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娲娘娘那震耳欲聋的声音仿佛还在脑海中回荡，那一句句言语就好像离利刃般不断刺进他的脑海。

元阳整个人都试了魂，楞楞地站在那。

天空中灵雾垂落，流入他的身体中，却无法出去元阳心中的迷茫和恐惧。

我的诞生不是偶然，那是谁控制的？如果我的使命生来便是复兴妖族，那要我的意识又有何用？

元阳抬头看天，想要怒吼，却怎么也张开不了嘴。

一开始就注定了前路，那追求大道又有什么意义。就算成就大罗，成就圣人，失去了向往和自由，一切有有何意义。

元阳此刻心中苦笑，放弃一切，让自己回归与虚无，是否会更好一些。

……

三十三天外，混沌之畔

通天圣人的眼眸深邃无比，眼珠转动，看破了层层混沌，甚至连锦绣天的大阵都阻挡不了他的目光。l

通天圣人的目光悠然转动，注视着元阳。

看到他失魂落魄的样子，通天圣人轻声叹息。一挥长袖，无比磅礴的法力沿着一种玄之又玄的轨迹进入了锦绣天，包裹住了元阳。

娲皇宫内，女娲娘娘也紧紧注视着元阳的一举一动，如果发现不对，就会立刻出手，毕竟是妖族最有天赋的后辈，女娲也不会不会放任他不管。

当通天圣人的法力侵入锦绣天时，女娲娘娘的脸色陡然变得震惊起来，再无身为圣人的从容和威仪。

这可是锦绣天，她女娲的道场！外围布置了各种大阵不说，她的神念也覆盖了整片天地。

可是，通天的法力就这么硬生生的来了，没有触发任何大阵，甚至连她的神念都没有丝毫警觉。这说明什么？说明通天的修为已经高高地凌驾在了她的上空。

女娲神色有些黯然，作为第一个成圣的存在，却被后面的圣人远远赶超，这种心里落差饶是以她的心境都一些失落。

“罢了，罢了！”

女娲娘娘轻叹一声，闭上双眼。意识沉浸在大道中，感悟着大道之中流转的奥妙。

……

金鳌岛，碧游宫中

通天圣人高坐云床之上，下方元阳茫然地站在那，不知所措。甚至连自己回到了碧游宫里都不知道。

整座大殿静悄悄的，除了通天圣人和元阳之外，再无一人。

“痴儿，还不醒来！”

通天圣人口吐大道之音，声音轰隆作响，响彻整个大殿角角落落。

元阳被通天圣人的声音震醒，茫然地抬头看着四周，发现不知何时自己回到了碧游宫，上方，通天圣人高坐，空空冥冥，和虚空合为一体。

元阳沉默了一会，上前跪拜，低声道：“请老师教我！”

通天圣人沉吟了一声，淡漠地道：“你的道只有你自己才能把握，我无法替你走。”

元阳心中失望，却仍然问道：“请老师教我！”

通天圣人叹了口气，默默道：“先天之灵刚刚诞生时，都会有各种各样的迷惑。有些怀疑自身存在的价值；也有些不明自身的大道，怀疑大道的存在，此类种种，被吾等称之为心障。”

“何为心障？一念而万惑生，万惑而诱心中迷！”

“吾等求道，便是为了破心障，修己身，道明而心清，心清册万惑解。”

通天圣人的声音化为一道道清冷的剑音，刺入元阳的身体，破开了他心中的迷雾。

通天圣人微笑道：“你从太阳星中刚刚诞生，虽然知晓万物，但终究不明这世间道理。陷入心障，也是应当。”

“其实吾等先天生灵虽然比起后天生灵，天生便具有强大的法力和修为。但是心境却比这些凡俗存在还要弱的多了。当修为境界高于心境时，就会产生心障，从而杂念丛生，走火入魔，甚至自我飞灰”

“强大的修为固然能震慑三界，但是没有与之匹配的心境，最终只会化为飞灰。”

通天圣人叹了口气，淡淡地道：“这一步，我无法帮你，任何人也无法帮你。这条路，你只能自己走。”

“你追求大道的心也已经被蒙蔽了吗？”

“轰隆！”

如创世之音，又如晨钟暮鼓，元阳的内心一震，原本灰暗的双眼顿时回复清明。

没错。不管未来如何，亦或是别人的棋子，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还有追求大道之心。当他变得强大时，一切种种都将不再是问题。

元阳再次一拜，恭敬地说道：“多谢老师的指点。”

通天圣人微微点头，孺子可教也。

“下一步，你准备如何做！”

元阳沉吟了一声，轻声道：“老师震耳发聩的一语另弟子一朝醒悟。如今弟子虽然已经明悟自身，但是心灵却已蒙尘，影响了了根基。”

“所以弟子准备去四洲大地，体悟红尘，希望能弥补自己的心境。”

通天微微点头，红尘万丈，蕴含各种可能。

“但是你为先天生灵，只有天性，却没有人性，对你来说，如何领悟人性才是最重要的一步。”

元阳微微颔首。

他们这类存在天生便是为了追求大道，这是天地赋予的天性，无法更改。

后来，鸿钧老祖于紫霄宫中讲道，万物生灵才脱离了在蒙昧和混沌中追求大道的境界。

他们开始有了交流，产生了各种各样的心性。在追寻大道的过程中，他们越加发现了心性的重要性，由此，他们开辟出了心境这样一个缥缈的境界。

但是，他们这样的心境都是属于领悟天道时所产生的，大道是没有感情的，它是依循某种规则而运行。因此，这些生灵的心境也意味着是没有感情的，也就是所谓的天性。

而人性一词还是从人族中流传出来的，人族弱小，但是重视情感。之后人族的强者越来越多，甚至诞生出了一尊人皇时，那些先天生灵才把目光投向了这里。

有些生灵追逐人性，而也有一些很是不屑。

但是不管认同的还是不认同的，人性一词在先天生灵中流传了开来。

先天生灵也并不是没有感情，他们也有七情六欲，但是他们的七情六欲提现在追求大道上，他们不重视弱小，能平静地看着血海弥天的屠杀，也能漠视一片大陆的灭绝。

而这不是元阳所追求的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