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树荫下凉风习习的缘故,还是想到被蜇的疼痛,曹治军在听了朋友的话后,后脊背条件反射般的冒了股凉气。
就见其下意识的一缩脖,然后建议道:“要不咱换个地方得了。”
此时早已经缓过疲惫的朱玉明听了曹治军的话后,立刻应道:“行,我看咱仨一起下河沟叠河坝吧!”
“中”曹治军和刘福成一口同声答道。
于是三个人在休息片刻后,又跳到河沟里,蹚着清凉的溪水玩起了叠河坝。
河沟年代久远,沟底有很多河沙跟河卵石,经过多年溪水的冲刷河沙细腻至极、河卵石圆润光滑。
虽然前两天晚间的暴雨不小,不过经过两天的流淌,现在只剩下了娟娟细流,细流清澈见底,在炎热的夏季,这条季节性的细流为孩子们提供了一处绝佳的避暑场所。
三人一起动手用河卵石叠了个厚实的坝基,然后又从附近刨了不少泥沙,把河坝拍实,没一会功夫30多厘米高、两米多长的河坝就有了初型。
曹治军见水逐渐升高,就又和同学在河坝中间开了一个小豁口,豁口用大一点的河卵石堆的比较结实,这样河坝能一直坚持很久,开学前在操场练车喝水就全靠溪水来引洋井的地下水了。
“走吧,咱中午回去吃饭,休息休息,等过了最热的劲儿,下午三点再来。”朱玉明抬头看了看太阳,见日头已经快到头顶,而且天气也越来越热就建议道。
“中,我下午三点去找你,然后咱俩再去找成子。”曹治军一边从沟里往外爬一边答道。
农村虽然农活不断,不过农民在炎热的中午都会回家避暑,以防中暑晕倒在大田地里,所以曹治军他们也知道中午最热的时候回家午休,除非是离家太远,否则中午十分人们都会猫在屋子里躲避炙热的太阳。
下午三点,曹治军准时推着自行车去找朱玉明和刘福成继续练车。
还别说,虽然只是一天的功夫,用右脚踏着脚蹬子,几人就能出溜好远了,看样用不了多久就能掌握平衡,掌握了平衡才能换脚,才能掏裆骑车,因为载重自行车对小孩来说太大,只能掏裆骑,跨在大梁上也够不着脚蹬子。
临近傍晚,夕阳西下。
学校周围人家的烟囱都冒出了袅袅青烟,预示着大部分人家都开始准备晚饭,三人见时候不早,就推着自行车离开学校,一路有说有笑的各自回家,并约好明天继续。
曹治军推着二八自行车兴奋的往家走。
拐过最后一个弯,就看到曹治强正和王福金、赫四儿、麻强、麻攀弹玻璃球。
王福金是曹治军家西边邻居王忠林的亲儿子,王忠林老伴是二婚,婚前的两个孩子年岁都比较大,大儿子曹雷当兵在外,二姑娘曹丫则经常进城做小买卖,王福金则由于正上小学,所以只要放学基本上天天跟曹治强一起玩。
赫四儿是大烙铁那趟街上的,麻强、麻攀离曹治军家也不远,几人又跟曹治强和王福金同龄,因此几人经常一起玩耍。
“咋样呀小弟,输了赢了?”曹治军扶着自行车,站在边上看着正准备弹玻璃球的曹治强。
“看我裤兜就知道了,这还用问?”曹治强半趴在地上硬气地回答道。
然后眯着左眼用右手食指瞄准,待瞄准后食指用力一弹,只听“啪”的一声轻响,王福金的玻璃球被准确地击中。
“哈哈,还是我班儿,连击喽。”说完曹治强像癞蛤蟆一样,连跳了两下拿起王福金的玻璃球,开始瞄准赫四儿的玻璃球,由于这次距离更近,结果赫四儿的也被曹治强收入囊中。
“不玩了,二哥,你太历害了,我今个都输10多个了,明天我买几个咱俩再弹。”王福金摸着兜里仅剩的几个玻璃球,哭丧着脸跟曹治军和赫四儿等人打了招呼转身回家。
众人见时候不早,都纷纷拿了自己的玻璃球,打了招呼各自离去。
“军哥,你学会骑自行车了?”曹治强收拾好玻璃球起身问道。
“哪有那么快,刚刚会趁一点。”说完曹治军还给小弟表演了一下用右脚趁着自行车往前出溜。
曹治强则兴奋地跟在后面跑,见大哥能站在自行车上出溜,很是羡慕地说道:“军哥,来,让我试试呗。”
“你可拉倒吧,你这么小,砸着你咋办,怎么也得10来岁你才能学,去,给哥开大门。”说完曹治军扶着自行车等着小弟开门。
曹治军家里的烟囱也冒起了炊烟,由于今天风小气压低,时不时有炊烟向下飘来,把刚进院的曹治军呛的一阵咳嗽。
大门一响,黑子的大黑脑袋直接从矮墙上探了出来,见是曹治军和曹治强回来,兴奋地哼唧了两声,然后摇着大尾巴迎接两位小主人回家。
曹治军把自行车靠在墙上,连屋都没进,直接给黑子解开了链子,让黑子撒撒欢。
曹治强则直接拿来最近新弄的两根木棍儿,给了大哥一根,要跟大哥两人玩对战。
黑子自从上次被“偷桃儿”以后,就学乖了很多,眼见两位高手又要开战,顿时自觉的坐在墙角处看热闹,看来撒欢模式被吓成了坐山观虎斗。
吃过晚饭,本来曹治军还想再出去溜溜弯,不过白天练了一天的自行车确实很累,洗漱过后就老老实实地躺在炕上,伴着院里蛐蛐“嘘嘘、嘘嘘”的叫声沉沉睡去。
……
深夜来临以后。
睡梦中的曹治军好像听见了轻微的争吵声,梦中曹治军的灵魂瞬间飘到窗外瞧个究竟。
就见院里的黑子正叼着一个白色圆盘,哈喇子不停往下淌,嘴里含糊不清地道:“你小子打哪来?蹑手蹑脚偷偷摸摸的肯定不是好东西。”转头一想自己正叼的可是个盘子,又道:“对了,你手脚哪去了,怎么一个盘子还能说话。”
就见白色盘子都快急哭了,带着哭腔委屈的说道:“呜呜呜,你赶紧把小爷松开,再不松开小爷要拉粑粑了。”
“拉就拉吧,老子又不是没吃过粑粑。”黑子满不在乎地答道。
“哕……”白色盘子听黑子这么说,顿时一通恶心,开始哭求道:“狗神,你是狗神行不,把我松开行不?”
黑子依然无动于衷,见曹治军出现,叼着盘子的脖颈顿时往上一仰,好像在接受检阅一般。
曹治军见状有些好笑,就冲着黑子道:“黑子,撒开。”
话音刚落,黑子就张开了紧闭的嘴巴,盘子“啪嗒”一声掉在地上,黑子还意犹未尽的坐在地上冲着地上的白色圆盘舔了舔嘴唇,看意思好像是味道还不错。
白色圆盘看样被咬的不轻,在地上扑腾了几下没能飞起来。
不过只一会的功夫,圆盘上被黑子咬过的痕迹就恢复如常,随后白色圆盘轻飘飘飞起,在盘子里还显现出鼻子、眼睛、嘴,然后又一通人性化的干哕。
“你是个啥?”曹治军见盘子上还有鼻子、眼睛、嘴,颇感兴趣地问道。
“爷是盘兽。”白色盘子话音刚落,黑子不由自主地冲着盘子佯怒地“哼哼”两声。
白色圆盘吓的一激灵,不由自主的往曹治军向边靠了靠道:“这是什么年代?怎么连狗都能灵魂出窍了。”
曹治军盯着白色圆盘觉着挺有意思,并且没理圆盘的问话,而是继续追问道:“你是啥,你还没说呢?”
“爷……”白色圆盘又要自称是爷,结果想到被黑子咬的痛苦劲儿,又改口道:“我是盘兽,也是神兽,我刚才说了。”
“盘兽?”曹治军想着小人书、故事书、电视剧里所有的神兽也没听过盘兽这个名子,就挠着头说道:“我只知道盘古、女娲,可从来没听过还有盘兽。”
“对,对,对,我就是盘古小弟。”白色盘子仿佛着急证明自己的身份,不着边际的回答起来。
“盘古还有小弟?从来没听过。”曹治军听完脸色一愣,又下意识的嘟囔一句。
白色圆盘这时眨巴着大眼睛不知道如何是好。
曹治军见盘子不再说话,盯着他想了想又道:“我就知道盘古有把斧子,真不知道盘古还有小弟的。”
白色圆盘听了曹治军的话后,嘻笑着说道:“对,你太聪明了,我就是那把斧子。”说完眼睛笑成了月牙儿,好像很高兴的样子。
曹治军见状更加不信,上下一通打量,把盘子看的直发毛,生怕曹治军让黑子把他给吃掉。
“我咋看你也不像斧子,连个斧子把儿都没有,你现在的形状跟我家盛菜的盘子差不多,你不会是盘子成精吧?”曹治军用疑惑的眼睛紧盯着盘子的眼睛问道。
白色盘子被问的不好意思,委屈地道:“谁知道我来这颗星球也投不了胎,结果一不小心撞上了盘子,就一直变成这样,幸亏你今天的那点鲜血才把我唤醒,否则我真就成了碎盘子永远埋在地下了。”
“嗯?”曹治军听完盘子的话立刻疑惑的嗯了声,然后仔细寻思了寻思暗道:“确实白天在练车的时候摔了个跟头,胳膊肘被跄破后出了点血,不过这也太巧了吧。”
紧接着想到一个白色盘子在黑子眼前晃来晃去,然后被黑子一口叼住的情形,不免又笑眯眯突兀的问道:“那你现在能变成人不?”
白色圆盘嘴角一撅,很没底气的答道:“变不了。”
白色圆盘的一句话把曹治军噎的够呛,就见其上上下下紧着打量这个来历不明的圆盘,心中更是有些疑惑不解。
黑子则没事狗一样,眯着眼睛,坐在那里看着圆盘和曹治军对话,不知道心里是不是在暗笑“靠,神兽还不会变形,会不会太完犊子了。”不过黑子坐的如木雕泥塑一般,狗脸严肃,保镖的意思尽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