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之箭即坤箭,万物滋长,法则交替。一箭下,轮回变迁,沧海桑田,转瞬间,世事消弭。
几曾时,伏羲八箭叱咤风云,一箭大道,射断天下妖魂。现如今,人皇已杳,空留英雄往事,随岁月长歌。
猛然间,一声叹息,自无尽黑暗中升起,久久不散,如凝铸在空间,震颤了道韵,泯灭了箭矢。
魔戒最终选择舍弃白肃的身躯,齐长空唯美的娇躯带着点点光雨,容颜有些愤怒,反而绝美,至尊之美,天下间无可比拟。
“放弃伏羲八箭,否则你永远得不到魔戒。本尊不希望自己的传承人与人皇伏羲扯上任何关系。”愤怒之情溢于言表,狭长凤目喷着怒火,皓齿洁白晶莹,似乎要将吉寒冰撕碎。
“阁下与人皇的时代相差了太多,恩怨又从何说起。”吉寒冰不惧,反而迈步向前。他记得,公孙在传他伏羲八箭时,恍然间,他曾经叫了一声父亲,而那滴伏羲留下的心血,最终融入到了他的身体里。
“小冰,你真要为了人皇与本尊开战?”齐长空难以置信,润泽的红唇微微的上翘,带着一丝嘲讽,“以你的实力,覆灭你在翻手间。”
“你尽管试试。”吉寒冰升起了莫名的战意,暗尊之境,超越神圣,犹在帝者之上,比如像是女娲这种称皇封帝者还高一阶,站到了极致之巅。
他极其的渴望这一战,自小在一位封印的帝者身畔长大,站到了巨人之肩。虽经历风雨,但逆天归来,。
只是,他被拍飞,如啃象之蝼蚁,齐长空动了真怒,不再封印,锋利的指甲轻轻一划,切断虚空,在他的右手上留下了深深地血痕。
“咦!”她惊讶出声,看不出吉寒冰右手的古怪,毕竟就算是暗尊的魂体,也是千丝万缕中的一道残魂,相差太远。
吉寒冰空境极致升华,忽略时间与空间,转眼就扑到齐长空身边,举拳就砸,澎湃的禁力泛着晶莹的光,一拳之下,虚空在凝固间轰然爆裂。齐长空完美的娇躯跌落无尽深渊,伴着夕阳如血般灿烂,凄美而悲凉。
“你真要与本尊决裂?”恍然间,齐长空明明就好好站在那里,眸光冷电也似的射过。吉寒冰如立孤独的黑暗中,赤裸灵魂,一点一丝毫无隐藏,生命之火儿戏般的被别人掌控。
“我的路就从你身上开始。”吉寒冰不屈服,聚灵鼎旋转,五个本源符号交相辉映,要将魔戒拽入到聚灵鼎的底面。同时,他空境的海外仙域,那株三色三叶草,澎湃红绿白三色原力,如潮水般泄出。
“拍碎你的聚灵鼎。”齐长空感受到聚灵鼎那致命的召唤,欲拍碎吉寒冰王境法器。
“轰!”
吉寒冰祭出炼星炉,一道掌印深深嵌在了炼星炉上,无数的神文扑腾。炼星炉不碎,他咳血,被炼星炉撞飞老远。
齐长空衣襟飘带,无瑕容颜,凄美而冰冷,如影随形,近在吉寒冰咫尺。纤手十指如葱,指甲犀利晶莹,托起滴溜溜打转的聚灵鼎。
“小冰,你差的太远了。”齐长空稍一用力,聚灵鼎作响,随时会破碎。
“天箭无上!”
风卷而暗潮涌动,整个黑暗之渊汹涌澎湃,吉寒冰再次弯弓射箭,欲以天道之无情箭,阻止齐长空破坏他的的王境法器。
“你居然能射出伏羲八箭的最后一箭,天道无情,一箭下万物成灰,乾坤扭转,小冰这是要同归于尽吗?”齐长空高举聚灵鼎,天箭首先要射中的就是聚灵鼎。
“卑鄙!”吉寒冰欲收回天箭,所有力量向他涌来,无情的暗潮如无数箭矢,他的身躯许多地方被洞穿,血流如注,再也无法控制自己停留在虚空中,跌落下无底的深渊。
阴风凄凄,暗流惨淡,深渊越朝下,越凄冷恐惧,无边的黑暗相拥。吉寒冰浑浑噩噩,原力的修复挡不住无情天道力量的反噬,他的血液向深渊流逝,渐渐地流尽…
“我会在这里死去吗?”他不甘心,死神的脚步临近,求生的意识不曾泯灭。齐长空对伏羲的恨胜过了对凤太子的情,吉寒冰现在也不明白,一个太古甚至是太始成名的至尊,怎么会跟上古的人皇伏羲大帝扯上恩恩怨怨。
蓦地,他在黑暗中看到一双眼睛,冷酷残忍,明亮于黑暗中,泯灭了人性,冷冷地注视着吉寒冰渐渐熄灭的生命之火。
“我的血流进了这座古城,这座古城的一切都是我的,包括魔戒,我燃烧了生命之力,逆天控制了她。我才是未来的魔尊。”白肃的声音响起,所谓的舍弃只是他想置身事外,让曾经的至尊轻易的抹杀吉寒冰。
“你会万劫不复的。”吉寒冰苦笑,想想白肃又是何必,控制一位曾经的至尊魂体,一旦对方摆脱,白肃的后果可想而知。
“你自身难保,即将永远的消失。”白肃冷酷,黑暗中注视吉寒冰坠落的身躯,看着他向死亡走去。
“嘭!”
吉寒冰一声惨嚎,心脉相连,辛苦孕育出来的王境法器聚灵鼎爆裂,碎末四溅。齐长空最终还是毁灭了吉寒冰的聚灵鼎,这就意味着,就算吉寒冰逆天逃过一劫,境界也将就此跌落,甚至是从此不能再修炼。
深渊漫长,终归是有底。一条暗河哗哗啦啦流淌,那里阴风惨淡,旁边山峦之间有座祭台,一枚烛火摇曳,照亮极致黑暗,那光柔弱,不禁风雨,燃烧了无尽岁月,依然不熄。
祭台上有块木碑,赫然镌刻着‘凤太子之灵位’,吉寒冰跌落于此,险些撞翻灵凤太子的祭台,最后一滴鲜血落下,滴落在黑色的碑上…
“都说你一生英雄,灵位却要安置在这黑暗之渊。都说你是我的第一世,可是我们前世今生却都要葬身于此。”吉寒冰凄然,想起小欣,一如既往,三生三世般守候,忽然失去芳踪;想起月青绫,千千万万年的涅槃化灵,最后心灰意冷,消失在诸天禁制缝隙的尽头;想起姬楚依,无怨无悔,无所求,只为走进自己心底深处;想起母亲月凤霞,一夜白发,十几年苦尽甘来;还有许多,绝天燃走到了成神路的何处?剑神他们,云仙子在‘天外天’可曾快乐?…
他的三色原力在竭力的修复伤势,只是暗伤在身体各处爆发,经脉血肉碎断,血流干了。
吉寒冰倒下,躺在了凤太子灵位之下,烛光映红了他俊美容颜。神秘的右手禁制着他最后的灵智,让他不至于形神俱灭。
“我好自大。”生死徘徊间,他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一位本源系的灵王,或许可以侥幸屠神诛圣,在帝者的五指山逃出生天。但是对于一位本源系的暗尊,他如蝼蚁仰望巨山大岳,根本无法逾越。
远处,白肃飘浮在黑暗中,右手的无名指带着那枚被称为魔戒的黑色戒指,因为戒指溢出光雨,他沐浴其中,显得神圣无比。
也不知过了多久,摇曳的烛火忽然剧烈的抖动,像是遇着风,随时会熄灭,而整个祭台也随之颤动,甚至延伸至古城的每一个角落。
“你终于肯醒来了。”齐长空的声音传来,不大声,但每个古城的角落清晰可闻。
“笛芙你过了。”这应该是个巨人,整个黑暗深渊只能够容下他的头颅,不知道身躯归于何处,时隐时现,极像是深渊的主宰。
“我不将小冰逼入绝境,你肯醒来吗?”光雨飘带,伊人美丽,齐长空的娇躯只有巨人头颅的唇角那么大小。
“费尽心机,你不过是想得到我的一件东西而已。”头颅轻描淡写,似乎看淡了一切,“可是那件东西,我已经给了凤凰,我怕你会失望。笛芙,多少岁月了,你还是没变。”
“东西?”齐长空凄然,有滴晶莹的泪珠从眸间滑落,“我们千千万万年就已经陨落,一道残魂而已,我能要什么?”
“无论什么理由,你不该逼小冰的。”一根指头,像是擎天的神柱那么粗,托起吉寒冰,“有位帝者铸进了他的生命中,融进了灵魂深处,生生世世将永相随,真有这样的爱吗?”
“凤太子,小冰是幸福的。他想要走一条别人没有走过是路,就必须再死一次,然后涅槃重生。”齐长空飘落在吉寒冰的身畔,转身间望向白肃,“白肃,你记住实力是靠自己努力得来的,回去好好的修炼。”
“可是我明明已经掌握控制了你的力量,为何…”白肃不解,有那么一刻,他真的觉得得到了魔戒。
“我是位十二本源的暗尊,你以为你能够做到吗?”齐长空淡然,纤手托起,有点点光华自四面八方汇聚,那是聚灵鼎的碎片,正在她的手心凝聚,而她的魂体却在一点点的消失。
“你要干什么?”白肃扑上去,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撞飞,“为什么只有他可以得到一切,我什么都不要,只要守候在你的身边…”
“白肃,我不属于你。”齐长空回眸,笑意灿烂,明眸皓齿,唯美容颜,一道魂体消逝在重新凝聚的聚灵鼎中,“小冰,本尊以身铸鼎,一个女子的前世今生都属于你,天下间,你应该是最幸福的…”
“不…”白肃头破血流,发疯般,撕心裂肺的呐喊,“我爱你…”他披散长发,形似疯癫,自此失去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