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慢点吃别急,还有很多。”老妇望着狼吞虎咽的青年不由和煦的笑了起来。
感受到老人的意思,奥德停了下来,他望着老妇坐在两条小腿下,端着瓷碗手里拿着两根木签不急不缓的吃着。
动作稍稍停了下来,注意着老妇用木签灵活的夹着小碟子中少量的菜,青年嘴角抽了抽。
这里难道没有刀叉吗……
忍不住的吐槽,青年叹了口气,试着拿起眼前小桌上放着的木签,别扭的戳起了盘中的野菜放入口中对着白花花的东西一起咀嚼起来。
原来是这样吃的吗……怪不得刚刚吃着这东西一点味道都没有…
与老妇文静典雅的动作相比,大大咧咧坐着的青年显得像是一个毫无教养野蛮人。似乎是觉得这样并不妥当,奥德也坐的稍微正式了一些,把自己的动作放的轻缓,显得更加优雅,然而他的动作却像一只装模作样的猴子。
“哎呀呀,你们那里平日礼节不是这样的吗?真没办法,稍稍教你一下吧。”
笑着的老妇望了他一眼,似乎是看透了什么。
一顿晚饭把奥德吃的满头大汗,吐槽之余不禁为这些繁琐的东西感到一阵厌恶。
天……怪不得师父要离开这个东方国家。
跟老妇比了一些手势示意想要出去透透气。
“呵呵~年轻人多走走没坏处,不过现在天已经黑了,月光也不是很亮堂,你就在这附近逛逛吧。”
“……”歪着头的青年总感觉老妇心中担心自己遇到什么东西一样。
夜晚会遇到的让人不安的东西……这片土地上不会也有吸血鬼吧?
嘴角抽了抽,奥德背上琴盒离开了小屋。夕阳落山,天空被一片黑幕笼罩,漫天的星空与家乡那里很像。海浪一波波的冲刷在沙滩上,清凉的海风吹拂着青年的黑发,一阵惬意与安然填满了他的心。他垫起脚,让风儿托起身体飞到小村旁侧的断崖上,更加凉爽的海风让他感到一阵微凉。现在刚过初春,这里的气温也并不是很高。
“呼……”双脚落地,望着下面几十号错综的渔家,依稀可见的阑珊灯火透着一丝温暖的意味。
回头看着断崖,这里的空间也并不是很宽阔,一片林子覆盖了这个断崖,繁茂疯长的树叶挤在一起。丛林间似乎有一条小路,奥德走上前去拨开高草,那是一条依稀可辨的小石子路,疯长的杂草与青苔吞噬了白色的石子,让这条路变得和周围土地一样。
“这里怎么会有一条路?”
疑惑的青年顺着青苔朝着断崖后方走去,没过多时前方便出现了一道巨大的沟壑,似是因为什么原因而坍塌的沟壑阻隔了这个断崖与后方的山路。沿着石子路望去,这条路似乎是从前面的山路修过来的,而在向下的蜿蜒山路中又可以看到一条通向断崖左侧小村的斜道。
如果是有人村子里的人修的,那这条路又有什么用?
转身,沿着青苔一路朝前走的青年在断崖前端的一颗大树下找到了答案。
那是一个缩小版的庙堂,这种建筑他在和乔尔克帕琪游旅的时候见过,是一种名叫僧侣的光头居住的地方,用来朝拜他们所信仰的神。
眼前这个小庙堂又与奥德所见的有很大的出入,由砖块搭建的小庙堂才勉强到他的大腿处,背靠着悬崖前最大的树木而建,脱落的红色颜料与布满裂痕的砖瓦透着一股岁月的味道。
走到前方,小庙堂中间有一个模糊的石制神像,神像损坏的面部让它看上去很是模糊。
晚风吹过,调皮的风儿在奥德身边环绕了一圈,顺着魔力的指引钻入了小庙堂中带走了里面的灰尘与虫子蜘蛛。
“嘛~虽然被遗忘了,但至少这个位置的风景还算不错。”露出了淡淡的笑容,青年卸下琴盒随意地坐在了小庙旁。他想了想,从画中取出了一瓶朗姆酒和两个用来装麦酒外形粗犷的木杯。
这酒是在船上实在晕的不行了船长给他的解晕的,起初是白兰地,但那玩意味道太烈了,喝的更晕。后来从一个水手那里尝到了这个,味道还算不错,少喝些在船上风雨交加的夜晚更容易睡着,他索性就在船只路过一个小港的时候买了几箱。
看着望着“葡萄酒和黑面包”的搭配,青年打了个哈哈,开了朗姆酒倒上了两小杯,将一杯放在了小庙前,轻轻抿了一口自己杯中的酒水。
“哈~~甘蔗糖酿的东西果然比葡萄酿的好得多。”满足的舒上一口气顺便吐槽一句冲鼻子的白兰地,他轻柔的取出小提琴缓缓的试着音调,不一会儿,稍有静谧与悠长的曲调就飘荡在崖尖。
酒过半寻,拉完一首英格兰乡间的曲调,青年放下小提琴拿起木杯缓缓的抿着。
“嗯?”侧过脸,眼角瞥见了小庙堂前空空如也的木杯,青年歪着头,小庙前的台阶上,一个身上冒着微微光芒的小人儿正敲着腿坐在那里,他穿着一身和那个老奶奶略有差异的宽松服饰,头戴一顶黑色的乌纱高帽,,黑与蓝相交的衣着在晚风下微微摇晃。仅有巴掌大小的人儿手里端着一个红色扁平的小圆碟,微红的酒水在里面摇晃,小人不时用小圆碟搭在头戴的面具上微微倾斜,似是穿过面具在喝着酒。
好像是感受到了青年的目光,小人转过头来,黑色的面具下,一双金色的眼瞳对上了黑瞳。
“看得见吗?”
“!”青年惊讶的望着小人,他刚刚说的是正统的英国语言。
“有点甜的酒,不是米酿的?味道意外的不错,乐曲也很好。这些东西和你一样不是这块土地的东西吧。”
“嗯…你是……什么?”斟酌了一下,奥德有些犹豫的问道。
“我吗?一个神罢了……”端着酒碟的小人有些惆怅的依靠着古旧的木栏。
“神?!你难道就是耶稣?”歪头的青年做出了惊讶的神色,明知故问的道。
“耶稣?是守护你们那一块土地的神明吗?”
“不,只是一个‘工具’罢了。”他耸耸肩,转头望向星空。
“这样啊,哼哼~看来只要有人的地方,无论是哪片土地都一样呢。”小人似乎明白了什么地摇了摇头。
“你呢?到底是怎么回事?”双手枕在脑后,坐着的青年顺着树干躺了下去,随手抽起一根小草含在嘴里。
“呵呵……我是八百万神明中的一员,名字的话连我自己都快忘了。”
“八百万神明……那你们这儿的人生活一定不好过。”想到教廷的奥德忍不住撇撇嘴打了个哆嗦。
“虽然不知道你们那里的神是个什么样的状态,但估计也是命不久矣或是早就消失了。”小人喝了一口酒水,放下了红碟子。
“这里神明啊,都是人们思维与信仰聚集的产物。”顿了顿,小人思考了一下淡淡的说道:“我说这个神的神魂能力,你说这个神的样貌外形,他说这个人的衣着服饰,当人们聚集在一起,虔诚的祈祷信仰着同一个不存在的东西,呼唤出它的名字,那它就诞生了,而‘它’就是我们这些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