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成塔和连帮主等人要去抓水怪,陈嚣和馥姑娘觉得这事儿比验尸有趣,很是热情的凑过去说要帮忙……邱临渊也默默的跟了去……验尸这种事交给青离就好,他倒是很想看看,到底是水怪作祟,还是有人在捣鬼。
另一边,沙见金带着碎玉和青离等人去看沙忠的尸体。
沙忠跟了沙总舵主一辈子,虽然仆人,地位却也是不一般的,沙家兄弟见了都要叫一声“忠叔”。
青离等人到灵堂的时候,棺木前跪着二十来岁的男子,披麻戴孝的,低着头,垂着眼眸,安安静静,时不时的给火盆里添些纸钱。
众人虽不认识这位忠叔,但既然来了,总是要柱香的。基本的礼仪之后,沙见金朝棺木前的男子挥了挥手,“沙海,过来。”
那男子起身,缓缓走了过来,站在沙见金身后。
沙见金给众人介绍着,“这位是忠叔的儿子,也是在下的得力帮手。”
沙海沉默不语的给众人行礼,众人也都纷纷回礼。
青离问道:“我们想看看令尊,不知是否方便?”
沙海抬头看过来,眼神略茫然,又偏头看向自家少爷,问道:“什么意思?是不是我爹的死有蹊跷?”
沙见金拍了拍他的胳膊,道:“是不是有蹊跷,总要看过才知道。”
沙海略犹豫了下,暗自咬了咬唇,“诸位请自便。”
阿珞前帮忙开了棺,崇吾过去帮忙将尸体抬了出来——
尸体是经过清理了的,也换了寿衣,表面看着还算整洁,不过,掀开衣襟就能发现,胸口的位置有一排孔洞,从前胸贯穿至后背,胸骨都断了两根,看着的确很像是牙印。
沙海看了一眼,略不忍,撇过头去,沉默着站到了门外。
崇吾将木天星的脑袋扭了过去,小家伙没能看到,略愤然……不过,崇吾就算是筋脉受损,也不是他能抗衡的,只能无能为力的咬牙切齿。
碎玉见青离微微皱了眉,问道:“是不是有问题?”
青离正摸着后脑的位置,道:“致命伤应该是这里。头部遭受重击而死……”她说着,又伸手指了指胸前那几个牙印,“那伤口是死后形成的。”
碎玉眨眼,“所以,是有人杀了沙忠,然后嫁祸给水怪?”
沙见金摆了摆手,道:“忠叔是个老好人,不会有人想要杀他的。头部的伤口之前我们就发现了,不过,很可能是沙忠见到水怪,跳水逃生,不小心撞到了河里的礁石。水怪之所以没有吃掉他,或许也是因为它只吃活人。”
青离问道:“第一个发现死者的是谁?”
沙见金指了指自己,“正是在下。”
青离问道:“在什么地方?”
沙见金道:“就在之前那个码头,三天前的早,在下从扬州过来,刚靠岸,就见水边漂着一个人,起初还以为是有人溺水了,没想到竟然是忠叔。”
青离想了想,问道:“忠叔为什么会在那里?”
沙见金道:“前一日,我大哥回来了,我便离开了沙洲岛去了扬州码头。忠叔大概担心我们兄弟不和,特地去扬州城跟我谈了谈,到晚才回来的。我想,大概是回来的路遇难的。”
青离问道:“能说具体些吗?”
沙见金摸了摸鼻子,似乎有些为难,“那个……事关帮内机密……”
青离知道他误会了,摇摇头,“抱歉,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知道,忠叔是什么时候到扬州码头的,在扬州分舵见了哪些人,又是什么时辰离开的。”
沙见金眨了眨眼,笑笑,道:“那是四天前,我大哥的船一早到了,我大概是辰时离开的。忠叔到扬州分舵的时候,已经到午时了,想必也是安顿好我大哥就出发了。
“我留他用了午膳,当时小海也在的。饭桌,忠叔有些心事重重的,我知道他有话想说,吃完饭之后,就找他单独聊了聊。聊了大概一个时辰,之后,忠叔去小海那里了。”
沙海听到这里,也进来了,接着道:“我父亲去我住的地方坐了坐,吃了晚饭之后,我送他去的码头。那时候天已经黑了,大概是酉时。我原本想送父亲一程,不过,父亲说这时候三少爷事多,孙小姐那边无人照料,便让我回去了。”
沙见金点着头,解释了一句,道:“沙海是小女的护卫。”
……
沙成塔让手下的人做了三张大网,网孔很大……陈嚣估摸着,小天星应该能钻过去……沙成塔派出了几艘飞鱼舟,拉着大网从下游逆流而,看看能不能抓到水怪。
陈嚣小时候就经常下水抓鱼,却是第一次见到拉网捕鱼的,另外,他对那速度极快的飞鱼舟也很感兴趣,问沙成塔能不能让他试试。
不过,陈嚣也就是这次来江南,在碎玉的船尝试过驾船,飞鱼舟又比一般的船更难操作,所以,沙成塔还是派了个水帮的成员跟着一起。
陈嚣下去的时候,问道:“馥姑娘要不要来比比,看谁先抓到水怪?”
馥姑娘打了个呵欠,道:“本姑娘又不傻。”
陈嚣没听明白,挠着脑袋跟着飞鱼舟走远了……
长江这一带的船运比较发达,水帮特地在对岸留了一条航道,偶尔有船只经过,略好奇的问了一句,听说抓水怪什么的,也只是一笑而过。
飞鱼舟来回几趟,除了几块大石头,几乎什么都没捞起来。
陈嚣看着过往的商船,将大网交给旁边那人,身形一闪,踏着水波回去了——
他的位置离码头边的大船略远,他看着却很轻松的就过来了……船几人暗自赞了一声,与此同时,也有些奇怪,这轻功身法如此高明,却看不出是哪门哪派的……
陈嚣了甲板,道:“这片水域来往的商船这么多,若是真有水怪,想必早就出事了。”
沙成塔身后,一个四十来岁的男子皱眉,怒道:“阁下这话是什么意思?”
“哎呀,”馥姑娘撑着大黑伞,笑嘻嘻的摆了摆手,“这家伙是想说,那水怪或许只在晚才出来。倒是这位大叔,这般生气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呢?”
那人正想发作,沙成塔笑着出来打圆场,道:“家父是在晚失踪的,忠叔也是在晚遇难的。我看,我们不如先回去,等天黑了再来看看。”
就在众人准备离开的时候,游飞速驶来一艘飞鱼舟,禀报说,芜湖分舵的沈舵主到了。
之前开口的那位大叔冷哼了一声,“总舵主都失踪半个月了,他还知道来?”
沙成塔微微皱了眉,瞧了他一眼,似乎有些不满,道:“请沈舵主去正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