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嶷一战,人间已经知道你们四个都站我这边,那就由你们四个传句话给那些心有不甘或者蠢蠢欲动的资本财阀……”
萧远目光扫视赵若水、王六两、郑乎秋、龙青狐,“纵然天下熙熙皆为利往,但物总有所值,房产如此,股市也如此。告诉他们,别再玩这些西头巴脑的玩意,好好花点心思做实业。房价卖到几百万一平,却连农民工一月七八千的工资都不能按月发放,太丢人!服务实业的金融市场把货币翻到了实际价值的几百上千倍,实业却都面临流动资金持续减少的困境,更特么丢人。”
“倘若他们以天道法度为护持,不做回应,跟我们玩拖延战呢?”赵若水沉思片刻,问道。
“那就告诉他们,我萧远让他们主动调降物价,一是不想资源浪费,二是让他们还有点赚,若是想跟我玩阴的,那我不介意洞天商业化,也不介意亲自下海,把本该分出去的衣食住行医等资源技术,全都垄断,开遍神州,让他们成为弃子。”
萧远再度漏出他独有的,神色越慈悲内心越暴戾的招牌笑容:“我师父说:独善其身而独行,算得上逍遥二字;可若是享众生供奉而独行,那就是窃贼行径,当诛!”
萧远转头看向陈清辞三人:“小雨,还有清辞,梓桑,我要你们三成立商业盟会,接纳那些同意转型的企业公司入会,根据市场数据和民生水平以及售后反馈,定立和不断改进包括质量、价格等行业标准,以便在接下来我推出的一系列资源技术科技后,保证我分给他们的资源技术,能够造出真正惠民的好商品。”
萧远再看向江阙音和谢君蜓:“君蜓、阙音,我各自给你们一门营生,作为家用。当然也得接受盟会监督标准。你两是我老萧家的媳妇,得帮我做好这个表率!同时你两对直播行业熟悉,我希望你两能帮我制定一系列录播课程,不时安排直播甚至代替我直播录视频,我要在网络上教授科学,不是科普,也不是浅显公开课,而是一系列成套的,提到高山就能逆推微尘波衍,提到波衍就能知道高山形状、充分结合现实应用、充分结合科学修行的,有趣的教学。”
江阙音何等心细聪慧,瞬间就领悟了萧远的用意,“修行学院为主,如同学院派,网络教学为辅,如同社会实践派……三先生在学院,萧远在网络,一个人左右互搏,相辅相成……你想两者结合,给学员高度自由的兴趣选择权,给如今这种大锅下饺子、飘即是熟的教学模式压力,也给新兴的网络教育一点启迪,逼迫传统改革?”
萧远没有正面回答,而是感慨道:“对阿芸而言,凌驾于社会幸福的幸福感,才是真幸福。凌驾于别人的悲痛苦难羡艳之上的幸福,不过是显摆之心作祟。你也好,院长奶奶也好,和阿芸是一样人,你们不希望看到的,就是我不希望看到的。”
他走到江阙音身后,伸出手缓缓环住她的香肩,低声道:
“不是读书撑不起我们穷苦蠢笨人的堂皇正道,而是现今的书太散,教学资源太浮躁,教学太浮于纸面,和生活隔得太远。
也不是我们真的蠢笨,混沌初灵一视同仁,只是人间视野自囚了我们的智慧;阶层封锁囚禁了我们的前瞻。
我们都是那只井中蛙,首先得把自己和别人囚禁自我的樊笼打碎了,才能真正看天地沧海。
而你男人我,要做的,就是造一场天雨,把枯井灌满了,把如你我阿芸一样的井底蛙,从井中接引出来,同那些高高在上的神佛圣贤一样,看到同一片星天。”
“都说天雨虽宽,不润无根之草。可我萧远,本就是野草飘萍,既然能自己造一场天雨了,就偏要润一润这人间无根的杂草飘萍,给那些道貌岸然的圣人贤人看看,心气才能顺达。”
萧远突然抿嘴,笑得像个没心没肺的可怜孩子:“我这口戾气,憋了二十七年了。”
……
……
赵若水四人来了又走了。
这天晚上,一条消息在各个大大小小的商业圈子里流传:
那个看人间啥啥都不顺眼的三先生,在怼完天地环境世家门阀之后,要开始怼商业圈了。
而最先开刀的,就是已经烂到无可救药的房产市场和假货市场。
南令金辉园总部,一场董事局会议正在连夜召开。
执行董事成惠殊坐在董事椅上,面色阴冷中夹杂着掩饰不去的焦虑。
下首会议长桌两边坐满了各大董事局成员、股东和公司高层,各自低头看着面前摆放的A4纸上的内容,大气都不敢出,更别说面对成惠殊那张怒火压抑到极致的脸。
成惠姝漠视一群低头装傻的会议成员,苦笑着叹了口气。
她伸出双手在脸上揉了揉,揉开脸上的愁绪怒容,道:“不用摆着一副副委屈嘴脸了,叫你们来,不是冲你们发泄的,大家都集思广益下吧。三先生这么做,必然有风云阁三老的授意。”
执行董事兼总裁文兵酝酿半天措辞,小心翼翼道:“成董,风云阁三老授意已久,这段时间针对房产市场的改革,一直都是和风细雨的慢慢推进,他们绝对不会突然用这么激进的方式。”
成惠姝挑目问道:“你的意思是……三先生没有和三老商讨过细节,私下里权纲独断做出的决定?所以我们可以从三老那里入手,争取缓一缓的时间?”
文兵点了点头,“毕竟牵一发动全身,这不是三老希望看到的变革方式,但和三老谈,恐怕需要我们拿出足够诚意,还得老董事出马才显得诚意。可怕就怕在……”
文兵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说道:“倘若这是三老和三先生合谋做的局,像当初对付世家门阀那一套,白脸红脸一起唱,只吹风不下雨,逼迫我们主动跳出来,扶持顺应的,肃清反对的或者私下里弄幺蛾子的,那就太被动了。我们得想办法,化被动为主动。”
成惠姝苦笑道:“可变革已经成为定局,又正是我们财信双危的时候,我们如何主动?”
“哎……”
成惠姝长长一叹,“要是当初父亲听我的,和恒远一样在风起时转型,就不会如此被动了。”
这话文兵没法接,但却听懂了成惠姝话中的用意。
他只怕这个海外归来的女董事,被西帝那种资本为尊的思想所影响,和老成董一样持反对态度,所以一直犹豫不敢明说。
此时见她委婉表态,终于敢放胆进谏道:“三老不用说,是毫无私心一心为百姓的圣人,至于三先生,若有半点私心,完全可以直接和我们打擂台,甚至能和整个世界打擂台,但他没有这么做,自然也和三老一样,想这人间好。”
“我文兵也是泥腿子出生,隐隐能窥到他们心中一二沟壑。”
文兵扬起头,看向成惠姝,“成董,我们唯一能主动的,就是壮士断腕,主动调低房价,主动施行限购,主动顺应回归居住的本质。”
成惠姝浑身一震,猛地站起,不可置信看向文兵,眼中精光灼灼,看得文兵汗毛乍竖。
在座董事会成员出现短暂喧嚣,也各自审视着文兵。
文兵暗暗咬牙,抗着成惠殊的气宇俯视,目光冷静与她对视,沉着以对。
成惠姝看文兵成竹在胸,压下心头躁意,压着嗓子道:“说出你的应对之策。”
只是目中的光芒越发冷冽,只要文兵一个回答不对,恐怕就是扫地出门的局面。
文兵不敢拖延,满腹草稿也早已打好,脱口道:“从世家门阀的消亡可以看到,在三老和三先生的系列布局中,凡是站在民生对立面的一切,都会很快消亡。一万年历史进程,会在他们手中翻到新章。我们这些资本,如果不变成为国为民的资本,还是以前那套唯利是图的思维模式,一定活不下去。”
“继续!”成惠姝默认了文兵的推断。
“主动降价,就是主动顺应,我们便是最得民心的房产商,只要我们宣传到位,明日世家遗留的巨额资产一分,除却很多刚性不动产等,原始现金流和转手现金流加起来,七百万亿左右,每人能分50万左右,按一家五口算,百姓手持巨款,有购房需求的人,最先考虑的一定是我们金辉园——前提是我们在分钱之前表态,新闻发布会神州尽知。
第二,大家最关心的房价下浮率和杠杆借贷对冲的盈亏率这块……三先生没有直接洞天商业化,而是先放话,含义已经很明白了,他和三老,不会让我们亏本的。七百万亿,这么大笔钱砸入市场,三老和三先生,也不允许我们亏本!因为只有足够高的房价,才能配合刚需市场,彻底消化掉这些笔钱,而不引发通货膨胀。”
成惠姝脸上浮现出几许意动,脱口问道:“所以你算过了?下调多少合适?”
“百分之三十。”
文兵侃侃而谈:“这个下浮率,能让百姓欢喜,也能让三老和三先生看到我们的诚意,当然最重要的是,在抵消杠杆借贷之后,我们还有百分之二十的盈利,这是保守估计。”
成惠姝终于露出一丝笑意,却又亦疑惑不解,“为什么是保守估计?”
文兵露出一抹未雨绸缪的自信笑容:
“实业都在为民生考虑下调,本质上是服务实业的金融市场,敢不下调吗?如果他们也下调百分之三十呢?白纸黑字的合同早已经签了,他们的下调,只能他们自己背锅,那我们岂不是多赚百分之三十。三老和三先生,打压的不是实业,而是为祸不仁的资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