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啊!”张煌言听罢十分敬佩,说道:“没想到李大头领竟然有如此才华,在下佩服不已。这骑兵墙若是练好了,何愁八旗不灭?”
李存真短叹了一口气说道:“这哪里是什么才华,分明就是给满清打出来的。亏吃得多了,人也就精明了。我们此前用骑兵墙战术对付过水真腊的步兵,还对付过越南……哦,现在还叫安南,我们对付过安南的步兵。依靠的就是骑兵的冲击力。真腊步兵和安南步兵很少使用长枪,所以我们正面冲过去,很快步兵就崩溃了。如果对付满清可能还要慎重一些。满兵有不少拒马卒,专门刺马的。打满清可能需要侧击,正面冲摆牙喇可能损失会很大。”李存真长叹了一口气,“骑兵墙这个战术再好也需要有马儿骑才行。我们现在夏尔马不足,蒙古马不足,夫拉基米尔马不足,各种马匹统统不足。所以需要忍耐,如果马匹足够,我想大概四个月到半年骑兵墙便能练成了。现在的问题不单单是缺少马匹的问题,草料也很缺乏。这夏尔马、夫拉基米尔马都太过能吃,特别是夏尔马一匹马吃下的草料要比五匹蒙古马吃的还多。现在我养一个夏尔马配合一个骑兵怕是要比养五十个步兵都贵。不过,即便如此我还是咬着牙训练骑兵。我多养了不少骑兵士卒,现在他们大概是四五个人用一匹马练习,等以后战马多了,骑兵队伍就能迅速扩张了。其实我也不管他是什么马了,只要让这些骑兵从两条腿变成四条腿就行,哪怕是跑得慢吞吞的夏尔马也行,比驴子大一些的蒙古马也行,要不然就是骡子也将就了。一直往前冲就行!现在让我头疼的还不是夏尔马能吃的问题,是这些英国牲畜太过娇贵容易生病,一惊一乍的难伺候,不像蒙古马那么能吃苦,到现在夫拉基米尔吗已经死了三匹了真是让我心痛不已啊。”
张煌言也很惋惜,问道:“是马夫不行吗?”
李存真摆了摆手说道:“和马夫无关,我们的马夫确实是相当有手艺的。是个契约奴,我花了三百两银子买断三年。马匹主要还是和气候有很大关系。咱们中国这个地方我叫他季风气候,雨热同期,最适合农作物生长。长城以南多农田,长城以北多牧场。所以说,中原不是太适合养马,更不要提江南了。产马的地方无非就是辽东、漠南和河西三地,也只有这三地能产好马。东北马适合做挽马,漠南马适合做战马,河西马适合做仪仗马。马匹在中原虽然也能存活,可都是圈养的,从小活动不足,心肺功能不健全,跑不快,跑不远。没有辽东、河西的马匹那么有健硕有力。用这些圈养的马匹作骑兵的中原骑兵自然不是北方蛮夷对手。”
张煌言纳闷说道:“想当年太祖武皇帝时中山、开平两位殿下却能却元军百万,又是为何?”
李存真说道:“元朝时候这些北虏很是猖狂,杀我汉人几千万,将中原……”说到这里李存真挠了挠头说道,“应该是两淮地区,还有河南地区,把耕地大多变成了牧场。这些地方本可以种粮食,但是蒙古贵族们却喜欢牧场。这么一来,马匹自然就多了。徐达和常遇春……这个……失礼失礼,是中山和开平两位殿下率领的骑兵坐骑全都是活蹦乱跳的蒙古马,这时候的中原马匹与蒙古马匹没有太大差别。再加上给马儿吃豆子,马匹自然力气十足。再加上两位殿下天纵英才,大败蒙古不在话下。”
张煌言听罢点了点头。
李存真继续说道:“再一个就是云南和贵州地区,那里盛产滇马。滇马擅长走山路,到了平地反而四腿发软,没走几步那马就累倒了。而且滇马太小,不适合做战马只适合做驼马。用这马运茶和鸦片还行,当战马就不行了。夏尔马、克莱兹代尔马、夫拉吉米尔这些可是好马,作战马也行,做挽马也成,做仪仗马更是高端大气上档次。只是这马太娇贵了,是产自一个叫做不列颠的地方,就是英格兰和苏格兰,那地方阴冷潮湿,这些马就喜欢那气候,住不惯崇明的热马棚。我不得不雇人天天给他们洗澡,生怕把这美娇娘热死。可是也不知道是中暑还是怎么地,还是有三匹马拉稀拉死了。我估计就是这南方的气候造成的。纵观东方,有牧场又像英吉利那样雨水充沛阴冷潮湿牧草多汁的怕是只有朝鲜济州岛这地方了。但是,济州岛潮湿是有的,阴冷怕是不足,但是不要紧。一般情况下高纬度动物去到南方是没有问题的。”
“可是,济州岛是朝鲜的地盘。”张煌言说道。
李存真说:“朝鲜背信弃义,跟鞑虏结为兄弟之邦,应当讨伐!”
张煌言低头不语。李存真继续说道:“朝鲜乃是东北命门,如果有了朝鲜,满清灭亡就不远了。现在便是得拿下济州才行。”转而李存真又说道,“这是后话,现在我们还是要集中全力对付满清的反扑。”
张煌言又参观了李存真的枪炮厂,他把噜嘧铳拿在手里说道:“当年袁督师……嗨,就是宁远大捷的时候用的就是这噜嘧铳吧?”
李存真说道:“是啊!这噜嘧铳来自一个叫做奥斯曼土耳其的国家。好用的很,就是制作太过麻烦,成本颇高。制作一根噜嘧铳的时间和花费能造五六根鸟铳了。我的噜嘧铳不多,三四百根而已。”
张煌言突然盯着另外一种火铳发愣,拿起来后仔细端详了半晌,说道:“我看你这里还有这种东西?”张煌言拿起一根枪管粗大的火铳问道,“这是铳还是炮?”
其实在张煌言看来这就是炮了,在十七世纪中期,中国人习惯于把比鸟铳大的火铳都叫做炮,就连抬枪都给起个炮名。李存真笑着说道:“这是火铳。”
“火铳?”张煌言十分惊讶,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大的火铳,便问:“这火铳如此粗大,火铳手能端得动吗?”
李存真顺手从旁边拿过来一根叉棍说道:“这火铳是架在这叉棍上的。”
张煌言问:“为何不造鸟铳,要造这大铳?我看这火铳威力定然是够了,可是打不远吧?”
李存真说道:“先生好见识,确实打得不够远。比鸟铳打得远打得狠的就只有噜嘧铳。我这里的鸟铳都是从满清那边缴获过来的。鸟铳虽然打得比我这种大铳远,但是威力小,打不破清军的铠甲,更别提那些什么三眼铳了,我都是直接熔炼了重新做成火铳,或者干脆做农具。这大铳就不一样了,一铳下去,管保你什么铠甲都打烂了。只是要把清兵放近了打。大概三十米……也就是四十步。其实烈皇的时候从西班牙引进了这种火铳,咱们叫斑鸠铳,不过只引进两百杆,辽东只有一百根,根本没有发挥什么作用。现在我这种重型火铳多了,威力自然就显现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