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记忆的不多,只有这些。”虫子说道。
“哦。”
平蠡并不完全相信它的话,现在两者只是契约关系,所说的话不说全部虚假,也起码有七成是不能信的。
所以平蠡在心里留了个心眼,也就没有再追问下去。
“好了,小子,本座要沉睡了,没什么特别大的事别来打扰本座。”虫子说道。
它吃完了平蠡的血,需要时间去消化与融合,不可能一直处于苏醒状态。
“你要在我体内逗留多久?”平蠡问,总不可能真的直到把自己给吃干才罢休吧。
“呵。”虫子笑了笑,“这才多久,你就已经开始想着我什么时候离开你了?你这未免也太薄情了吧。”
它假笑道。
“少跟我假惺惺的。”平蠡轻哼一声。
“嘿嘿。”虫子干笑两声,“放心,不会太久的,等我所有的记忆觉醒,实力恢复的差不多时,我会离开你的。”
“那我是不是应该祈祷你尽快恢复?”
“当然可以,如果你愿意多付出一点血的话,我也是不介意。”
“……”
一人一虫之间的对话就这样结束了,气氛不冷也不热。
也就是这时,舍老也已经追过来了。
“小少爷,我其实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没有跟你说。”舍老上气不接下气,累的都快站不起来了。
“别告诉我又死了几头。”
平蠡看了舍老一眼说道,现在元凶就在他身体里面,总不可能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了吧。
“当然不是,我之前忘了跟您说了,死的两头里面,有一头,是…是您的。”舍老说到最后越来越小声,最后说完时连头都不敢抬,大气都不敢出。
“你!说!什!么!”
平蠡瞬间瞪眼,自己家的死了,那岂不是说,自己那可爱的阿护死了?
“带我去看看。”平蠡眼前发黑,是被气的。
“是…是。”舍老唯唯诺诺,赶紧在前面带路,不过着急的平蠡直接超过他先走一步了。
当来到阿护那栅栏门口时,平蠡沉默了,沉默得像是一件泥塑。
阿护死了,死的很惨。
它双眼暴出,四肢都被霸道的力量折断了,额头上还有一个手指大小的血洞,并且和之前那一头一样,只被吃了半个身子,剩下的半个身子血淋淋的,惨不忍睹。
“……”
平蠡极度的沉默,在这沉默之下还隐藏着可怕的杀气。
旁边的舍老感受到莫名的寒冷,赶紧往后退,不愿意靠近现在这个状态的平蠡。
阿护是平蠡幼时非常好的一个玩伴,可以说阿护是陪着他一起长大的,名字也是他取的,平蠡从来都没有把阿护仅仅当成是一头拉车的灵兽。
而现在,它带着恐惧与慌乱倒在血泊中,一身雪白的毛发被血染成了暗红色,就像是一张无暇的画卷上被涂上了红色的染料。
那么的鲜艳,和刺眼。
“啊!”
许久后,林子深处传来平蠡近乎发疯般的怒吼,可他没有任何的办法,无论他如何的不甘,都已经救不回阿护的命了。
他只有死一般的沉默。
又过了许久…
平蠡披头散发的从栅栏里面走了出来,脸色冷漠的如同一块万年玄冰一般,舍老见了都不敢靠近他身边。
“找个好地方,把它们埋了吧。”平蠡用沙哑低沉的声音说道,他从没有一刻象现在这样,无奈、愤怒。
“是。”
舍老赶紧上前开始安排,目光都不敢与平蠡接触,因为他从那双眸子中感受到了冰冷彻骨的寒意。
……
舍老和平蠡忙活了一个下午,一直到晚上才结束。
他们在草场附近的一个荒废的小山包上面挖了四个坑,将死去的四头灵兽各自埋了进去,并且平蠡还给它们立了个牌位。
虽然看起来很简单潦草,但是这是平蠡能给这些无辜生灵死后最大的礼遇。
“走吧。”
一番祭拜以后,平蠡和舍老离开了,回到各自的小屋里面。
回去的途中,舍老原本想问接下来该怎么办,但看到平蠡的脸色以后,他又不敢开口了,生怕又惹得平蠡不高兴。
……
这一晚过得很快,平蠡睡的很沉,睡得也很累,当他醒来时,还感到身心疲惫。
不过,新的一天还是开始了,平蠡收拾好心情,重新开始了新的一天的工作。
作为一个被临时羁押在灵圈里面的不是囚犯的囚犯,平蠡每天的任务标准就是割到两百斤的伴生草,同时下午需要屠宰五头杂种凶兽,这样才能够供给那些高阶灵兽和珍稀品种灵兽。
当然了,晚上也不能忘了给那些灵兽刷一刷身体,平蠡因为熟知那些个性独特的珍稀品种的习性,每天晚上给它们刷身体的时候也还不算太惨。
除此之外,随着平淡的日子一天天过去,平蠡的实力也有了一点点的精进。
这还要归功于那些伴生草和等待被屠宰的凶兽,平蠡每天借它们进行体术修炼,虽然是自己研究出来的野路子,倒也还算过得去。
从第一天的不知所措与忐忑,到半个月以后的应付自如,平蠡可以说是进步巨大了。
而在这背后,支撑着他不断想要变强的则是那颗不屈的心,不仅仅是因为外界的压力,自己身上莫须有的嫌疑,还有身体里面的这只恶臭的虫子。
为了摆脱这些,他进一步明白了变强的意义是什么,对于莫老的那些话也有了更深一步的体会,每晚入睡前,他都会在心里默默告诫自己一遍。
……
在灵圈里面的日子过得非常的快,一直以来也没有任何的外界消息进来打扰,平蠡也就乐的清闲,每天依旧重复着自己的任务。
不过,轻松的日子总是要结束的,或早或晚,人总是会在未来的某个时间面对现实。
一个月后的一天,平蠡站在操场上看到一队铁卫进入,领头的,是一位身穿黄金甲的中年人,不怒自威。
还隔着老远,平蠡就和这个中年人对视了一眼,对方那锐利的目光让平蠡心中一震。
“该来的,果然还是来了。”
看到这个身穿黄金甲的中年人,平蠡知道,自己要面对的现实到了,有罪还是无罪,就看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