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日,战歌在忙着解决血刀门和红罗殿的事。
红罗殿殿主云念萝,血刀门门主戚霜雪,已经在地牢里关了有些时日了。这段时间战歌一直忙着查案,都没空搭理他们,或许是次借用了两人的名头,总算是想起两人了。
不过,以陈嚣的经验,他觉得战歌这家伙就是恶趣味,抓了犯人总喜欢晾两日,看着他们干着急。
陈嚣虽然当了回嫌犯,但想想似乎并没有经过什么审讯,略好奇,跟着去看了一次,感觉颇无聊,不到半个时辰就溜了。
阿择倒是一直在旁听,说是什么难得的学习机会,还特地跟青离要了个小本子,一边听一边记着笔记,颇为认真。
陈嚣去听的时候,战歌并不是在问刺杀萧煜的案子,也没翻两大杀手组织的陈年旧账,而是在跟两人谈心……嗑着松子聊,从边塞风光聊到京都繁华,从武道本源聊到江湖纷争……他年纪虽不大,但见识颇广,若是真的只是聊天,两人还是很享受的。
但所谓的审讯,其实是……招安。
在意识到战歌的意图之时,戚霜雪和云念萝都有些哭笑不得,对这位年轻的神捕大人的想象力很是佩服。
戚霜雪知道自己犯的是死罪,但血刀门跟一般的杀手组织不同,是个家族杀手组织,他虽然被抓了,但血刀门还在。且不论其他,若他真投靠了朝廷,日后在玄衣门与血刀门之间如何自处?背叛从前的组织,还是背叛今后的主子?所以,他是宁愿一死,也不可能投靠朝廷的。
云念萝是不担心玄衣门对她如何的。红罗殿在玄衣门没什么案底,她在江湖混的风生水起,何必去玄衣门找不自在?至于这次突然反水,向朝廷示好,也不过是别有所图,谈条件,相互合作可以,但招安,绝不可能。
战歌却觉得这些都不是问题。
戚霜雪担心日后处境为难,很好办啊,带着血刀门一起来,到时候大家都是自己人,还谈什么背叛不背叛的?
云念萝只是想谈合作?没问题啊,一次合作怎么够?多合作几次,有来有往嘛,大家都是朋友,何必那么较真呢?
战歌很有耐心,笑眯眯的跟两人聊了三天,似乎还没有放弃的打算……戚霜雪和云念萝很想问一句……玄衣门是有多缺人?
陈嚣就比较清闲了,找崇吾切磋切磋剑法,跟萧煜一起在未央宫探险,或者去长安城的街头转转,偶尔见了不平事也会顺手管管,不过多半时间都是在吃喝玩乐。
青离休息了一晚,第二日便出门了,说是去长安百草堂看看,散散心。燕无意和小希整日跟着她,陈嚣闲逛时也去看了一次,却见青离不是在接诊就是在配药……这散心的方式实在是有些奇特。
陈嚣觉得身为医者这般不爱护自己的身体很不合适,青离却说这病就是发作的时候看着比较吓人,过去了就没事了,对正常生活没什么影响。
不戒倒是关在屋里养了几天伤,没事就拿崇吾逗逗趣,结果,崇吾觉得他太吵,提着剑说出去找人切磋。
陈嚣见他可怜,给他带只鹦鹉回来解闷,结果第二日那鸟见人就叫“大爷”,偏偏见到燕无意来了句“臭小子”,将自家新饲主害的够惨……最后不戒躺在院子里叹息,看着那只蹦跶得十分欢实的笨鸟,很想拔了它那一身绿毛……
这日,陈嚣回来的时候,刚好见到崇吾**而过,略惊奇,“今日回这么早?”
崇吾道:“阿珞走了。”
——语气略失落。
陈嚣笑笑,拍拍他的肩,道:“以后会再见的。”
战歌刚好进来,听到这话,问了一句:“碎玉走了?”
崇吾点头,递给他一封信,“碎玉给你的。”
战歌伸手接过,略困惑,“搞什么鬼?”
陈嚣想起次在碎玉府的事,道:“绝交信?”
战歌撇了撇嘴,没理他,拆开信看了看,眼神渐渐认真起来……陈嚣凑过来,问道:“写了什么?”
战歌拿信封拍他脑门,却是挠了挠下巴,神情略复杂。
“怎么都站门口?”
青离等人也回来了,见这状况有些莫名。陈嚣解释了句,道:“碎玉公子走了,给战歌留了封信。”
青离拿过那封信看了看,不过只看了两眼就没什么兴趣了,还了回去,问道:“你又做什么无理取闹的事了?”
战歌的眉头跳了跳。
陈嚣惊愕,“真是绝交信啊?”
青离看了战歌一眼,点头,“还真有这么回事啊,这次又是为了什么事?”
陈嚣:“……”怎么感觉被套路了?
吃晚饭的时候,萧煜把次在碎玉府的事说了一遍,还特地把战歌临走前说的那句话学了一遍,完了重点描述了下碎玉听到这话时的表情有多落寞……陈嚣都有些听不下去了。
青离了解碎玉,也了解萧煜……把那故事里的形容词去掉,剩下的基本就是事实了。她倒是能够理解战歌的心情,也能猜到碎玉应该有自己的理由,不过,她倒是不怎么担心两人的关系……碎玉若是真跟战歌计较,早八百年就断交了。
不过,该说的事还是要说的……她看了眼战歌手中的信,道:“金凤宫在岭南,从长安传递消息,信鸽也要两天才到。即便是碎玉阁再如何神通广大,也不可能在五天内查到这么多东西。”
陈嚣眨了下眼,“是金凤宫的消息?”
这几位当真是一点都不懂得照顾他的心情……他把信拿了过来,坐到阿择身边,一起研究着……他已经认识一些字了,不过,认得不大全……
信写的是关于金凤宫的消息,很详细,包括金凤宫与平逢洞之间的恩怨。
战歌明白青离的意思……早在陈嚣他们去找碎玉之前,他就在调查金凤宫的事了,想必他来长安,明里是为了王赛之死,实际也是为这案子来的,如此,战歌说他为了规矩而不顾人命,的确是冤枉他了。
萧煜点头啊点头,瞄了战歌一眼,道:“所以,碎玉让崇吾送信,还不告而别,而是不希望战歌难堪?啧,战歌,这就是你的不是了,下次见面对人客气点儿。”
战歌并不在意他的调侃,望天……那家伙哪有这么好心,分明是不想给他道歉的机会,就想看他难受呢。
陈嚣磕磕巴巴,终于念完了一封信,道:“碎玉也没能查出金凤宫有什么问题,这下金凤夫人的嫌疑能清洗了吧?”
不戒之前没去飞天阁,是这两天才听陈嚣说起金凤夫人的来历,道:“我记得她。三十多年前,南宫将军在岭南的确救过那么一个小姑娘。”
虽然南宫珊救得人很多,但那位小公主的行为,实在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给人的印象还是很深刻的。
战歌没有回答,沉默了会儿,偏头,道:“陈嚣阿择,明日你们跟我去一趟法门寺。”
陈嚣正想问他去做什么,突然听到一声娇笑——
“哟!难为小战大人惦记着本姑娘的事。”
一身红裙的秦香儿站在墙头,看着底下阵仗,连忙跳了下来,拍了拍胸口,“呼,刀剑无眼啊。”
战歌将出鞘三分的刀收了回去,淡淡道:“知道还敢偷听?”
秦香儿掩嘴一笑,道:“本姑娘还没来得及偷听呢……就听了一句。小战大人这般讲义气,本姑娘这趟也不算白跑了。”
战歌问道:“什么事?”
秦香儿敛了笑容,难得的认真,道:“法门寺失窃,舍利子不见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