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不要这么不吉利嘛,这个世界可是万事无常的,说不定以后的某一天我们就能又坐在一起晒太阳喝茶了。”奥德悠闲的喝了口茶把茶杯放在一边。朝阳从远处升起,安静了一晚上后的荒村又重新充满了生机,昨晚睡饱的猴子纷纷窜上了墙头树梢,与昨晚没睡的猴子调换了位置。树下的老虎不知何时离开了院子,似乎是出去觅食了。
“希望吧,虽然几率渺茫,但既然人类都喜欢听好听的那我就只能这么说了。”觉依旧是那个样子,就像是洋娃娃一样永远保持着一个模样。
“哼哼”笑了笑的奥德喝光了茶水,他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
“那就这样吧,我先走了,毕竟面对一个毫无头绪的事情,留给我的时间可不是很多。对了……”说着的奥德突然想起了什么,他转向了觉问道:“你给我下的那几个暗示都是什么?我都稍微有点好奇了,你也知道嘛身为魔法师是抑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的。”
觉点了点头轻声道:“妹妹、日与月符文、永生、遗书,还有……”
“神已死。”奥德面无表情的接了上去与觉异口同声的说了出来,觉惊愕的转过头去,看见的却是奥德带着一丝诡异的目光。
“嘿嘿,猜的啦。”似乎是看穿了萝莉所想的,奥德先一步的笑了起来,他冲着觉吐了吐舌头转身离开。
觉静静地看着奥德转身朝着房间走去,眯起眼睛的她刹那间就明白了,明白了刚刚所做的思想工作都白做了,她轻叹一声踌躇了一下说道:“他本希望你能够活的伟大,然而你却活成了他最不想见到的样子。”
“哼哼我自己的路我自己会来走,无论走到哪里都不会后悔。也迟早会…让他也为我而骄傲的。”背着觉的奥德摆了摆手,传来了一阵他豪爽的笑声。
“虽然玉藻前的威胁解除了,但怎么感觉他的本性更加糟糕了…”觉喃喃着轻叹了一声。
一会儿之后奥德从房间里走了出来,穿好衣服的他从一边的晾衣杆上将旅服取了下来,淡淡的红光从衣服上散去,刚刚才湿水没多久的旅人服已经完全干了。将东西收入了提琴盒之中后,奥德回头看着一边坐在走廊上的觉,冲她挥了挥手,觉点点头以示意。
得到回应的奥德推门而出。
“嗯…”伸了个懒腰的奥德呼吸着一路上清新的空气只觉得浑身舒畅。
“终于可以去唐土了,好期待啊”身上所有担子都消失不见了,剩下的只是一身的轻松与期待。仿佛又回到了刚刚踏上这片土地时的那种感觉,没有什么东西束缚着,没有什么要注意的东西,初来驾到的自己只是游荡在这片土地之上。
周围的一切都是那么的新鲜,让他不禁想要高歌一曲。没有负担的奥德开始一路往西,一路上无忧无虑的旅行着。两个月后,奥德在岛津义久的地盘帮助一个大户人家赶走了一只妖怪后,顺利的坐上了一艘去往唐土交易的小商船。
时间像是白驹过隙般在眨眼之间便已经过了很久。与奥德有所羁绊的人依旧在悠然自得的生活着,几乎不会被时间阻碍的她们生活的十分悠然。
群山间某片土地上的神明日复一日的在早上起床后站在鸟居前眺望着自己的领地,虽然青年离开了这里但她却没有在让自己过的和神一样,而是选择让自己继续保留着人类的感觉。
每当她转身时另一个大大咧咧的神明就会拍着她的肩将她拉走,原本很久都不会说上一句话的两个神明现在却如同最亲密的友人,因为她们都已经习惯并喜欢上了那份属于人类之间相互交流才能带来的感情。
有的妖怪日复一日的享受着宁静的时光有的妖怪烂醉如泥的在半梦半醒中过着每天。
有的人在与另一个家伙厮杀中不断死去重生,虽然仇恨却又喜欢。
有的人愿意为心中的信仰而不断去帮助沿途的人们,即使是弱视到几乎无法看见前方的路,她却依旧竭尽所能的为人们奉献着,只为了能够为神赎罪。
有的人沉迷在了一个作为仆人的角色中,甘愿用永恒的温柔去拥抱自己的所忠所爱。
有的人在书山书海中默默的解密着一本本古籍,看着掌心中逐渐完善的符文露出淡淡的笑容,却又在想到了另一个流落他乡的亲人时黯然伤神。
有个姐姐痴迷于力量所带来的感觉,而有个妹妹则在黑暗中期盼着她的姐姐会在无数个下一秒后推开门来陪她玩。
有的妖怪在沉寂,有的妖怪在躁动,还有的妖怪在等待……而立于那些妖怪上层的她正在高空中眺望着下方的一片土地。
那里将是一片属于妖怪的避难所与乐园……
…………
踏入神州大地的奥德在几年的摸爬滚打与语言文字的学习后踏入了一个名为“江湖”的地方中,虽然作为外来者的他直到退出都从未理解江湖到底在哪里,是个什么样的东西。
他有结实了一个志同道合的同伴。那是一个妙手回春,医术无双却又低调无比的家伙。他愿意收一文为乞丐看病,而无视搬来百金聘他为医的达官贵人。
随着这个有趣家伙的陪伴,奥德渡过了一生至今最为开心与刺激的几年。随着他在东山上寻过龙角,在西林中收集虎牙,在南峡中捡过凤羽。有被朝廷密卫追杀,有被山野道士拦下,有在百敌中舞剑高歌,有在山顶凌云之巅、狂风暴雨中伴随着雷鸣声大笑着举杯共饮。
…………
黄白色的荒漠占据了前方,遥挂在头顶的太阳在万里无云的碧蓝之中展示着自己的身姿。远方有一个高大的城楼与一线展开的城墙,黄土色的城楼上有个朱黑的楼塔,城楼的周围淡出了黄白,左右两边可见些许的绿色,但也仅仅是些许。
一个三十四号人的商队缓缓的朝着那座城楼前进,远远的就见到了城楼上写着的“嘉峪关”三个显眼的大字。高大的陈楼前,商队侧后房的一个面色凶狠的镖师正欲随着商人一同入城却见车位的三匹马停下了脚步。他正要说什么,其中一匹马上的人注意到了那镖师,他恍然一笑,冲着那镖师一拱手:“林师傅还请先随着雇主而去,我们两个很快就跟上。”
“那你们注意一点。”那镖师见了马上人也没说什么转身袈马而去了。
“怎么了?凯兄,穿过这嘉峪关沿着商道过了敦煌就能顺着丝路去往那些洋人的国土了。接下来的路要把马换成骆驼了。”马上的男人摘下了头上的斗笠,他留着一头长发,俊俏的相貌没有一丝胡茬,身上盘着一圈装着行李的皮囊袋,他整个人看上去有种脱尘的感觉,像是九天上的神仙般飘逸,与周围的荒漠格格不入。
“没什么……我们在这里分别吧。”另一马匹上的男人望着城楼上嘉峪关三个大字轻声说道。身高八尺的他身着一套深青色的衣裤,深青色之上还有像是书法一样的图案,仿如书法大师在洗笔淡墨后以衣为纸挥毫洒下的诗行。比起白衣男人他的衣着显得更加紧凑与利索,长而宽松的袖子被挂着金丝边的黑布一圈圈的缠紧,裤腿处也有相同的缠绕。
他的脖子上围了一圈用来抵御风沙的红色围巾,帅气而成熟的脸庞略有消瘦,唏嘘的落腮胡茬布满了他的下巴一线,大部分的黑色长发于脑后扎在了一起,额头的几缕发丝飘逸的四散着。相较于身边的白衣男人,他的衣着显得更加利落与整洁,好似有种身处江湖的侠客,豪放而飘然。
他左肩朝右斜背着一个古怪的盒子,右肩朝左斜则是一把未有出鞘的长剑,腰间盘着一条粗厚的牛皮腰带,腰带上挂着两三个小巧的牛皮盒,一个小葫芦与一把镶着黄色玉石的短剑。
“你就是陪我到了敦煌楼兰还是要分别的,与其跑那么远不如就在这里吧。我走我的阳关大道,你找你的盛世奇药。”
“凯兄你倒是豪爽。”白衣男人大笑着摇了摇头,他拉着缰绳,带着想要左右走的马匹转了一圈,神色轻快的毫无离别之意,唯独眼中一抹难掩的不舍出卖了他:“在这世上走一遭能遇到凯兄你这样的朋友实在是太好了。这十年里你我风雨相伴,唯独缺陷了没有把那王八的气息寻到,让你看看这能够救治人心的药。”
“雨风啊,这世上哪有什么能够医治人心的药。”青衣男人轻笑着摇了摇头。
“凯兄你不也是寻找着不存在的东西吗?”白衣男反问道,下一刻两人都不由为了对方的荒唐而笑了起来。
“千尺北海茫茫,深不见底,你可不要离了我一个人去找那玄武。”
“哈哈尽管放心,我又不傻。没了那玄武之息我自会找其他药方替它。”笑着的白衣男人摇了摇头,他看着周围苍茫的荒漠轻叹一声:“只可惜没了那分别的美酒。”
“无妨。雨风,如果我能再回江南,定找你喝个痛快!”
“好说好说!等我回到那小草屋的时候会酿上一坛,埋在那草屋下。如果你成功了也一定要记得来东方找我,看看我那药方有没有结果。”
“必定!”抱拳的两人久久不语,随后却在同一时刻调转了马头。没有多余的话语,没有多余的挽留与酒宴。心有灵犀的两人知道对方虽是知己,却不是凡俗之辈。这一刻无需多言也不需要挽留,对于相互之间最好的离别方式就是淡忘于山水江湖。
青衣男人回忆着十年里的点点滴滴不禁仰头一声长叹,想要为与知己的分别而发出的叹息在喉头翻滚片刻又咽了回去,想要为那一去不复返的爽快日子大笑却又怎么都笑不出来。
青衣男人沉浸在回忆中,望向远方的视线让他原本成熟的脸庞显得更加沧桑。
这时跟在身后马匹上的人突然开口了。
“凯,我们不去城里补一些货物吗?”
“啊!美铃你…你没跟着雨风吗?”青衣男人被突如其来的女声吓了一跳,他回过头来惊讶的眨了眨眼,成熟的帅气眨眼间消失不见。
“凯,我不是老早说过了吗?想要去外面的世界里玩一玩。”马匹上的人轻叹一声,她摘下了周围有黑纱围着的斗笠,露出了一个十岁左右的红发萝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