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又是近两月过去,其间甘宁也曾秘密回到过一次长安,说是已得两千精兵,过了槐里城,就驻扎在长安城不远处一个隐秘之地,张富的底气便足了起来。这两千人相较于李傕郭汜加起来十余万大军自是没法比,但若要浑水摸鱼,弄些乱子却也足够了。
这几日来,长安城里发生了一件颇为匪夷所思的事——大将军李傕欲毒杀后将军郭汜。张富听说后,微微一笑,暗道:这一日终于来了。
原来。自樊稠被杀以后,诸将对李傕越来越忌惮,而李傕也发现了这一点,便开始大肆拉拢郭汜,毕竟只要两人同心,其余诸将便是想要弄些事情出来却也不易。于是李傕经常在家设宴款待郭汜,甚至有时还留郭汜在家住宿。
但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事事哪能尽如人意。郭汜的妻子害怕李傕送婢妾给郭汜而夺己所爱,就在暗中挑拨两人的关系。前些日子,李傕派人送了些酒菜给郭汜,但郭汜妻却说其中有毒药,并命人牵了狗过来试之,狗吃过后立马死掉了。郭汜虽然并未全信,但却起了疑心。毕竟只要自己一死,整个西凉军、整个关中便是李傕的了。
数日后,李傕再次宴请郭汜,把郭汜灌得大醉。郭汜回府后,郭汜妻说李傕这是要毒杀郭汜,赶紧命人取来粪汁灌入,郭汜吐后解了酒醒了过来,郭汜妻便将前事告知。
郭汜顿时大怒道:
“吾与李傕共图大事,今无端欲谋害我,我不先发必遭毒手。”说罢,便整顿自己手下的西凉兵士,准备动手。
次日,张富刚刚起床,却听徐晃来报:
“主公,西门今日有大军进城了。”
“哦?是李傕的兵马吧?不知从何处而来?”张富没想到,这两人还未打起来,李傕就从城外调来兵马,看样子这李傕也是早有此心啊。
徐晃道:
“这一处兵马,却是主公与某的老相识,就是那槐里城的李别手下的兵马。”
“当真?”
“千真万确,”徐晃道:“某亲眼看到了李别和杨奉。”
“哈哈哈,好,真是天助我也。”张富大笑道:“大事可成矣!”虽然早就知道这个骑都尉杨奉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在这次大乱之中弄出了好多事情。但今日在长安终于见到此人,张富的心顿时放了下去,对着徐晃说道:
“公明,你立刻派人去见兴霸,让兴霸秘密派军占领槐里,另外,派人回汉中,让军师随时准备派大军接应。”
“诺”,徐晃告辞出去,张富暗道:此次我一定会成功的。不多时就见客栈中跑出两匹快马,出了西门,往西而去。
当日午时,郭汜准备好本部甲兵,合众数万,杀奔李傕大将军府而来。李傕也是早有准备,点起本部军马,杀向郭汜。两处大军近十万,就在长安城下混战。而这时候西凉军的本性就露了出来,化兵为匪,劫掠百姓,顿时整个长安城中乌烟瘴气,哀鸿遍野。李傕的侄子李暹趁乱引兵围住皇宫,一车劫了天子,一车劫了伏皇后。而老狐狸贾诩亲自看押车架,也不知其安了什么心。
李暹出了宫门,却刚好遇到郭汜大军,乱箭齐发,射死宫人百姓不计其数,李傕也引兵杀来,郭汜退兵而去,。献帝车架被李傕劫入营中。郭汜乘势进了皇城,掳尽妃嫔宫女。听说献帝被李傕劫了去,大怒,又领军前来争夺。
张富此时就在玉福客栈中,客栈掌柜的一家在这两个月里被张富分批给松了出去,此时的客栈内,除了张富一行数十骑之外,就只有那个蔡琰的丫鬟小琴了。此女自从蔡琰离开之后,便深居简出,连张富也未见到几次。看着窗外乱纷纷的长安城,张富心中难受至极,却又无可奈何,只得暗暗下定决心:这李傕郭汜若是不死,我张富必杀此二人。
却说献帝和伏皇后被李傕劫入到了其大营中,受到了颇多屈辱,甚至伏皇后还险些受辱。次日,郭汜又率军,打着救驾的旗号前来抢夺献帝,李傕大怒出营迎战,却是不分胜负。朝中多位大臣前来调解,于是两家罢战。
又一日,杨彪、朱儁等大臣到郭汜营中进行调解,却反被郭汜扣下。至此,李傕郭汜二人一劫天子、一劫公卿,两家相互攻伐,一直持续了近两月,整个长安城、整个关中民不聊生。而大汉名将朱儁也于此时忧愤而病死于郭汜营中,似乎也是断了大汉的最后一丝气运。
汉中,褒中县,斜谷道口。却见无数粥棚不知何时已立于大地之上,周边数里皆连成一片,两旁又是汉中军的左右两个大营。自长安乱起,关中大批百姓皆逃难而来,一月之间,汉中已涌入近百万人口,甚至已经超过了原来汉中的总人口数。好在经张富提醒,张鲁颇为重视,派了数支商队前往蜀中、荆州等地购买了大量粮草,汉中诸多世家又鼎力相助,贡献了许多钱粮,方才勉强维持。
而此时,斜谷大道早已经打开,此地原驻有一万余大军,被甘宁带走两千,还剩不到一万,长安乱起之后,张鲁担心张富安危,又派遣了一万五千大军前来。可以说,此时小小的褒中一县,便云集了整个汉中的大半军马。
而这只大军的统帅正是张富的叔叔,刚刚被封为西中郎将的张卫。随军的还有刚刚被拜为征西将军府长史的阎圃,或者说此地之事倒是大多是阎圃在处理。而阎圃也绝非一般人,三国时期,就汉中不曾饿死一人,全赖张鲁和此人之力,他在军中之才能或许不及贾诩等人,但在内政之中,绝对是一把好手。
前些日子,张鲁开征西将军府,原有意拜阎圃为军师,却被阎圃推辞,张鲁无奈,又感其功劳、爱其才能,拜他为大将军府长史,协助张鲁管理汉中政事,只是此事汉中文臣不多,于是命其为张卫军中军师,虽其前来褒中处理收拢难民、赈济百姓和接应张富等一应事宜。
此次张卫将大军分为左右两大营,左军主将自代,右军以大将杨任为主将,褒中令黄权保障后勤,而军师阎圃居中处理大笑事情,倒是张卫颇为悠闲。
只是这一日,军中收到了一封来自长安的密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