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时间,萧远等人分散在建安初心孤儿院和燕京包子铺里,静静修炼。
海外世家衣冠门生,三天内持续归来,奔赴这场重启蛋糕格局的世家盛会,得到了文国百姓的热情拥戴。
善良的百姓似乎原谅了一万年的过往种种,把这些世家衣冠当成了救国救民的英雄。
可惜,无论是百姓还是世家,亦或这些衣冠门生,他们高兴得太早了。
初心孤儿院八十修行姐妹,在三天修行中,年龄稍大的越发沉稳睿智,年龄稍小的商血儿等,也蜕变得晶莹温润粉雕玉琢,有了四五分萧逸尘和江孑然的仙童气质。
而陈清辞谢君蜓江阙音三人,也多了些风子桑那种独有的不染凡绪的出尘韵味,越发缥缈不可琢磨。
至于韩雨和曹俊二人,早早入驻了风云阁,配合小酒馆与孤儿院,和三位老人一起,保证三方联动。
清晨十分,郑乎秋、赵若水、王六两三人,迎着第一缕阳光,徐徐睁开眼睛!
早上九点的太阳像人间磅礴的期望!
李云禅在神州十二道的期待朝阳中,开启了收网大会。
此次大会,在北渚洞天内召开。
北斗九座纷纷破关而出,二十八宿从世界各地赶回。
夜听山鬼的李家家主李少白正座中堂,两边还座了七位或苍老无比或白发童颜的男女。
按照世家门阀那一套按资排辈的座次讲究,这七位老人,在北渚洞天的地位比北斗九座还要高出一头,只在家主李少白之下。
甚至连李云禅,也只能分座在七人之下。
想来这七人,就是北渚洞天的底蕴存在了。
白云缥缈的广场上,环绕着依山临崖的精美亭楼榭台。
亭楼中端着着八大世家家主以及随从,稍远些亭楼坐着的是海外归来,同时持有八大神器的远古八大世家后裔。
其他手持神器的七大世家后裔,能上得了台面的都来了,把小小亭楼挤得满满当当。
唯独龙青狐孤身一人,腰悬龙魂剑,手持青碧葫芦,时不时饮一口萧逸尘精心酿制的泼墨酒,对整个大会显得漠不关心,落在李云禅眼中,显得尤其鹤立鸡群,就像是在打他李云禅的脸一样难受。
李云禅微微眯眼,心里念叨道:“轩辕龙氏,看来是彻底倒入那刁民的阵营了。龙青狐?今天正好十八岁?等我李云禅完成今日大计,再好好给你举行个成人礼,作为送给他萧远的第一份礼物。”
龙青狐二十三层龙魂劲,修为比李云禅还要高出些许,识感何其敏锐,感受到李云禅肆无忌惮的侵略扫视,冷哼一声,自顾把胸膛挺了挺,显得更加波澜壮阔,嘴角扯起一丝讥笑,挑衅和嘲讽意味浓烈,与李云禅针锋相对。
龙魂威压更是凝聚双目中,曝射向李云禅,让李云禅顿时只觉得万千针芒刺入神魂之中,急忙运转九嶷功抵挡,却抵挡不住。
李云禅神色平静如常,面部肌肉却微不可查地狰狞抽动,显然万剑戳魂的滋味让他痛不欲生,却不能在大庭广众下失了面子。
强忍着剧痛调动九嶷玄功,召唤出那面隐在眉心处的古朴玉珏,化作两片玉目也似,覆住双眼,才完全抵御了龙青狐的神魂攻击。
李云禅初得解脱,双目眯起,眼中怒火熊熊,瞥了龙青狐一眼,别过头去不敢再和她对视。心中却早已戾气冲天,暗暗下了杀心,只等盛会了了,一定让她龙青狐遭受百般羞辱,求死不能。
可他掩盖得再好,也逃不过修为远胜过他的李少白和七位老人的窥探。
李少白看着自己这个总是欠缺些静气的孙子,眼神中有些失望,却不露于色。
而那七位老人,则是毫无掩饰的流露出失望神色。
李云禅感受到七位老人投来的失望目光,更是怒火难抑,不仅对龙青狐和萧远更加怨恨,更是连七位老人也厌恨上了。
他心中含恨,心想着只等自己今日集齐八大神器,与星盘融为一体,连同这七个羞辱人的老家伙也一起宰了!
脸上却戚戚然悲愤自责,装出一个对自己失望透顶辜负前辈栽培的可怜嘴脸。
李少白心中失望,却也无可奈何,儿子早夭,就留下一根独苗,总不能把世家万年基业,拱手让给这些旁系外戚和门徒长老吧。
看到世家齐聚,门阀该来的也都来了,各自在榭台上找了位置落座,李少白给了李云禅一个眼神暗示。
李云禅微微转头示意,广场上方的缥缈白云中忽地飘飞下二十八绝色女子,著素纱挽古髻,肩带飘飞,手托精美酒坛玉盏、仙果琳琅,翩翩落在榭台亭楼前,如一只只玲珑青鸟,殷勤为世家门阀的家主随从们斟满琼浆玉液,随即亭亭俏立边上,时刻准备服务。
李云禅起身,端起身前玉盏,朝堂下世家门阀众人遥遥相邀,初阳照破白云落在他仿古白衣上,隐有金光嶙峋荡漾,端的是丰神俊逸翩翩公子之姿。
他双目深情扫视刚刚归来的世家衣冠众人,隐隐间眼瞳蒙起一层湿雾,如思如惘,朝他们遥遥拜下,执晚辈礼,声情亢昂道:
“自始祖传九器震九州,世家应运而生,一路披荆斩棘,出洪荒入文明,至今已万载矣。奈何鸿蒙退隐,天道匿藏,神佛不显,法道式微,命数难寻,导致万年里神州数易,我辈命运多舛,更是让圣器流失,不得已千年南渡,背井离乡……”
李云禅越说越悲,涕泪长流,再长揖而下,久久不起:“我北渚李氏,恬为世家之首,却让诸君流落天涯千年,羞愧难当……”
他说到这里,已是情难自控,几度哽咽,才平复下来:“千年漂泊,不忘故土,如今外攘内忧,神州飘摇,诸位叔伯师长毅然归来,护佑我神州大厦安稳如山岳,北渚李氏第一百三十四代孙李云禅……代神州世家故土衣冠,代神州百姓,谢诸君大恩!谨以杯中薄酒,请诸君盛饮!”
“小侄羞愧难当,先干为敬。”
李云禅终于起身,以手掩面自惭形秽,猛地仰头,玉盏中琼浆混着鼻涕眼泪被他囫囵吞下肚中。
趁手袖遮面的时机向俏生生立在他身旁的侍女使了个眼色,侍女急忙再用新盏盛了杯酒,向他递来。
李云禅顺势抖手,空盏脱手砸在白玉广场上,看上去好像是他悲喜交加情难自抑,握不住酒杯一样,颤着手从侍女手中接过新盏,再三长揖拜下:“李氏恬为世家之首,不能护佑神州安稳,丢了世家颜面,请诸位叔伯师长责罚!李氏一脉人丁单薄,爷爷年事已高,小侄云禅甘愿带李氏列祖列宗受失责之罪!这第二杯酒,只求诸位叔伯师长,饶恕小侄代先辈受罚的越俎之罪。”
“呵呵!”
李云禅正说得声情并茂呢,人群中有道不耐烦的嘲讽声音突兀响起:
“行了!都是万年的狐狸了,你个乳臭未乾的小子,跟我们演什么苦情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