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晚上的天气并不是很好，最近连续的阴雨让乌云遮住了今晚的月亮，晚饭时餐厅中也点起了淡淡的魔法灯。不过现在比起晚上的冷清更加冷清了一些，装饰华贵的餐厅只有两个人，奥德搬来了两张椅子靠在窗户边，嘴角带笑地做了个女士优先的绅士动作。一边的咲夜轻轻一笑，也没客气的坐在了椅子上，奥德取过一边的两个杯子和一瓶咲夜拿来的红酒，倒上过半后递给了她一杯。

“谢谢。”

“有什么好客气的，都是朋友。嗯，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就算是朋友。”轻笑的奥德坐在了椅子上，望着窗外。即使是一片阴天，窗外依旧要比室内的餐厅要明亮，从这里看斯卡雷特的领地，比起往日的生机多了一份沉静与暗淡。

“当然不会介意。”咲夜轻抿了一口红酒后整个人放松下来了一样，标准绷紧的身体稍稍软了一些。

“最近的事情很多吗？我看你挺烦的呢。”奥德眯了一口葡萄酒，比起小时候第一次喝这玩意的有劲，现在这酒水入口除了一点奇怪的味道外，酒精的刺激已经带不给他多少的麻醉与满足了。其实自从喝了几次雨风酿的，说是大明北方的一种酒后，他喝许多其他的酒水都感觉没有了以前香醇的味道。

“事情吗？也还好，十几年前布莱克先生离开的时候每天都感觉有干不完的活，做不完的事情。”轻叹一声的咲夜靠在椅子上闭上了眼，似乎在回忆着那段时间的日子：“大小姐她那时候还特别不懂事，那段时间是真的挺累的，不过现在的话，都已经习惯了。”

“布莱克管家去哪里了？是身体出了什么问题吗？”奥德突然想起来自己这次回来没有见到那个同样给人印象深刻的忠诚管家。

“不，布莱克先生他在大小姐和二小姐处于危难的时刻，为了保护好她们与另一个吸血鬼做了交易，交易内容是帮助那个吸血鬼培养一个布莱克认为合格的管家。”咲夜的目光中带着一丝憧憬，但更多的是崇敬。

“所以布莱克就去寻找合格的人选了吗？他认为合格的…哼还真是会提要求啊。”奥德摇了摇头，他一听就知道这个要求的重点，完全是把布莱克的做法和斯卡雷特家族的信誉拴在一起。对于一个无比忠诚的管家来说，怎么做自然不用多说。

心中默默的对那个一身黑衣的管家敬了一杯，奥德摇摇杯子瞥了眼咲夜放松的表情，轻声开口道：“每天都让自己保持所能做到最完美的姿态，感觉很累吧？”

“习惯了，都习惯了谁让我是斯卡雷特家族的女仆，只有一切都要做到不留瑕疵才能让自己配得上这个职位与荣耀。”轻声说着的咲夜伸手从女仆装中掏出了一个银色的怀表，打开怀表看了眼时间。已经是下半夜了，这个时间点大小姐还在天台，暂时不会需要自己。

“能告诉我吗，为什么你能坚持这份工作？老实说站在魔法师的角度，我很难理解你的做法。”

“哼哼”咲夜突然笑了起来，她转过头来，目光有些调笑地说道：“奥德你为什么老是喜欢把自己表现的冷酷一些呢？如果按照你所说的那种，什么事情都想着把自己利益最大化的魔法师来立标准的话，那奥德你可是完全的不合格哦”

“我对你们好，是因为你们是我的熟人、亲人与朋友。若非如此我可不会多说什么。”男人的声音冷冷地传来，然而咲夜听见了他的话却又笑了起来：“但奥德你根本就不是那种人，心底的你还是十分温柔的，这点我能看得出来。”

“怎么说呢……”轻抿红酒的咲夜露出了思索与玩味的表情，露出这个表情的她看上去要比以往都要有一点女人的味道。

“奥德你有点像是大小姐一样呢”

“什么？我像蕾米？！”奥德立马皱起了眉头，表情有些夸张，他可完全不想像一个不成熟的平胸吸血鬼。

“嗯，只不过呢奥德你包在外面的这层防护膜比起大小姐的要结实很多，应该是在外面游历才让你的这层防护膜十分结实吧。不过虽然看起来裹的很紧，但一遇到熟悉的人就会主动打开了，露出里面像孩子一样的纯粹与温柔。”笑起来无比温柔的咲夜流露出一丝母性的光辉，让奥德不禁怀疑眼前的这个人是不是平时那个不苟言笑的女仆。

“像是大小姐一样努力让自己外表变得成熟而冷酷，但实际上总会在平时一些微小的举动中透露出自己像是小孩子的一面。哼哼这样的大小姐很可爱，这样的奥德也很有意思。”

“……”皱眉的奥德似乎不满于咲夜给自己的评价，但他却没有想要争辩什么的想法。自己此番的目的是为了帮助咲夜疏通发泄一下积累的压力，没想到却被她调笑了。

“说说你的身世吧…算了…虽然我很好奇你的身世，但我还是不过问了。”喝着酒的奥德刚问了出来便否定了自己的问题，他摇了摇头晃晃酒杯。

“没事…反正这么久过去了，天柱教都已经没落了，知道我身世的人基本都死在那场大火中了……”喝光杯中红酒，雪白的肌肤上带着一丝微红，咲夜有些失神地望着窗外，漂浮着的酒瓶替她倒上酒水。

“果然啊，你是天柱教的残党。”奥德的目光

“那天奥德的警觉是对的，我身上那属于教会的血腥与虚伪气味已经清洗不掉了，无论多少次还是多久的冲刷，都清洗不掉。”仰望着窗外被乌云遮蔽的夜空，咲夜的目光带上了回忆的惆怅。

“其实残党什么的，根本就没那回事，我早就在很早之前就脱离教会了。就像是教皇手中一粒可有可无的棋子，大概是因为太没有利用价值了吧，在一个他不注意的时候，在母亲的帮助下脱手逃掉了。”

“说起来，奥德你应该是见过我母亲的。根据帕秋莉小姐以前所说的事情，你们在珂格尔莫遭遇到了我的母亲，险些被杀死，但最后母亲不知道因为什么放走了你们。”

“啊那件事情啊。我确实印象深刻，那是第一次在死亡边缘徘徊呢，感觉可不是很美妙。不过这段记忆在出了森林之后一开始是消失不见的，后来在一段时间结束后才在脑海中突然出现的，应该是被你母亲用魔法动过手脚。因为接触的过程中来看，她确实是会一定程度的魔法。”回想起来的奥德目光有些深邃。

他每每想起当时挡在帕秋莉前面被削成人棍的感觉都忍不住一阵颤抖。那个冲到自己怀里的娇小身影用两把漆黑的匕首在一瞬间割出了十几二十刀，剧痛的奥德甚至能看见那个女孩在切割自己时开心愉快的微笑，感受到她那份满足与施虐欲后的快乐。

“啧，想想都可怕，你母亲的刀真的是又快又吓人呢。”摇摇头的奥德把那种让他胆战心惊的感觉赶出脑袋。

“哼哼母亲她怎么说也是净化者中排行第三位，被教皇赋予“第三死神”称呼的人呢。”咲夜笑了笑，她目光中带着怀念，嘴角露出了开心的笑容道：“其实别看母亲那时候是十分凶残的，但她在平时对于我和姐姐的培养可都是宛若天使一样的呢。”

“天使？嗯拿着双刀的天使用温柔的手法好好地招待了我一番。”打了个哆嗦的奥德撇撇嘴。

“母亲她无论是在教育还是生活中对和姐姐都很好，她会很细心的引导我们去看书，去学许多知识。姐姐因为弱视而看不到书本了，她就一个字一句话，不厌其烦的去念，直到姐姐听懂为止。不仅如此，她对于神的教导也别具一格。她让我和姐姐相信神，但相信的却不是圣经中的神，而是活在心中的神。她就是因为信仰着心中的神明，所以在最后的最后敢于直面教皇，并将他杀死。”咲夜的目光满是崇敬与怀念。

“信仰心中的神明…那不就是信仰自己吗？”奥德一下被咲夜的话语弄的有点糊涂。

“不，母亲她一直是遵从着心中的正义与道德行事的。”

“正义道德什么的就算了吧，正义还会毫不手软的杀了那么多无辜的人。”

“那是为了在最后能够达到自己的目标所做出的的牺牲，母亲在这方面也不会手软。”

“哈那还真是个可怕的女人啊。”

“每个人对于正义的定位不同，看待许多事情上也有自己的认知。有些人觉得自己的利益达到了，那就是正义，而有些人则认为大众的利益得到满足了才是正义。”咲夜笑着摇了摇头。

“这个我知道，我也没不理解你母亲的意思，只是稍微感叹一下。”奥德摆摆手，他对于这些东西自然是知道，也是有所眼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