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时分,皇城中心大胡同内,聚豪赌庄依然灯火通明,里面人声鼎沸,赌徒们都红着双眼,聚精会神盯着桌面,等待赌盅开启的那一刻。
聚豪赌庄是皇城最大的赌庄,他的东家是皇城首富沈惠钱,但谁都知道其幕后的金主却是古月世家和那些朝廷高官。
就在赌徒们无视深夜,放纵着自己欲望的时候,两个人影却晃晃悠悠走了进来,他们全身酒气,显然刚喝多了。
这两人,一个是个大胡子男人,颠着肚子,穿着绫罗绸缎,披金戴银,俨然暴发户的模样。而另一个则是一个妇人,身上被包裹得严严实实,但身段却十分婀娜,面上蒙着纱巾,看不清样子。
一进门,大胡子便将一袋银子扔在赌桌上,大声喊道:“全部下大,快点开,不要浪费时间。”
左右赌客看到是个酒鬼,当即都微微移开了一点位置,而赌档的打手则悄然跟在大胡子附近,防止其借酒闹事。
来者都是客,有银子送上来赌,宝局自然也会开。
当对面的柜主将袋子挑开后,不禁呆住了。里面装着的不是银子,而是金元宝!
要知道在大元,金子和银子的比值是一比十,但成锭的金元宝无论成色还是分量都不是碎银子能比的,就这一锭金元宝,比得上五百两银票!
而这个袋子整整装了十锭金元宝,全部拿出去赌,即便是皇城知名的豪客也不过如此。看这两人的打扮好像来自北漠,但出手却大方得夸张。
第一局随手扔出的金元宝自然是全部输光了,但大胡子却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继续喊道:“不爽,有没有爽点的档口,老子今夜要大开四方。”
赌场最喜欢这样的豪客,输掉十个金元宝还满不在乎。没等大胡子喊第二句,几个柜主便笑盈盈走了过来。
“这位爷哪里人啊?是漠北的毛皮商吧?”为首的应该是大柜主,虽然长得一脸凶相,但面对豪客还是挤出了笑容。
“少啰嗦,爷可不是那些低贱的商人,说出来吓死你。快点准备大点的档口,这些小打小闹实在没意思。”大胡子口气极大,但此刻却没人怀疑他吹牛。
大柜主赔笑道:“是,是,请问爷您喜欢玩什么,这里上三类的就是牌九和骰局,您看……”
“太一般,爷喜欢当庄家,这能玩吗?”大胡子搂过身边的女子,仰头问道。
一般而言,在宝局里都是跟着柜主玩的,而且柜主才能做庄家,即便是大豪客,也不能当庄家。
但那是一般的赌档,在皇城中权贵者极多,他们想玩的花样自然更多,所以赌档特意开启了新的玩法,允许豪客当庄家,甚至设置自己喜欢的玩法。
这样的做法叫做当赌头,而且有能力这么做的赌档在皇城不在少数。
聚豪赌庄自然也有这样的规矩,但这样的玩法却不是向大众公布的。
几位柜主对视一眼,然后恭敬地对大胡子说道:“爷,请上二楼说话。来人!奉上秋叶寒!”
秋叶寒是聚豪赌档独树一帜的茶局,其使用三种来自苦寒之地的新茶所制作,用皇城虎跑泉烹煮,而整个过程更是复杂,一杯茶的工序竟然有二十道。
能在聚豪赌档喝上这种茶的,自然非富即贵,不是一般赌客能比的。
在柜主的指引下,两人上了二楼,而在包房内,已经坐着几个客人,看样子都是聚豪的熟客。
大胡子看到还有其他人,不悦道:“怎么还有其他人?都是当庄家的?”
柜主急忙解释道:“这几位都是宝档的熟客,大家如果有缘可以凑成一局。”
见到大胡子的态度,几个赌客已经有些不悦,这不是摆明看不起人吗?
“看样子,阁下是外乡人?这里的规矩可不同,不知道的还是入乡随俗的好。”一个山羊胡锦袍中年男人不屑地说道。
大胡子哈哈大笑道:“爷就是不喜欢入乡随俗,不如我们赌一局,你们输了,我就当庄家,规矩按我说的来。”
再次提到庄家,山羊胡更是露出鄙夷眼神,冷冷说道:“这里可是聚豪,你这位关外爷知道一局庄家需要多少钱吗?”
大胡子浑然不知地问道:“多少钱,尽管开价。”
这回山羊胡不开口了,而是饶有兴趣地看向了大柜主。这里当庄的价格自然是天价,即便是他们这些人都无法消受。
此刻到了二楼,大柜主自然如实相告:“这位爷,庄家买价是五千两,黄金。”
五千两黄金就是五万两白银,这还只是宝局的庄家买价,如果算上赌资,那不是要十万两白银了?
要知道十万两,那可是几个县城的税银了,即便是一个王爷,一年的俸禄也不过万两。当然这只是明面上的俸禄。
大胡子似乎也愣住了,山羊胡刚想嘲笑两句,便听到大胡子看向怀中的女人说道:“娘子,我零钱不够,你再给点呗。”
那个女人终于开口了,声音竟然十分悦耳:“都让你省着点,连区区五千两黄金都没了,真是的。”
说罢,女人随手扔出了一颗夜明珠,对着大柜主说道:“色丽夜明珠,特级成色,你看着给价吧。还有这里三万两银票,便作为赌资。”
夜明珠在大元还是十分罕见的,除了皇族收藏几颗外,即便是一方富贾,那也是得不到的。此刻这个女人竟然随手扔出一颗价值连城的夜明珠,简直让人咋舌。
这回不但是山羊胡,其他熟客都闭上了嘴,几个还偷偷起身离开了。
赌局就是一个势均力敌的比拼,如果一方财力远超其他人,不用赌术,就是用运气都能碾压众人。
不过这个道理大多数赌徒都不相信,认为能从赌档赢钱,其实却是贻笑大方而已。
但那些豪客却不同了,他们是用财力从赌场分钱,赢的就是那些小散客的钱。
大柜主收起了夜明珠,他也是懂行的,自然不用查验。只见他笑得连抬头纹都出来了,身子更是躬得如虾子一般。
“这位爷,我这就为您老设局,不知道您想玩什么?”
大胡子大咧咧坐在了主位上,看着众人缓缓说道:“我要赌秘密,你们敢吗?”
赌秘密?这又是什么操作?众人闻言也是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