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大的地宫,去葬神封仙台的路,恒走了无数遍,依然被复杂的各种禁制大阵所困,在一片蜘蛛网似的的甬道中,恒失去了方向,飘飞着形体不知所措。
“我每次到封仙台,看到的境况都不一样,感受也是迥异,可是无论那一次,我都没有看到封仙台的全景,任何时候都只是冰山一角。”恒忽然无限的感慨,道,“或许是我这千万通道所到达的位置不一样的缘故吧。”
“一位神尊堪比大帝境界的人物,更何况还是超越神境葬神封仙的人物,他的威严又怎么容许我们亵渎呢?能够见到封仙台也是份不错的缘了。”吉寒冰在推演,他自得到天演术还没有如此认真,在万千通道中,推演一个结局,那就是封仙台的真正路径。结果,他发现,在这万千蛛网般的通道中,每一条都可以达到封仙台,也就是恒所看到的景象,封仙台只给每一个通道展示一角。
“我们在局中,又怎能够旁观者清呢?”吉寒冰恍然间有种明悟,这位古来第一位葬神封仙的人物,是何等的气魄,他真要葬下自己的神躯又怎么会委屈在这不知深度的地底深处。也正如宇文般若所说,或许整个第一城的范畴,也只是古神陵的一部份。
吉寒冰暗暗吃惊,带着疑惑,随便选择了一条通道走下去,漫长如黑夜,终于见眼前一缕亮光。
通道的尽头是一处悬崖,千里之外茫茫云海,无边无际,有股浩大的神威在云海上空激荡,让整个云海看上去有如躺卧了一位伟大的神明,那股气势与帝威一样不容亵渎。
“来封仙台,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壮观的云海,如此浩荡的神威…”恒几乎是颤栗着形体说完话的,他感觉到虽然与云海相隔千里不止,依然有种灵体要爆裂的感觉,让他慌张的要退回通道中去。
吉寒冰的眼睛淌出了血泪,灵王的通灵术也只看到一伟岸的身躯,顶天而立地,仿若天地无法容,几乎撑破了那道诸天禁制…
“你怎么了尊驾?”恒强行将吉寒冰拽进了通道,即便是他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知道成神路的秘密了。”所谓的禁制之门,其实只是有些人一厢情愿的想法,试想诸天禁制的禁制之门何其的神秘,怎么会固定的出现在成神路。真正通天的路与这位葬神封仙的人物绝对有关,吉寒冰看到端倪。
“那小欣他们怎么不走成神路,而非要造成通天劫,屠杀那么的生灵,去冲开女娲补天那道缝隙呢?”吉寒冰自言自语,想不通的地方太多了。
“我必须去趟云海之中。”吉寒冰说道,想要真正得到通天的秘密,只有弄清楚封仙台的秘密。
“尊驾疯了吧!”恒极力想阻止,云海茫茫一片,何其的浩瀚壮观,光千里外溢出的神威就让他的灵体几欲爆裂,人若踏足其中,结局只有一个,灰飞烟灭。
“知道这位古神陵的主人是谁吗?如此大的气魄,比人皇伏羲大帝的葬陵还要浩瀚千万倍?”吉寒冰通过外面的紫电询问冥神,因为冥神所知甚广。
不久紫电传过来讯息,自古第一位由神而封仙的就只有一位,要追溯到比上古更遥远的远古,很低调的一位神明――风旷。风旷犹如一座横亘诸天的星河,诸神望洋兴叹,却无法跨越。他超越了神之极境,葬去神躯,羽化成仙,后世诸神再无有如此开创之举。
“葬神封仙!”吉寒冰感叹风旷的壮举,仙境一直是修炼界最难理解的话题,当修者追求极致,而传说中的仙早已经自诩永生不死,十二本尊,亦或者像是盘古那样的化星至尊,强大到自身化着一枚星子,也未有逃过陨落的命运,那么仙又是什么,超越了化星至尊的境界吗?诚然,风旷比起盘古还是差的太远,甚至不起帝皇境的伏羲都不如,在吉寒冰的心中,或许风旷可与人祖易玄并肩而已,但他却开创了一个修炼界崭新境界――仙境。
吉寒冰决定的事不会更改,他不顾恒的反对,祭起炼星炉冲入了千里之外的云海,刚刚接触到云海,立刻炼星炉被浩荡的神威挤压得扭曲变型,好在不碎。炼星炉中的吉寒冰遭遇到危机,层层叠叠的神威压制,透过炼星炉的神文禁制,碾压他的肉身与灵魂…
越是涉足云海深处,这种碾压越是强烈,终于,他的原体破裂,鲜血溅射,万道灵痕扑腾而出,对抗神威碾压。三色三叶草也,衍生出枝条,闪烁原力霞光,做‘不动神山’的守式。还有吉寒冰的聚灵鼎,暗含了暗尊的暗力,虽然不碎,也唯有自保。
最后,吉寒冰托起一座宫殿,银白色,传自凤太子,他抛出去,立刻一切静谧,万物噤声,连茫茫云海的浩荡神威也随风而去,化着风和日丽的景象。
“银色凤殿、青铜大殿…”吉寒冰的确不知道两座宫殿有什么用,但是毫无疑问的是,传自凤太子的银色宫殿,镇压住了云海神威。
“天地岂能葬吾身躯…”他听到断断续续的声音,寻踪而去,在云海极尽,他见到一人的一角衣襟飘舞,身躯自上已经不再地宫范围,身躯自下,湮没在汹涌的云流中,那里相信即便是炼星炉也会被碾成粉碎。
声音若远若近,仿佛千万年前就已经留下,却经久不散,吉寒冰不敢再越雷池一步,他没有找到所谓葬神封仙台。像是风旷这样的绝世人物,一座台已经容不下,真的葬神封仙,他也是以天地为棺,大地为台。
吉寒冰趺坐在云海,潜心明悟,然而除了无尽的悲意潮水般的涌向心头,他别无所获,风旷,一个伟大的仙境之祖,在葬神封仙的最后时刻,他没有喜悦,反而是一滴滴神泪落下,万古悲凉。
“为什么会这样?”吉寒冰疑惑,难道葬神封仙不是他的初衷,抑或者他舍弃不下太多,最伟大的时刻,这位仙境之祖居然是在落泪伤悲。他起身,在云海中寻觅到许多这样亮晶晶的东西,珍珠般晶莹,虽像极风旷流下的眼泪,虽然千万年,不曾散去。
回到通道,恒还在等候,并且说,他已经去了将近一个月时间,也就是说,古神陵那道巨门已经关上了。
“用不了多久,你的肉身就会糜烂消亡,变成和我一模一样的恶灵。”恒感到有些失望,古神陵的巨门一旦关上,不到一定时间是不会开启的。
“我不是才去了不到一个时辰。那他们呢?”吉寒冰问,在他觉得,自己的确去了没多久。
“能够走的都走了。”恒说道,“不过还是有许多人留了下来,因为地宫的确有让人舍不得离开的魅力,数不尽的宝物,还有葬神封仙的传说,譬如当年的我。”
“我真的出不去了吗?”吉寒冰倒也不慌张,既然是要破开诸天禁制,又怎么会畏惧一个地宫。
接下来的事倒让他始料不及,因为无悔跟敖灿两个小家伙也没有走出去,两个家伙为了争一件地宫中的法器打得天翻地覆,麒麟枪与方天画戟,麒麟法与真龙法完美演绎。一个是自小吃了太阳神丹,体质异于常人,融有凤凰灵痕;一个是几世归来,王者不让。
“裂天”
“见龙在田”
麒麟吼与真龙吟直接相随诸法,震颤地宫都在不住的摇晃,巨响在久久回荡。
吉寒冰看到那被置放在一边的法器,是一只碗,普通的陶制品,却像是要装下天一般,他轻轻一端,那碗居然纹丝不动,好像是生根一般。最后他不得不动用剑神传授的禁忌秘法,才将碗拿了起来,仔细端详,看到的是几根自然的线条,别的什么也没有。
“喂!别动那碗!”
无悔与敖灿冲过来,也不管,麒麟枪与方天画戟就招呼了下来,将吉寒冰的立地处劈了一个百丈大坑。
无悔凶戾,敖灿发飙,朝吉寒冰无差别的攻击。无悔脱落羽翎,化着万千剑,敖灿’亢龙有悔‘超越真龙法。可是吉寒冰滑的像是泥鳅,任凭他们怎么彪悍,连衣襟都未有碰到。直累的两个小家伙一屁股坐到地上,气喘吁吁。
“怎么不出去?”吉寒冰将碗托到眼前,道,“知道后果吗?就是你们有可能永远也出不去了。那么谁去救父,谁去探寻自己的身世?”
“嘭!”碗碎裂成几块,是吉寒冰用右手捏碎的,连恒都骂他是败家子,两个小家伙气的跳了起来,要跟他拼命。
“跟着我!”吉寒冰不理,他必须在所有地宫法则来临前让自己与两个家伙走出去,所以他必须要弄清楚整个地宫的大体概况,而恒是最好的人选。
“地宫太广袤,我所知有限。”恒的回答出乎吉寒冰的料想。
“想要出去,得靠自己。”吉寒冰道。他领略了风旷的无尽悲意,现在他必须要算到风旷的所有布置,这似乎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