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

薄暮云低咳一声，闷笑。

今晚的月光很凉，早春的三月，植物叶脉还结着雾霜。

低温冻结了人的五感。

薄暮云竟然感觉不到什么疼痛。

苏千影置若罔闻，蹲下身子。

她把薄暮云逼得退无可退，一把拨开他的手。

腰间一片暗红。

血液已经半凝结，几乎不怎么往外流，因为刚刚的动作撕扯，又有了流动的迹象。

衣服豁开一道口子，露出血肉模糊的腰腹。

苏千影指尖微抖，空气里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

薄暮云抬手捂住自己的伤口，“别看。”

“真没想到，我死前见过的最后一个人是你。”

苏千影想说话，门外传来江凤霞尖锐的怒骂，“苏千影！苏千影！”

她动作顿住，很快，窸窸窣窣好几个人都往这个方向走过来。

苏千影迅速起身往外走，扔下一句话，“你等会儿。”

江凤霞几个人三两步间，便走到了厨房门口。

厨房黑咕隆咚，江凤霞“啪”地拉开唯一的一颗灯泡。

少女从黑暗中走出，神色淡定。

薄暮云在灶台后面，想必从江凤霞站在门口的角度，应该是看不到。

“我说你在后面磨磨蹭蹭干什么呢？”

苏菲菲狐疑地打量苏千影的神色，眼神讥诮，“怕不是在会你的情哥哥？”

她说着，就要进来看，“要不我来看看，你在没在这儿藏什么野男人？”

少女脚步一晃，堵在她面前，目光如冰，“这是我家，不是你家，不是你随随便便想去哪儿就去哪儿的！”

“你！”

苏菲菲一气，就想推苏千影。

“菲菲！”

江凤霞制住自家女儿，昂头看着苏千影，“你不是说，让我们做亲子鉴定吗？”

“行啊，我赶明儿就上城里去做鉴定，鉴定出来苏菲菲苏建华亲生的，你怎么说？！”

她一脸笃定自信的样子，让苏千影眯了眯眸。

“你想怎样？”

“这样吧，如果苏菲菲是苏建华亲生的，你就给我跪下，磕三个响头！然后老老实实地给我嫁到董健康家去！”

江凤霞满意地笑，拉着苏菲菲的手，“你就说，你造我的谣，你敢不敢应？！”

苏建华，也就是江凤霞的前夫。

苏千影眸光微变，她可亲眼见过两个人的亲子鉴定，苏菲菲实打实不是江凤霞前夫的种……

那个野男人……生得一副好皮相。

就连江凤霞和苏华刚结婚以后，都还跟那厮藕断丝连。

现在江凤霞这么笃定，想必是有什么底气。

可——

苏千影一点都不怕。

“行啊，”她应得风轻云淡，“那如果不是呢？”

江凤霞嗤笑，“怎么可能不是！”

“不是的话，我要求也不多，对应你的要求，你跪下给我磕三个响头，然后，让苏菲菲嫁给董健康。”

听到这话，苏菲菲尖叫，“我才不要！”

苏千影挑眉，笑得意味深长，“你是你爹亲生的，你怕什么？”

“还是说，你们就是来诈我，压根不敢？”

江凤霞咬牙，“行！一言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