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笑而不语。
“江师弟,你手上的烤鱼熟了吗?”
自从入道化神之后,他已经很久没有像这般夜以继日地修炼,
林凡刚上岸,江流儿便来到他身旁,两眼注视着肥硕的大鱼,惊讶道:“这鱼也太大了吧。”
林凡淡然一笑,却是没有答话,将这条鱼开膛破肚,掏出肚中脏物并清洗干净,又在鱼身上切出道道细长的口,旋即用龙渊剑将鱼串好,这才拿到火堆旁去烤。
江流儿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鱼,不停地吞咽口水,肚子时而发出“咕咕”声响。
约莫过了一刻钟,鱼身上烟气袅袅,清香四溢,令人垂涎欲滴。
“林凡哥哥,现在可以吃了吗?”
闻声,林凡用左手扯下一块鱼肉,放在嘴里咀嚼片刻,道:“清香滑嫩,可惜就是少流料。”
着,将烤至焦黑的鱼皮撕掉,露出白嫩嫩的鱼肉,随即连剑带鱼递给了江流儿。
“现在还有些烫,吃的时候心点。”
江流儿早已饥肠辘辘,此刻哪里姑上烫嘴,握住剑柄便狼吞虎咽起来。
几口鱼肉下肚,饥饿感顿时减少许多,忽然动作一缓,好奇地问道:“林凡哥哥,你不吃吗?”
林凡摇了摇头,答道:“我不饿。”
江流儿知道修为达到一定境界就可以辟谷,随即也就没有多问,自顾自地继续吃烤鱼。
就在此时,不远处传来“哗啦”一声,只见一头庞然大物从湖中爬上了岸,黑白相间的毛发上不断有水珠滚落,直奔火堆这边而来。
林凡投去戏谑的目光,道:“竹熊,你终于肯上岸了。”
竹熊并没有回应,直接跑到江流儿身边,两眼直勾勾地盯着龙渊剑上的烤鱼,它正是寻着香味而来。
“你也想吃么,那我们一人一半怎么样?”
竹熊连连点头示意,两眼放光,口角流涎。
江流儿面带笑容,随即用龙渊剑把烤鱼一分为二,将没吃过的一半给了竹熊。
竹熊也不客气,两只前爪抓住烤鱼就往嘴里送,数息之间,连肉带刺一并嚼烂入腹,余味无穷。
过了一会儿,江流儿吃完手中的半块烤鱼,拍了拍微微鼓起的肚子,满脸的享受。
“吃饱了吗?”
“饱了,饱了。”江流儿连声回答,旋即环视一眼,疑惑道:“林凡哥哥,我们现在究竟是在什么地方?”
林凡想了一想,回答道:“簇是一处异域空间,至于具体是什么地方我也不清楚,不过我们要在这里待上一年才能出去。”
“一年啊!”
江流儿失声叫了出来,眉宇之间透着一丝忧愁,喃喃自语地道:“那不是很久都吃不到好吃的东西了么。”
林凡微微一愣,哑然失笑:“呵呵,忘了告诉你,这里的时间过得很慢,一年只相当于外界的一而已。”
“真的吗?这也太神奇了吧!”江流儿满脸惊讶,眼神中充满不可思议。
林凡含笑点头,道:“你若是觉得难熬,我可以送你去玉坠空间,这样就不会感到饥饿,时间也会过得很快。”
江流儿沉思片刻,忽而摇了摇头,道:“不用了,这么好的修炼机会我不能浪费,何况在这里至少还有烤鱼吃。”
林凡笑而不语,眼神中透着赞赏,在他心中,元秘境不仅是一处寻宝之地,更是一处绝佳的修炼圣地。
要知道在外界修炼一,秘境中却相当于修炼了一年,这种诡异而恐怖的能力,哪怕是轩辕玉坠空间都望尘莫及。
江流儿也正是想通了这一点,这才决定留在这里修炼,毕竟与增长修为相比,漫长的时间也不是不可以忍耐。
“即是如此,那你就在此安心修炼,反正这里灵气十分浓郁,一点也不比玉坠空间差。”
“嗯。”江流儿应了一声,道:“林凡哥哥,那我就先修炼了。”
完便就地盘膝坐好,闭上双眼,收敛心神,逐渐进入打坐修炼的状态。
林凡在一旁默默地注视着,嘴角带着一抹微笑,在他看来,江流儿资聪慧,悟性也高,而且修炼勤奋,只要有足够的时间和修炼资源,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此时,这里陷入了沉寂,只有燃烧的火堆时而传出“劈啪”声响。
竹熊也不知何时趴在地上睡着,在熊熊大火的炙烤下,浑身湿透的毛发飘出缕缕轻烟。
过了片刻,林凡身上浸湿的衣物也被烘烤干,旋即在一座山峰中拾了大量的柴火回来。
为了以防万一,他在簇布下了周二十四星阵,虽然这只是一座残阵,但是用来应付突发危险绰绰有余。
做完这一切,林凡这才开始打坐修炼,与丘元的一场生死大战,导致大量黑色邪气入体,虽然能以灵力压制住,但这并不是长久之计。
他现在要做的便是利用附着在元婴上的神秘白光,将蕴藏在体内的黑气逐渐清除干净,以绝后患。
虽然有些耗费时间和精力,但这却是最快且最稳妥的方法。
丘元凝视着林凡手中的摄魂棒,并未急着动手,沉吟道:“凭你的修为实力,绝对不会是龙泉的对手,我想他之所以被你所杀,恐怕是与这根黑色短棒有关。”
林凡神色一动,当时他的修为还在化神初期,即便是使出浑身解数,也不是那个中年男子的对手,在生死攸关之际,正是借助摄魂棒与噬血珠的力量,才将此人杀死,此时回想起来,仍是心有余悸。
丘元目光微凝,捕捉到林凡脸上细微的变化,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呵呵,看来是被我中了,不过这种事情绝对不会再有第二次,你就认命吧。”
罢,周身猛然爆发出一股强大气势,手中白虹剑光芒四射,脚下白玉盘闪闪发光,载着他向前疾驰而去。
见状,林凡不惊不慌,摆好架势严阵以待。
其实当他猜出丘元的真实意图之后,就明白当前的形势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而先前所言虽然都是废话,但其实是缓兵之计。
眼下已然想好应对之策,只待时机一到,便会使出致命的雷霆一击。
“铛,铛,铛…”
此时,黑暗虚空中光芒闪烁,狂风大作,铿锵之音此起彼伏。
几番交手过后,林凡面露痛苦之色,额头上布满豆大的汗珠,右手紧握摄魂棒颤抖不止。
“子,何必再做无谓的挣扎,只要你现在束手就擒,我保证留你一个全尸。”
林凡咬牙切齿地冷喝一声:“做你的白日梦!”
丘元不以为意地一笑,眼神中掠过一道精光,道:“虽然不知因为何故,但你似乎有些顾忌动用这黑色短棒的力量,若真是像这样,你是绝对不可能斗得过我。”
林凡不露声色地挥动着摄魂棒,接连挡下几道剑气,突然调转身形,御剑俯冲而下。
“这个时候还想着跑,真是冥顽不灵。”
着,丘元驾驭着白玉盘法宝追赶上去,同时祭起白虹剑,手中剑诀一引,犹如闪电一般破空而去。
林凡虽然是在逃遁,但脸上却是看不出一丝慌乱,哪怕是身后传来尖啸的破空声,他也不为所动。
扭头看了一眼,漆黑的眸子里精光闪烁,心中暗道:“近一点,再近一点!”
丘元紧跟在后面,距离正逐渐缩短,尤其是前方那一道耀眼白光,迅若闪电,眼看就要刺到林凡的后背,可他却像是没有发现一般,不管不关向下俯冲。
“哼,真是找死!”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龙渊剑霍然停止不动,林凡也已转过身去,白光映入眼帘,却是没有丝毫惧意。
双手同时向前挥出,五彩琉璃珠顿时被祭在身前,释放出一道五彩光幕。
摄魂棒闪着黑光,冒着黑气,以极快的速度向前疾驰,正好与白色光芒擦肩而过。
白光撞击在霞光之上,只听“砰”的一声,林凡如遭重击,闷哼一声,连退三步才稳住身形。
白光逐渐消散,显露出白虹剑的真容,锐利的剑尖刺在光幕之上,终究还是没能破开五彩琉璃珠的防御。
与此同时,丘元疾驰而来,嘴角向上扬起,眼神中流露出得意之色。
蓦地,前方黑暗之中传来破风声,随即只见一点黑光迎面而来,迅疾无匹,转眼将至跟前。
丘元瞳孔一缩,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当即停在原地,此时想要控制白虹剑已然是来不及。
就在他将手伸向腰间玉带之时,眼前突然爆发出耀眼黑光,顿时便陷入失神状态。
“糟了!”
回过神来,丘元立即护住心神,乌黑短棒已逼近身前三尺,一股阴冷的邪气扑面而来,瞬间令他惊骇失色。
来不及细想,急忙调动周身灵力,迅速在身前凝聚出一道灵力屏障。
“嘭!”
一声巨响,丘元身子猛地一颤,却是安然无恙,脸上顿时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同一时刻,他却是不曾注意到,乌黑短棒之下,一丝银白光芒疾速掠过,直冲灵力屏障。
“哼,还想偷…”
话音戛然而止,丘元双目圆睁,满脸惊恐之色,缓缓低首,眼神中充满了惊惧与不可思议。
只见他在心口处,鲜血汩汩地流出,却是看不见明显的伤势,突然抬头直视前方,颤巍巍地抬起右手指向林凡。
“你…怎么…会有龙须针!”
话音落下,灵力屏障不攻自破,连人带着脚下的白玉盘一同坠向地面,也包括已经失去光芒的白虹剑。
林凡望着丘元下坠的方向,没有丝毫迟疑,御剑紧追而去,还未等他落地,便看见下方黑暗中钻出一团白光,旋即迅速飘向远方。
这团白光只有巴掌大,有头有脸,而且四肢健全,更惊奇的是与丘元长得一模一样。
“这是…元婴!”
林凡微微一怔,随即神色一凛,眼中寒光一闪,手中的摄魂棒霍然飞出,朝着那团白光疾驰而去。
此时,丘元的元婴正飞速逃窜,虽然他的肉身已死,但只要能让元婴存活下来,便会有机会重生。
元婴不死,即为不灭,这并非只是传。
只可惜一个失去肉身的元婴能量体,面对一件威力绝伦的灵宝,又如何能逃得过。
丘元回头瞥了一眼,只见乌黑短棒破空极速飞来,与他相距已不足一丈,瞬间吓得魂飞魄散,威胁道:“子,若是杀了我,凌阁绝不会放过你的!”
林凡面无表情,目光冷峻,心中杀意已决,道:“你们凌阁的人不过是一丘之貉,反正多杀你一个不多,留着反倒是个是祸害。”
罢,运起灵力注入摄魂棒,刹那间黑光大放,一股霸道的吸扯力迸发而出,正向前逃窜的元婴竟不由自主地往后倒飞。
“不!”
恐惧与不甘的嘶吼回荡在黑暗之中,而白光却已被摄魂棒吞噬。
对待真正的敌人,林凡从不心慈手软,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这般浅显的道理他自然是懂得。
至此,排在化神榜上第八十三位的丘元身死道消,不过这也并不是什么稀奇之事。
每一次开启元秘境,死在这里面的人并不在少数,其中就不乏有榜上有名的高手。
正因如此,才有不少的人不愿进入秘境,毕竟纵有大的机缘,那也要有命享受才校
不过以化神中期的修为,凭一己之力击杀一位在化神榜上有名之人,这样的情况在整个修真界都极为罕见,此事一旦张扬出去,必然能引起不的轰动。
听闻有鱼可以吃,江流儿顿时就来了精神,面露喜色,漆黑的双眸中熠熠生辉。
“你就待在这里烤火,捕鱼的事还是由我来。”
完,林凡便纵身跃入湖中,先前他在水中看见过鱼游动的身影,当时并未在意,眼下却是正好用来做食物。
潜入水中没多久,他便探出水面,手中抓着一条两尺来长的大鱼。
鱼头短,鳃孔大,鱼鳞呈青绿色,腹侧银白色,尾鳍深叉形,两只细的鱼眼还放着绿光,若非如此,在漆黑如墨的深水中还真难以确定其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