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沧海派出传令兵给徐云报信,并请他安排一队人马带着斧头锯子过来。
徐云得知消息后,无外乎震惊不已,亲自带着百来人来到内山。
现场的情形太让人震撼了,那如小山般的夜叉兽,还有那卧在徐谦身边乖似猫咪的大虫。
众人现场伐木取材,制作了一辆大车,齐心协力把夜叉兽搬上了大木车。
一路回堡,逢山开路,遇河造桥,费尽千辛万苦,总算把这庞然大物运到了堡坞门口。
此事早已传遍整个飞云堡,街上观者如山。
街道两旁的摊位早被清空。
徐谦领头骑在老虎背上,前面的人群让出一条大道。
谁敢凑近去看这猛兽?
人们对大木车上的夜叉兽指指点点,它额头和脖子的箭矢仍在。
“听说这怪兽也是三少爷射死的,太厉害了!”
“若不是他,据说余大帅和几位少爷小姐都难逃厄运!”
一位老者说道:“此兽我小的时候见到捕获一头,一位将军带领了上千士兵以损失了上百人才的代价才抓到,他们都说吃了他的肉可以延年益寿,那时候我父亲刚好是一位百夫长,也分到一块,他舍不得吃,让给了我。”
旁边一人问道:“老人家贵庚?”
“七十有余了。”
在那个时代,人的平均寿命只有三十多岁,七十古来稀的说法就来源于此。
也许这位老人长寿是别的什么原因,可是现在都归结到吃这肉上了。
旁边的人羡慕道:“老人家好福气,如今这长寿之物近在眼前,我等却无法享受啊。”
夜叉兽被放在了飞云阁外边的广场上,由士兵看守。
关于吃兽肉可以长寿的说法很快传开了。
徐谦早就听高翔有此说,因此并不稀奇。
作为一个灵魂大脑经过现代知识洗礼的人,他当然不相信吃一块肉就能长寿的说法。
这时候离玄奘取经还有还有好几百年,类似吃唐僧肉可以长寿的说法却早已存在了。
可是吃了这块肉,说不定在关键时刻能给人生存下去的信心,有些病很大程度上是靠病人的信念支撑才慢慢好起来。
只是,尽管他不信,飞云堡的帅佐们都信了。
谁不想长寿?谁不想自己的亲人爱人长寿?
余沧海早已申明猎物处置权归徐谦,因此各个家族都盯着他,看他如何平衡。
如果他以亲疏定多少,那么亲者更亲,疏者更疏。
如果一碗水端平,亲者不满,疏者气平却未必见得会更亲。
徐谦被置于漩涡之中,这是余沧海之前没有想到的,而今,他很庆幸自己的这个决定,假设徐谦无法平衡各个家族的利益,这说明他只有匹夫之勇,不值得放在心上。如果他成功地处理了这件事,说明他的能力很强,那么自己真的只能收敛了。
姜凌云的父亲,右军帅姜育成找到余沧海。
“老余,你怎么能把分配兽肉这么大事交给徐谦这个小娃娃呢!”
“小娃娃?他年龄倒是比我们小很多,力气却大的很,你我这样十个加起来未必是他对手.......老姜啊,猎物是他射来的,按照规矩,就应该他来处置。”
“呵呵,你老余什么时候变得这样讲规矩起来?莫非徐谦那小子已经答应你多分一些?”
在姜育成眼里,余沧海是一只不折不扣自私的老狐狸,而现在老狐狸居然循章办事起来,怎么感觉起来都很别扭。
“老姜啊,老夫是不信这吃肉能长寿之事,所以多分少分甚至不分,老夫并不在意。”
姜育成在心里骂道:“果真是自私,你不在乎难道就不管我们其他人了吗?说好的联合呢?”
“老余,我们现在和堡主关系闹得有些僵硬,徐谦肯定听堡主的,自然是少分我们,多分和他关系好的几个族姓,你好歹也要替我们出出头。”
“出头?我是地位比他高还是能打得过他?你没看见徐谦胯下的大虫吗?”
一提大虫,姜育成也变了脸色,徐谦的威名现在在军中传得沸沸扬扬,俨然是神一样的存在。
他嗫嚅道:“就算如此,他老徐家还能乱来?大不了我姜氏一走了之,另立山头!”
余沧海等得就是这句话,他一拍桌子,说道:“老姜,虽然我不想吃肉也打不过那娃娃,如果徐家的人真的欺人太甚,我余氏一定和你同仇敌忾!”
姜育成一听喜道:“我就说老余怎么会丢下我们不管......这样吧,这次你就不要出面了,听说那小子就了溪儿还有你,倒也不好这么快翻脸,我去联合老江和老薛,去找堡主理论理论。”
老江是江紫萱父亲,中军佐江涛天,老薛是薛琦父亲,右军佐薛炳。
徐谦给大虫起了个名字:大花,通俗好记形象,好像一只普通阿猫阿狗的名字。
徐云要做个笼子把他关起来,遭到徐谦反对,大花很乖,不会伤人害物。
徐云只好作罢,就算笼子做好了,除了徐谦,也没人敢将它赶进去。
徐谦看牢的时候,大花怪得真的像一条忠犬,对他寸步不离,但是只要他打个盹儿,大花就昂首阔步去府里转转,和这个仆人打个招呼,和那只母鸡扑闹一下,结果把仆人吓得晕死,把母鸡压成肉饼。
不得已,徐谦做了根铁链,在他休息和不在的时候将大花拴在院子里。
秋武回来后就成了众人的中心,大家围着他让他讲发生在无望山中的事情。
他第一次感受到成为焦点的愉悦,把整个事情来龙去脉详细地讲了一遍,对于自己被吊起来和被绑住挤入草丛的事,他直接过滤掉了。
他的诚实是只针对于少爷的,对于其他人,他也会“灵活”处理一些事情。
春武夏武本来打算找到徐谦联手虐他一次,如今听了弟弟的讲述,想着广场上那巨大的死兽和少爷院子里大花,瞬间没有了脾气。
仆人们都不愿意去徐谦房间,除了阿奴。
她看见大花,丝毫不惧,反而走上前去摸摸它的虎头。
大花把头探过去,在阿奴胸口磨蹭。
徐谦白了它一眼,心道:“娘的色虎,老子都没摸过,让你占便宜了先!”
他喊道:“大花,去院子里晒晒太阳!”
大花不情愿地走出了房间。
“看来得给你找头母老虎!”
此时的徐谦在阿奴眼中已不是那个玩世不恭的少爷,而是一个降怪伏虎的英雄,自己将会是这个英雄的女人,想想都让人激动。
“少爷,老爷夫人有请!”
徐谦走到她的身边,俯下头闻闻她的头发,本来以为会清香宜人,谁知却又一股淡淡的刺鼻气味。
如此近距离的接触,阿奴娇羞地问:“少爷,你干什么?”
“你头发上的什么味?”
“皂荚味呀,少爷莫非连这个也忘掉了?”
古人用皂荚沐浴洗头,纯天然,只是味道不太好闻。
这么一个大美女,头上散发着这个味道,实在是煞风景。
“就不能搞点什么香的东西么?”
“少爷莫非在捉弄我,那香料珍稀昂贵,岂是我等下人可以用得起的。”
这点倒忽视了。
他悄悄摸摸手腕,拿出一小块圆圆的香皂。
“试试这个,用它洗澡洗头,又香又干净。”
他脑中浮现出阿奴出浴的图景,不过立即又压下去,我徐谦可是个正经人。
阿奴接过去,放在鼻子边闻一闻,一股清香扑鼻而来。
“明天本少爷再闻你头发之时,就是香飘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