。”

秦伯衣说完转身往云阙深处行去,不忘对着亭子挥了挥手,以作告别。

随着他这一挥手,亭台云床忽然虚化成烟,随云散去。

萧远半赤着身子,从云洞中直直坠了下去。

广袖女子看着萧远砸向大漠,右手广袖忽然自然收敛卷起,露出皓腕葱指,指尖微挽兰花指印,便有无数细小雷蛇落入云洞中,化作一片电波雷网,干扰了萧远坠落途径的卫星,边释放雷术还边笑道:“小师弟,嫂子知道你讨厌高门大户的烂规矩肮脏事,但砸了人家姑娘的车就得负起责任来,给你找个大家闺秀做媳妇,是你师父和小酒馆老头的意思,不关嫂子的事啊!嫂子我只负责你砸坏人家车……卧槽……”

她话没说完,脸色忽然变得无比怪异!也顾不得释放电波干扰卫星了,一个转身就直接飞纵往云阙深处,向秦伯衣追去。

秦伯衣看到她追来,还面色怪异神色躲闪,犹豫了下问道:“媳妇,你不会玩砸了吧?”

广袖女子拍了拍胸口,偷偷撇了一眼秦伯衣,像个做错事的小媳妇扭捏道:“那女娃,她……她忽然就转回车边,脱了裤子就撒……撒尿,我不敢把小师弟砸车上,怕伤到那女娃,手一抖……小师弟他就……就被尿滋了!”

“啊!那……那女娃不是……”

秦伯衣惊慌失措,转身就要往云洞飞去,却被自家媳妇一把抓住,“别去,那女娃吓懵了,裤子还没提。”

秦伯衣当场给她头顶来了一巴掌,“两千多岁了你还说什么混账话呢刘楚陵?老子是怕那女娃伤着,萧远那王八蛋还醉着呢!能把车砸碎的力道,得砸多大个坑出来?”

“死不了!醒了!”

两千多岁的刘楚陵羞得像个女孩子:“萧远醒了,被那女娃惊叫吓醒的。只要小师弟醒了,那女娃别说嗑着碰着,就是震死了也能活过来。”

“醒了就好!”

秦伯衣忽然神色怪异到道:“所以以你控制的力道,那女孩多半会受点伤?”

刘楚陵听出了自家老公话里的味儿,也不扭捏了,嘿嘿笑道:“最起码小腿骨折!而且,那女孩还滋了他一身,这缘分结大了!”

“大了好啊!酒老头说这女娃大气磅礴,希望能压住这小子。”

“那么老公,你看萧远这小子马上要有媳妇了,咱们是不是该准备准备了?不然以后孩子比萧远他孩子小,容易被欺负。”

刘楚陵眉眼含羞,红霞遮面,两千多年岁月风尘,不敢在她面前造次,她还是个没生娃的少女。

秦伯衣看着她女儿妍态,猛地把她拦腰抱起,边走边癫狂大笑道:“你老刘家把我老秦家江山霍霍了又怎么样,到头来还不是你老刘家闺女央求着想养个老秦家的娃?”

……

……

拉玛沙漠上忽然多了个方园三米的大坑。

萧远大半个身子陷进泥沙里,只余胸部以上还裸在外面,脸上满是沙子水渍,像个泥猴,楞楞地看着趴在他身上的陈清辞。

陈清辞的半侧脸上也敷满泥沙水渍,有血珠从眉脚血痕里渗透,污了那张没有一点媚态却直叫男人邪念丛生的祸国殃民的脸。

她双手双脚尽皆骨折,软趴趴地躺在萧远身上,只有骨折的小腿翻在面外,被沙子划破的手臂小腿上不断渗出血珠,滑落萧远光着的胸前和沙里,却不哼一声,倔强地仰着头,与萧远隔着三厘米无声对视。

萧远受不了她这灼灼目光,心念微动,正想带着她出了这深坑把伤治好……

不料陈清辞眼中那两道精芒忽然淡去,却忽然落下泪来,叹了口气,侧过脸,把头靠在他肩上哽咽道:“本以为推掉了婚事跑出了大院,可以随自己心意活完剩下几年,没想到却被你害死在这里。”

她说着忽又凄凄笑了起来,道:“所幸临死还拉了你垫背,我都这模样了,你肯定比我惨,咱两就谁也别恨谁了,就这么安静地等死吧!我有心脏病,活不了三年,你呢跳飞机,看来也活够了……你够帅,埋一起勉强也配得上我陈清辞。”

萧远不傻,醒过来看到这姑娘的瞬间他就知道被师兄夫妇两坑了,此时一听这姑娘如此豁达淡然的话语,隐隐也猜到这位姑娘身份不简单,来自燕京,住着四合院,退掉了婚事才能顺心意地活,这不是黄门贵院才有的故事桥段吗?

“这场阴谋,绝对有燕京十四巷那个小酒馆里的糟老头子参与。”

萧远默默叹了口气,从泥沙里拔出一只手,轻轻把陈清辞靠在他肩上的头扶起来,直视着她眼睛道:“姑娘你真豁达,但如果我告诉你咱两都是被同一批人算计了,才会是如今这局面,你还会不会这么淡然地等死呢?”

陈清辞一语不说,静静看了他片刻,轻轻撑起头,让过萧远的手臂,又软软地趴回萧远肩上。

萧远以为她看自己没受一点伤,而她自己却手脚尽断,又知道这是个阴谋,才出火坑却手足尽断内腹震伤,满心绝望漠然等死,不由有些愧疚。

他也知道在治好陈清辞之前,她怕是不想跟自己说任何话了,只好先把手扔进嘴里,随意咬了个口子,再拔出另一只手,再次扶起陈清辞的头,把冒着血珠的手指送到陈清辞嘴边。

陈清辞微微蹙了蹙眉,说道:“洗干净!”

萧远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道:“不好意思,忘了这手还粘着……”

粘着对方尿这话他没法说出口,急忙捏了个法决,深坑周围那些霜雪忽然消失,而萧远指尖却出现一泓清水,沿着手指蜿蜒盘旋而下,如龙绕柱,把他一只手清洗了一遍,这才把重新冒出新鲜血珠的手指投喂进陈清辞嘴里。

陈清辞秀口微张,含住手指就大口吮吸起来。

陈清辞刚吞了一口血如腹,顿时直觉一股暖流从胃部散发,瞬间流遍四肢百骸,她能清晰地感觉到碎骨重生,断骨复原,血肉生长。

她甚至能感觉自己那颗几近衰竭的心脏瞬间变得充满活力,如同枯木逢春,鱼龙入海,隐隐约约中她仿佛听见生命的乐章在她体内奏响,这种能清晰感知的生命层次的升华,让她如痴如醉,停不下来。

她心中忽然升起个让她惊惧却又挥之不去压抑不住的念头:再饮一口……再饮一口……只要把他的血喝干,自己就能长生不死、青春永驻!

她的伤在吞下第一口血时就已经痊愈,可她也在此时迷失了自己。

她的贪欲让她大口大口地吮吸着,可她的理智让她死死封住喉咙,不让自己咽下去。

她绝美的脸渐渐狰狞。

萧远默默地看着陈清辞挣扎,没有抽回手让陈清辞清醒。

他忽然想明白了些事情:茫茫万里荒漠,两人都埋在深坑下,陈清辞为什么要让他洗手呢?为什么咬破了手指她就知道要吸血?

这个女人知道他是谁!知道他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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