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名“天遗宗”的筑基修士,各怀心事,鱼贯进入秘库。
霍危楼简短地交代了众人几句,便与内门总管江重雾一道,留在外面等候,彼此对望了一眼,显得颇有默契,有些心照不宣之事,此刻尽在不言中。
宗门秘库内十分宽敞,硕大饱满的夜明珠,光芒柔和润泽,将里面的氛围衬托得神秘肃穆。因为四周密封的缘故,尽管众人脚步细微,依旧格外的清晰。
十六个精致的木架,井然有序,紧贴墙壁摆放,存放物品的种类,皆以文字明示。每样物品之上,笼罩一层淡蓝色的禁制光幕,旁边立有木牌标注简介。将各自的宗门身份玉牌,贴合其上即可取出。
一行人聚集在灵器木架前,仔细端详打量,低声讨论比较。
“各位师弟,不好意思,黄某捷足先登了。”
依照各人修为的高低排序,黄因策满脸傲然之色,还不忘瞟了余跃一眼,缓步走上前去,选取了1把金系“败罡剑”、1面火系“岩龟盾”。
待四位同门挑选完毕,余跃略加扫视,苦笑了一下,便默然转身立于一旁,言下之意放弃灵器,领取相应灵石。
“大战将至,竭力保全自身,方为第一要务,哪怕灵器品质不高,也聊胜于无。”
“啍……此时竟贪恋财物,真乃鼠目寸光!”
“与此等人物为伍,顿觉脸上无光!”
黄因策不由撇了撇嘴,暗自好笑,余下之人虽面无表情,心底亦是嘲讽不已。
“天遗宗”原本势微力薄,秘库内所藏不丰,似乎也在情理之中。但也不排除真正的精品,或许早已提前被收取,只剩下眼前的这些普通货色。
防御灵器事关性命安危,向来比攻击灵器紧俏,尤其此行参与两大阵营混战,其用处更是不言而喻。木架上仅有3面中品盾牌,悉数被人抢先摘取,剩下皆是下品之质,已然配不上余跃的修为。
“嘿嘿……若非要低调行事,余某才懒得多此一举。”
余跃储物戒中的灵器,竟然多达14件。
晋升筑基之初,宗门便配发了制式灵器,一攻一防,均属下品。此外,各系灵剑、3面盾牌,则是一水的中品。“锁寒枪”赫然高居极品。
“灵石固然不可或缺,用得其所,方为正途。”
突破至筑基中期,余跃即刻奔赴周边的修真城池,一口气收罗了11件中品灵器,花费的下品灵石,竟达4万块之巨,几乎将售卖丹药所得消耗殆尽。
半炷香的工夫过后,其余9名修士各有所选,待众人出得秘库,江重雾不闻不问,仅是一一查验身份玉牌,将4000块下品灵石,当场兑付给余跃。
“此次的利害干系,无需霍某赘述。江总管一同前往,总领诸般事务,黄因策师弟任队长之职,负责临阵调度。望同门精诚合作,扬天遗声威,如数安然归返。”
临行之前,霍危楼语重心长,特意看了看黄因策、余跃。
“诸位各自稍作料理,半个时辰之后,于宗门广场集结。”
江重雾言简意赅,向众人下达号令。
修士的家当多收于储物戒中,余跃回到洞府内,将灵田中的痕迹,仔细予以清理。又取出1枚传音符,叮嘱“福禄殿”执事费孰安,派遣女弟子前来打理,不得有误。
“宗门既是众人皆知,明面上须与往常无异,以免引发有心人的注意。”
临行之际,余跃取出5瓶“青芽丹”和若干银票,置于雅厅醒目之处,这才施施然走出洞府。
远远望见江重雾一行,居然早早抵达集结之地,随意站在场地一角,低声闲聊甚欢,余跃不禁略感意外。
“嘿嘿……余师弟好大的架子!”
不待余跃走到近前,黄因策脸色一沉,劈头盖脑开口训斥。
“宗主所托,堪比十万火急,岂能罔顾儿戏?令江总管和一干同门,久候于此,简直目无长幼,成何体统!”
江重雾人老成精,十分清楚两人的过节,一言未发。其余之人事不关己,更是在四周袖手旁观。
“咳咳……敢问江总管,余某此刻前来,是否超过了约定时限?”
众人的暧昧神态,余跃一一收入眼底,冷冷扫过黄因策,径直转向了江重雾。
“呵呵……那倒没有,余师弟算是守时之人。”
察觉余跃语气大为不善,江重雾勉力一笑,干咳了两声,正要招呼众人启程。
“余某既毫无过失,黄师兄凭空妄加指责,究竟所为何事?意欲何为?”
突然之间,余跃双目直视黄因策,气势咄咄逼人,异常强横,众人不觉心头一跳,俱都呆立当场,半天说不出话来。
余跃往日的做派,在一干同门眼中,堪称放荡不羁,碌碌无为。其出身卑微,且资质低劣,宗门内亦是无根无萍,全仰仗令人眼红的气运加身,方才晋升筑基之境。
但此刻余跃强势毕现,霸气外露,令人猝不及防。
“先期抵达集结之地,在余某看来,黄师兄无非立功心切。于宗门而言,倒是其情可嘉!”
连声冷笑,余跃不再理会众人,径直朝山门走去。刚才江重雾的举止言行,明显有偏袒之意。至于其余几名修士,皆是一群明哲保身之辈,既然如此,也用不着太过讲究礼数。
“常言道,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
“人若敬我一尺,我便敬人一丈。如今的余某,已非吴下阿蒙,乃堂堂内门弟子,天遗宗倚仗的中坚!”
“身为筑基修士,果然没有一个善茬。”
江重雾眼珠一转,仰头直打哈哈,试图缓和当下的对峙氛围。
“呵呵......两位师弟毋需太过计较,不过是些许无心之失而已。大战之前,还望以宗门利益为重,不可因此伤了同门之间的情谊。”
同行之人面面相觑,暗中对余跃不得不重新审视。黄因策被呛的灰头土脸,但也自知理亏,只得强压心中的怒火,仇视的眼光,恨不得将余跃生吞活剥。
一行人在江重雾的带领下,闷声不响地向“岨崃山脉”疾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