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寒冰目光冰冷,心中有股怒火,林新的言语已经成功的激怒了他,但他依然保持着应有的理智。在凤剑山庄他太孤单,没有可依靠的人或势力,思前想后,他还是决定把姚山拖进这趟浑水中。
“弟子叫吉寒冰,是山庄的一名杂役弟子,弟子知道山庄开设有赌局,不知道弟子的赔率是多少?”他不卑不亢,表现得十分得体,在别人眼里他就是一个饱读诗书的儒家才子,与凤剑山庄的杂役弟子完全是两个概念。
黑水晶做的看台上有专门的长老席,此时正坐着三位长老,听得吉寒冰的问话,不禁有些诧异。但是按照规矩,他们的确要给出吉寒冰的赔率。
三位长老脸色很不好看,经过一阵交头接耳的商量后,其中一位长老起身道:“吉寒冰你听好了,你与林新之战本就实力相差悬殊,破例让你们一战,是要让你们明白什么是差距,怎样尊重师长,怎样做一个杂役弟子的本分…”
“请长老说赔率吧!”吉寒冰早知道这些长老会偏向林新,那怕林新全都不是,他们也会想方设法挑自己的毛病。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他这样一个小小的杂役弟子,连蝼蚁都不是。
“吉寒冰你好像很不耐烦!”又一位长老站起来,“告诉你,我们给你的赔率是一赔一万。我们只怕你没命消受,林新待会儿让他好好长长记性,免得再有人坏了规矩。”
长老席的旁边坐的就是姚山他们,此时姚山的脸色好不好看,吉寒冰是他带回来的,几乎就是他那一系的人,几位长老明显的偏袒让他很不舒服,吉寒冰没头没脑的走上擂台,更让他有些恼火。
“姚师兄不知道身上有没有多余的‘玄凝丹’,借师弟一两万枚。”吉寒冰向姚山开口,就算是姚山不借丹,也至少表明他与姚山相识的事实。
姚山差点没有从座位上摔下来,一两万‘玄凝丹’几乎是他一半的身家,这主还真会狮子大张口。
“真想玩玩,拿两千枚去吧。”姚山还算大方,承诺了两千枚,也间接表明了吉寒冰是他的人。
当然两千枚‘玄凝丹’足足有一大袋子,姚山不可能装在身上,只需在三位长老那里做个登记,以姚山的身份,其实只要一句话就可以了。
“姚山贤师侄,你看这事办得…”一位长老很是尴尬,他们并不在凤剑山庄的十大长老之列,地位一般,姚山是庄主的大弟子,林正天是大长老,都是他们惹不起的主,早知道吉寒冰是姚山的人,打死他们也不会去触这个霉头。
“没关系的郭师叔。”姚山还真不在乎这些普通的长老,他在乎的是吉寒冰。一年前,并不是他所说的,在后山将吉寒冰捡回来的,而是有一个人,亲手交到了他的手中。那是个至今都让他灵魂颤栗的人物,作为交换,那个人物指点了他,让他在短短不到一年时间,由一个四品的铜剑士,连晋两级,成为二品的金剑士,一跃成为凤剑山庄年轻的第一强者。虽然那位人物再未出现过,但是真要出现,恐怕别说林氏,就是整个凤剑山庄覆灭也在翻手之间。
“我应该相信他!”姚山似乎从来没有这么自信过,在登记簿上写下了两万‘玄凝丹’的字样。
那位姓郭的长老,诚惶诚恐的接过登记簿,看到姚山写下的两万‘玄凝丹’的字样,差点没有晕过去。
“姚师侄你不是开玩笑吧!”另一位长老也没有回过神来,两万乘以一万,就是两亿,那几乎就是山庄一年的收入。
连颈项颀长,高傲如天鹅般的姬楚依也是动容:“大师兄你确定自己不是疯啦?两万‘玄凝丹’,是你一半的身家吧。”
三位长老有些不知如何是好,如果没有姚山,光是一个杂役弟子吉寒冰,任他怎么折腾,也翻不起多大的浪。但是现在姚山砸下两万‘玄凝丹’,就不能让人小觑了。姚山是凤剑山庄年轻一代的大师兄,从来做事都十分稳重,他能砸下这么多‘玄凝丹’,吉寒冰又是他的人,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吉寒冰的确有与林新一战。长老们惊出了一身冷汗,要真是输掉两亿‘玄凝丹’,他们绝对会死的很难看,首先掌管资源的林正天就不会放过他们。
“吉师弟不好意思,师兄我本来是想写两千‘玄凝丹’…”姚山说话一向直来直去,很少向今天这样说一半留一半。
看台上的其他弟子炸开了锅,许多人听到姚山答应两千‘玄凝丹,都是觉得不可思议,认为姚山一定是疯了。在别人眼里,也许不知道’玄凝丹’的概念,但凤剑山庄的弟子绝对刻骨铭心,那几乎是他们赖以修炼的东西,没有‘玄凝丹’的辅助,一个低阶的剑士,想要寸进很难。两千‘玄凝丹’象吉寒冰这样的杂役弟子,几十年也得不到。
“也不看看自己象什么,张口就是两万‘玄凝丹’,简直就是一头猪。”
“我要是姚师兄,理都不会理他,这种人算什么东西。”
“应该把这个疯子撵出去。”
“可惜的是…”姚山依然吊住大家的胃口,不紧不慢,一字一句,“我在写的时候,不小心将将两千写成了两万…”
姚山绝对的故意,他很难有这种幽默感。场面一下子静得绣花针落地都可闻其声,直到有人从座位摔了下来,才打破了这短暂的寂静。
先前说话的弟子们脸色很不好看,姚山砸下两万‘玄凝丹’,除了表明一种态度外,还说明吉寒冰可能有实力战胜林新。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杂役弟子,战胜一个七品半只脚跨进六品的剑士,相差了整整三个境界,这简直比神话还神话。
“既然姚山这么看好这位吉小兄弟,我们王氏家族也不能落了后尘,飞儿,去在等记簿写上十万‘玄凝丹’,助助兴。”这是位精神矍铄的老者,乃是王家的家主,一位唯恐天下不乱的主。
“既然王家主都有所表示,那我们谢家也不能甘于人后,进羽去写上十五万‘玄凝丹’,咱们也不要让人觉得寒碜。”谢家的家主也在场,器宇轩昂,有一家之主的风范。
林王郑谢四大家族,虽然隶属凤剑山庄,但是山庄庄主月凤霞,一直少有管理,尤其一年前发生了一件事,导致月凤霞更是深居简出,山庄的权力其实就落在了四大家族的手里,这直接让他们的野心越来越膨胀,暗中培养自己的势力,彼此间明争暗斗,谁也不服谁。
王家珠与谢家主砸下二十五万‘玄凝丹’,在乎的并不是输赢,而是想把这趟水搅浑。
吉寒冰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隐约觉得今天林新的叫嚣,并不是无厘头的乱闹,而是有针对性的拿庄主一脉的人开刀。自己虽然是一个杂役弟子,但是姚山与他的关系很多人都清楚,这似乎在杀鸡儆猴,有人有些迫不及待了。
“我们郑家也出十万‘玄凝丹’。”
“我们李家出五万。”
……
随着一个个的投注,不到一会儿,三位长老的登记簿上已经记下了差不多一百万的‘玄凝丹’,事情发展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远远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凤剑山庄内很多势力都露出了狰狞的面孔。
“一百万就是一百亿。”暗中有人冷冷笑道,“本来还要多费些手脚,没有想到姚山与那个叫吉寒冰的小子帮了大忙。吩咐下去,叫咱们的人都投些注。至于新儿,许败不许胜。”
“可是小少爷…”有人似乎有些为难。
“拿我的令牌,违令者按家规论处。”声音很具威严,让人不寒而栗。“我要让月凤霞自动的交出庄主之位。”
姚山也发觉了事情的蹊跷,有些人在借题发挥,想将凤剑山庄逼入绝境,那么目的是什么?
姬楚依、碧芝、吉熙阳几乎同时站了起来,但是立刻发现已经有人将他们锁定,隐藏在暗处的高手毫无顾忌的站了出来。
“陈仑!”姬楚依认出了林正天的得意弟子陈仑。陈仑怀里抱着剑,眸子中噙着笑意,却似在看着自己的猎物一般。
“你们想干什么?”吉熙阳怒道,作为山庄的少庄主,他应该最有发言权。
“没什么,只是请少庄主安心的看完这一战。”陈仑说得很平淡,却有几分威胁的味道。
而林新有几分玩味的看着吉寒冰,他刚刚接到暗中传音,要他这一战许败不许胜,虽然不知道家族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决定,但他依然会无条件的执行:“这一战你赢了,我会认输。”
吉寒冰冷冷的看着他,这是一颗可怜的棋子,在家族的利益中,随时可能被舍弃。有人布下了一局棋,,真正要算计的是庄主的宝座,而自己则无意间充当了一颗棋子,或者早就被人囊括在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