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山吃山需养山，临水用水要爱水。基于对山、对水、对草原的热爱，开发临溪峰旅游项目，得民心、为民利，党委和政府必然会大力支持的。

市委宣传部的张嘉部长一番话，也说到了陈蒙根的心坎。他立即表态：放心吧，张部长，我们一定尽心去做。

张嘉：另外啊，我再多说两句。我们苏木、嘎查这两级干部，身在最基层，最了解群众的需求了。这方面，我们也要搞活思路，选择产业不要仅局限于旅游。农村牧区的发展，乡村旅游只是一项，不是唯一。在不违反原则的基础，眼界要放宽一些、胆子放大一些。

山丹一听张嘉说了这话，就赶紧追问：张部长，那——我们嘎查的荒山，也能承包出去吗？我听说别的嘎查可有这样做的。

张嘉：这个，得听你们地方的，我抓宣传工作的手，不敢伸这么长啊。

张嘉说完自己哈哈大笑起来。

陈蒙根笑着说：山丹，当然能了。这个啊，你们嘎查就能定。当然，也是必须公平、公证、公开进行。

山丹：那就好，那就好。

巴音问：山丹，你是有什么想法吗？

山丹赶紧摇头，说：没有，我就是随便问问。

巴音笑了，但他心里明白，山丹可不是随便问问的。她是聪明人，一听嘎查就能定的事儿，就不在级领导面前摊牌了。

巴音一行走后，德臣和山丹都激动不已，也畅谈起来。

德臣：临溪峰真是好地方。如果旅游合作社搞成功了，对咱们全嘎查来说都是大好事儿啊。对了，将来，咱们也能加入吗？

山丹笑着问：你想加入？

德臣：我——我听你的。

山丹乐了，说：加入是应该加入的，但不能全身心地投入。

德臣不解，问：我没明白。什么意思啊？

山丹神秘一笑，说：张嘉部长说的对啊，乡村旅游只是一个方面，不是唯一的出路。其实，我一直有一个想法——

德臣：是什么啊？

“暂时——保密！”山丹说完就出去了，德臣怎么喊她都假装听不见。

…………

代小遇到韩老歪后，好像整个心口都被堵住了一样难受。干活儿心不在焉，回到租住的楼房也是闷闷不乐的。德君“问”什么她都不说，只回答没事儿。

代小的眼前总出现韩老歪恶狠狠的嘴脸。

这一天，代小和德君“说”：我实在不舒服，今天不去班了，你帮我请个假，后厨卫生的活儿你多干点儿。

德君比划“说”：我送你去医院吧。

代小“说”：不用，就是这两天没休息好，我好好睡一觉就行了。

德君没想太多，又嘱咐了代小后就单独去了酒店，把这事儿同德义“说”了。德义也没往心里去，以为就是小感冒之类的呢，便“说”：大嫂是不是感冒了？我一会儿抽空儿出去买些感冒药，你中午给送回去吧。

德君乐了，连连点头。

早晨德君班走后，代小静静地坐在床，眼泪不自觉地流下来。她思前想后，最终做出了决定。

代小找出存折，先去银行取了两万元钱，然后开始收拾东西。把德君所有的衣服都洗了一遍，把屋子收拾得干干净净。

代小看了看时间，找出纸笔，开始写字。然后，把存折和字条放在桌子最显眼的地方，拎着包儿出了门儿。

…………

在远离“草原味道”酒店的地方，代小见到了韩老歪。她没有说话，在前面走，韩老歪紧跟在后面。代小走得飞快，竟然把韩老歪落了挺远。到了一处树阴下，代小站住等韩老歪赶来。

韩老歪急切地问：钱带来了吗？

代小从包得掏出两万块钱，递给韩老歪。韩老歪把钱在手里拍打了两下，笑了，说：行了，两清啦。看来，你们“老两口子”打工没少攒钱啊。

代小：这些和你无关！

韩老歪看了看代小，见她背着个大包儿，问：你这是要去哪儿？旅游啊？

“你管不着，从今往后，咱俩井水不犯河水，谁也不认识谁！欠条！”代完把手一伸，韩老歪笑了，把欠条递给她。

韩老歪阴阳怪气地说：拿人家手短，吃人家嘴短，行啊，我听你的，再不找你麻烦了。我走我的阳关道，你走你的独木桥去吧。

代小转身就走，韩老歪发现她可能哭了，而且不是回“草原味道”酒店的方向，就追前去问：代小，你干啥去？

代小停下，转身，两眼几乎要冒火，狠狠地说：韩学，韩老歪！你给我听着，如果你再纠缠我，我可以——杀了你！

说完，代小把撕得粉碎的欠条摔在韩老歪的脸。

韩老歪从来没见到代小这样的表情，吓得打了个冷战，不敢再问了。

代小走远了，韩老歪才说：这娘们儿，怎么变得这么狠啦？疯了吧？

…………

德君班也惦记着代小。趁中午休息时间带着德义给买的药，几乎是跑着回的家。结果屋里没人，看到了桌的存折和纸条。

德君拿起纸条看着，因为认识的字不多，看不太明白。他感觉不好，赶紧跑回酒店，找到了德义。

德义看着纸条，脸色大变！

德君着急，赶紧拽了下德义，比划“说”：边都写的啥？

德义呆愣了一会儿，拉大哥出了大厅。在院里没人处给大哥“翻译”：

德君，我对不起你。我当初离婚是净身出户，我还答应韩老歪那个混蛋一个条件，就是给他两万块钱。当时，就算给他十万，我也要离开他。后来，我打工挣钱还了一万，还欠一万，那时我给他打了欠条。前两天碰见他了，追我要欠款，并说加利息一共要两万，如果不给，他就找你的麻烦。德君，我们手的钱是咱俩共同挣的，是我们要盖房子的钱。没办法，我只好动了两万。德君，对不起，我不该骗你。我虽然还了那混蛋的欠款，但我却欠了你的人情，我真的没脸见你。我先走了，去别处打工，等挣够了两万元我就回来找你……

德义刚“翻译”完，德君就瘫坐在地，两眼失神、一脸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