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慕渊的剑法完暴雷山的刀法，或者准确点说，是沈慕渊身体本能更胜一筹。惠长卿派来的两个亲随紧张之余，并无作为。

几十招下来，沈慕渊电光火石的一剑，雷山毫无反击的余地。

就在雷山面如死灰，准备赴死之际，沈慕渊的剑抖了一下，在他脖子上划出了一道血痕，停在雷山的颈项间。

“你为何不杀我？”

雷山睁开眼睛。

“你我之间本无怨无仇。别忘了，是你先对我动手，我不过是反击罢了。”

沈慕渊淡淡地说，银光划过，他收了剑。

而事实是——

【小七，快点安慰我一下，妈呀，太可怕了！】

沈慕渊在心里后怕不已，就差一点点，他就杀人了。还好，最后，在最后一刻，理智战胜了这个身体的本能。

沈慕渊更加深刻体会了这个世界残酷的一面，你听，就连受害者本人都觉得技不如人死在他剑下是理所当然。

这个世界审判的权利人人都有，而且似乎还深入人心？

这对沈慕渊着实是个不小的冲击，这个问题比较严重，沈慕渊敏锐地察觉到不能这样放任自己。

【小七，这样不行啊，我不能搞到最后变成杀人狂魔，回到现代怎么适应？万一一不小心变态了怎么办，会死人的！我申请，我要求托管模式优化，托管时间延长，还有切换过程，一定要缩短过渡时间。】

系统沉默了三秒，回答：【系统会将宿主意见反馈给系统事务管理处，请宿主耐心等待处理结果。】

【没关系，小七，靠你了。】

沈慕渊脑内小手绢挥舞，满是期待。

这边厢，商玉琛与秋水山庄的护卫迎了过来，护卫满脸崇拜敬仰，帮沈慕渊收剑回鞘，又郑重地背回到身上。

商玉琛亲热地拉住他，为他引路，回到管笙箫和陆无身边。再次回到眼前昏暗的状态，沈慕渊不太适应。

“笙箫，你伤势如何？”沈慕渊面朝身前问道，手有些茫然伸出。

声音清冷，尾音动人，如玉珠落冷泉。再看眼前之人，长身玉立，骨肉匀亭，额前发丝凌乱，更衬面庞白皙，蒙缚双眼，更显鼻梁挺俏，陆无的眼睛都直了。本就爱慕美人的他，眼中情不自禁露出惊艳之色，还好没人注意到，他急忙捋胡子掩饰。

管笙箫脸色还有些苍白，人还努力坐直，回应道：“少爷，我没事，多亏了前辈赠药医治，莫要担心。”

沈慕渊点点头，不忘跟陆无道谢：“多谢前辈仁厚。”

陆无忙回道：“沈庄主，莫要客气，能见识沈庄主高超武功，又共同御敌，老夫荣幸之至，刚才多亏几位在场相助。”

咦，身份漏了？

不用说，肯定是管笙箫和商玉琛这两人嘴巴太大了。不过，原本就是沈慕渊想让商玉琛穿得土气一点找的借口罢了，漏就漏了。不过，陆无却还在掩饰自己？不会是系统出错，认错人了吧？

“敢问前辈尊姓大名？”沈慕渊问。

“不敢，不敢，”陆无装模作样，“在下只是江湖游方之人，武功不济，靠祖传的行医相术糊口，本家姓——吴。”

商玉琛记挂沈慕渊的眼疾，道：“吴前辈医术不凡，能否为慕渊哥哥医治眼睛？”

“当然，能为沈庄主医治，是老夫的荣幸，老夫定会全力。”

【这位态度变得蛮快的嘛，刚才收拾雷山他儿子和弟弟时，多凶残啊，连个过渡都没有就给弄死了，怎么跟商玉琛对话时语气这么谦逊，这爱情来得太快好像龙卷风——小七，我倒是宁愿你程序出错，这丫不是陆无。】

系统：……

那边小二儿哥过来了，小心翼翼地，“多谢几位大侠除恶解围，此番辛苦，可愿随小的上楼歇息梳洗一下？咱们掌柜的感念几位仗义出手相助，愿意无偿提供食宿给几位大侠。”

他们注意到向天羽正被人群围着，问东问西，雷山一伙人已经抬着人灰溜溜地离开了。

掌柜的正唉声叹气，组织人手打扫店内狼藉。

那些看客又回到店内，一大部分是店里的住客，纷纷围住江湖名人向天羽，问东问西，很有粉丝的感觉。

沈慕渊一行和陆无一起，随小二上楼。

向天羽满脸落腮胡子，说话说得有些不耐，推开众人，也跟了过来。

##

客栈二楼是客房，小二开了三间上房，最大的那间留给沈慕渊和管笙箫。

众人鱼贯而入，将管笙箫扶到床上躺好，围桌而坐，小二殷勤地擦桌开窗，忙前忙后。

商玉琛帮沈慕渊解下眼睛上的白纱。

此时天色不早，软糥的金色阳光，顺着小二打开的窗户，斜照而下。

落在沈慕渊的脸上。

陆无盯着他的脸，目不转睛。

“吴前辈？”

“咳嗯。”陆无装模作样，咳嗽两声，小心地翻了翻沈慕渊的眼皮，捋着胡子，又提出为沈慕渊把脉。

之后，陆无沉吟片刻，眼睛转了转，低沉道：“沈庄主的眼睛，怕是中毒所致。”

“吴前辈说得没错，”商玉琛忙道，“不知前辈可有医治之策？”

陆无摇了摇头，面露难色，“这眼睛伤了根本，老夫学艺不精，恐怕也无能为力。”

商玉琛一脸失望，咬着唇，难过地看着双眼无神的沈慕渊。

“多谢前辈。”沈慕渊淡淡地说，脸上表情不变。

【小七，连神医传人也治不好，你快给算算，我这眼睛能被治愈的可能性有多高？】沈慕渊在脑内可怜巴巴地问。

系统：【系统等级到达十二级，宿主可以获得一次任务世界买单心愿的机会，到时，宿主可以申请治愈眼睛。】

沈慕渊：【现在你多少级！】

系统：【目前系统等级为一级。】

沈慕渊：……

沈慕渊气闷，再接再厉，【怎么升级系统？】

系统：【日常任务10分以上，会自动开启经验累积加成模式，累计达到特定的数值，会自动提高系统等级。】

沈慕渊好气：【小七，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为什么才说？】

系统的回答理直气壮：【宿主的日常任务分数没有满足经验累积加成模式开启的条件，未激活相关说明。】

沈慕渊：……好像他每天积分的确都没超过四分。

管笙箫受伤，沈慕渊身体不便，送别陆无和向天羽的任务便落在了商玉琛的头上。

房间里，管笙箫看沈慕渊面色不愉，非常不安，勉强撑起身体，安慰他只要找到神医传人就一定会医治好他的眼睛。

沈慕渊又不能跟他直说，刚才那个老汉就是神医，神医都亲口说了自己治不好。他只好点点头，告诉他自己一点也不着急。

“不必担心，安心养伤罢，这几天我们便在这客栈歇息。”沈慕渊把他压回床上。

“少爷，你手上的伤又流血了！”管笙箫瞧见他手上染血的纱布。

于是又一顿折腾。

“……”

来江宁的第一天，沈慕渊终于开始思考，怎么升级系统的问题。看不见这个事儿，很麻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