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班,闻林就专门召集分公司所有的部门经理开会宣布了夏信的工作安排,对大家说,根据总公司的安排,盛双燕调到总公司策略研究中心学习半年,在这期间,川阳分公司的个人业务将有夏总负责。
夏信在会也只是简单地说了两句冠冕堂皇的话,毕竟没法讲自己来是因为你们干太差了,虽然在场的每一个人都知道,夏信为什么来川阳。
分公司给夏信安排了一个办公室,这个办公室倒是让夏信感觉挺好的,比夏信在总部的办公室大了一倍不止,还给夏信配了一辆车和一个司机,不过夏信看了下车,就打消了自己开车的念头,这是一辆开了30万公里的红旗车,已经接近报废了,而且还是手动挡的,估计是故意配这么个车吧,夏信看了看这车,笑了笑也没说什么。
吃完中午饭,夏信就开始了自己在川阳分公司的工作,不管是为了完成陈总的要求,还是为了躲过勾彬的暗招,夏信都必须在看似毫无希望的处境里,撕开一道口子,找到一条突破的途径。时不我待,尽快找到川阳分公司的破局之道是目前夏信最直接的想法。
“夏总,这是您要的报表和材料。”白长文走进办公室,把夏信要的材料递给了夏信。
夏信接过报表,放在桌子,说:“长文,有空吗?我们聊一下。”
直接领导很客气地问你有没有空,如果你真是觉得领导是问你有没有空,那你估计一辈子就是员工的命了。
白长文当然情商没有那么低,听夏信这么问,马回答说:“夏总,我下午本来就是找时间跟您汇报工作的。”
“那好,你和我说说川阳现在的状况,特别是报表没有的东西。”夏信微笑着说。
说完,招呼白长文到一边的沙发坐下,自己掏出烟,点着了一根。
白长文理了理思路,开始把川阳分公司的状况给夏信做全面的介绍。
川阳分公司目前业务主要是在省会荣城,下面的地市支公司只有两个,其中一个就是夏信次去过的金阳支公司,而且白长文告诉夏信,次夏信去时,参加座谈会的营业部经理也走两个了。
荣城有两个督导区,十个营业部经理,80多个主管,300多个业务员。荣城有十个营业部经理,夏信是知道的,但80多个主管,300多个业务员却把夏信吓了一跳。
“次我来不是才40多个主管吗?但当时业务员你不是和我说,将近1000号人了吗?”夏信问道。
“三月份您来的时候,是这样的。”白长文苦笑着说,“但这两个月晋升了将近70个主管,离职了600多人,快700人了,现在天天都是大批量的离职。唉。”
“晋升了70个新主管,现在主管是80多个,也就是说,老主管基本都离职了?”
“是,基本没有什么老主管了,就剩几个营业部经理算老一点的了。”
夏信听完白长文的话,坐在那又点了一根烟,却没有作声,白长文看着夏信也不敢吱声。
短短三个月的时间,川阳的情况比自己三月份来的时候更糟糕了,夏信在脑子快速了过了一下自己对个人业务总结的管理框架,沿着管理框架往推,发现了一个报表没有的管理点。
“现在营业部的出勤率怎么样?能达到多少?”
“出勤率?”白长文像听到一个新名词一样,“没怎么关注啊,可能有......,这个实在不知道。”
看得出来,白长文想说个数,但实在是没有概念,所以根本没法编了。
“组训班教的那些东西,看样子你都还给老师了。”夏信看着白长文说道,“我们在组训班不是和你们讲过出勤率是一切指标的基础,没有出勤率就没有举绩率。你都忘了?我真是白带你们两个月了。”
听夏信略带责备的口气,白长文反倒心里感觉放松了一些。次夏信来,是作为总公司个人业务部的副总,主要是来督导业务,对白长文并没有太多的关于这些实际运作的交流,更多都是谈一些组训班同学的趣闻。这次来,白长文明显感觉到了夏信和组训班时的区别,此刻的夏信,考虑事情的层面更高,而且更宽,但依然保持了对具体的问题的深挖习惯。
这几天白长文和夏信打交道都是小心翼翼的,刚才听夏信谈到组训班的学习内容,夏信还是对自己有师生情谊的。
“夏总,刚开始回来,我带督导区的时候也是按您说的方法在做的,而且我那个督导区一直在全省排前面的,我离开后,他们才不行的。”
“那后来为什么不行了?”
“后来盛总说,我干得不错,让我来当个人业务部经理,帮她管督导区。”
白长文看了一眼夏信,看夏信等着自己说下文,“刚开始我也管了,后来盛总可能觉得我管的有点多了,业务员有事不找她了,就不让我管了.....”
虽然白长文话没有说完,但夏信已经听明白了,这是另一个杨晓春啊,嫉妒下属,所以直接把白长文给晾起来了。
“次我来,我觉得你对2人基本法推动后的人力暴涨也是很兴奋啊,你不知道会出问题吗?”夏信问道。
“闻总回来说,郭董说,我们要走一条不同于其他国家和地区的寿险发展之路。我听着好像也有道理。谁想到是现在这个样子。”白长文说着说着就低下了头。
夏信看白长文这样子,也是感觉自己对白长文要求高了点,自己能看到的很多问题,是因为自己经历了很多事,机构评估,拜访量管理推动,五年规划项目,包括和侯文禄,程玉祁乃至陈总的交流,请教。白长文并没有自己这样的机会,也难怪他还觉得2人基本法推动效果好。
“我们不说这个了,现在主管和营业部经理的情绪怎么样?”
“营业部经理是普遍比较抱怨,说公司在骗他们,增来这么多人,却没有人管,自己这几个月听公司的,却是收入大幅下降。主管都是新人,倒是想干,但根本不会干啊。”
“你说他们反应没人管,是什么意思?难道没有后续的衔接训练吗?难道只有那个半天培训?”
“没有训练,主管的训练更没有。”白长文摇了摇头。
“那培训部在干什么?”夏信问道,看着马俊华不像不干活的人啊。
“马俊华他们前几个月天天在开新人班,人都不够。”
“那这两个月呢?”
“这两个月人力不来了,盛总让所有培训部的人都去督导区和支公司,督导那些主管再去增员。”
“不培训了?”夏信难以置信地问道。
“盛总说,培训太耽误时间了。”
“你们闻总也不管吗?”
“这个......夏总........”白长文为难地看着夏信,欲言又止。
看白长文为难的样子,夏信摆了摆手说:“算了,不方便就别说了。就当我没问。”
“夏总。”白长文咬了咬牙,说道:“闻总和盛总关系非常好,您明白我说的意思,个人业务闻总都不管的。”
夏信征询的眼光看了看白长文,白长文点了点头。
“噗”夏信吐了一口烟,又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
“夏总,你说我们川阳分公司还有希望吗?”白长文像看救星一样地看着夏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