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输孟启感觉火候差不多了,巫伯璩奈何不得他。
主动权已转移到他手里,这是一个凭实力说话的年代,该他发言了:
“诸位可是都司空、司马、国师、王公还有岱国国君。就是这么欺负我公输孟启,一个还不满十六岁的黄口小儿。”
“我若是要对付诸位还真不用什么心眼耍什么心机,藏什么祸心。就跟国师逗逗法术、妖术而已。”
“说吧,继续玩,还是继续拆。”
“谁说了算。”
公输孟启说完冷眼直盯着岱王。
巫伯璩没有再出手攻击。
刚才的血芒已使出自己八成力道,公输孟启依然毫发无伤,若全力放出血灵本体还是不能打破他的保护罩,那颜面可就丢大了。
何况公输孟启还未反击,似乎留有后招。
岱王知道此时他不说话也就没有人敢说话了。
“本王素来敬仰公输家,也从未怀疑过公输家。”
“令祖父,父亲,兄长皆与我儿情同手足在前方并肩作战,这份情谊是何等深厚。”
“国师嘛,他也是因纪军兵临城下压力太大,胡思乱想草木皆兵。才一时糊涂误会了公输贤侄。”
“正如贤侄所言,你也还是个孩子,行事顽皮了些也没什么的。这‘宣武殿’拆就拆了吧。孤不计较,以后不拆就是。你说呢?”
岱王和颜悦色,就像慈祥的老人。
他确实很老了,说话的语速很慢,吐词偶尔还会含混。
不过这些话公输孟启喜欢听。
他的目的已经达到。
他当然也不想拼个鱼死网破,眨了眨眼睛露出少年的童真说:
“陛下。我们谈个交易如何?”
“哦,什么交易?”
岱王忽然有了兴趣。
“我若是灭了纪军,斩下季胜的人头进献陛下。还是不是包藏祸心十恶不赦的岱国罪人?”
“当然不是。”
“非但不是还是岱国的大功臣。”
“好。那灭纪军,斩季胜的事就算我的啦。”
“放心!我非但不会向王城要一兵一卒,还会让‘宣武殿’恢复如初。”
“那你需要什么!”
有这么好的事,岱王赶紧追问。
“大功臣是不是有赏赐?可以封大官?”
做了这么多事,要点回报也是应该的。岱王都把话递嘴边了。
必须要!
“有,有!有!”
岱王激动地回答:
“司马司空都是大官。”
公输孟启指指巫伯璩,说:
“国师也是大官吧。最大的?”
巫伯璩暗暗蓄力准备再次出手,但他没有把握能一举击破公输孟启的保护罩。
何况岱王已摆手制止。
“国师确实位高权重,乃是最大官。那也是凭借超强的实力……”
“陛下是认为公输孟启实力不济?”
“陛下你看这样可好,草民今日也算是犯下大错,一会我自去廷尉大牢领罚。”
“三日之内戴罪立功,灭纪军,斩季胜。陛下封我为准国师。若是做不到,就由廷尉依律处置。”
“好!”
岱王欣喜若狂。
“好!”
连巫伯璩都同声附和。
“君无戏言。”
公输孟启跨出保护罩,伸出手掌。
“你,贤侄你……”
岱王吓得把身子缩进交椅里。
“请陛下击掌盟誓!”
哦——
岱王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掌和他轻轻碰了下赶紧缩了回去。
感觉那双光润的手比国师的血灵还厉害。
“陛下。我这就去廷尉大牢。”
“这‘宣武殿’嘛,三日后来修复吧,万一陛下不愿意,也省得再拆一遍。”
公输孟启偏着脑袋看了看那已化为虚空的“宣武殿”场景说道。
岱王与众臣尽皆面面相觑。
“国师,你若想了解更多妖术不妨让‘四丫头’来找我。她虽然也很凶,但不会害我,更不会要我性命。”
公输孟启远远地抛来一句话。
这话让巫伯璩的老脸黑得透亮。
望着公输孟启远去的背影消失不见,岱王仍心有余悸的问:
“国师,你说这公输小儿的话可信吗。三日,灭纪军,斩季胜。”
虽然有击掌为誓,岱王可一点信心没有。
“绝无可能!”
巫伯璩肯定道:
“那小子的妖术应该还是走的机关术路子。似乎是对物体有着精妙的操纵之法,然而并没有什么杀伤力。固守不错,进攻就不行。”
巫伯璩的眼光的确毒辣,对公输孟启的分析基本正确。
因为他的血灵始终都感觉不到公输孟启的杀气。
“陛下,老臣建议仍按原计划进行。防御王城固守以待。”
巫伯璩当然要坚持自己的意见。
虽然经公输孟启这么闹腾,毁了宣武殿,少了几套装备,但对王城的整体防御并未造成任何影响。
岱王早心力憔悴,也无心多想。
“好。还是国师可靠。”
“田石禁足麒麟殿,这事日后详查。”
巫蛊之事绝不能轻易放过。
岱王依然是岱王,王权不容侵犯。
侵犯王权王子都得禁足,而公输孟启得去坐牢。
只不过他去坐牢并非是要给岱王什么交代,而是因为这里是许洪福许大哥的地盘。
“断命阎王”是这里的王。
廷尉大牢。
尽管衙役,管营,但凡年龄符合的都已充入临时守备军,但并不表示牢中就无人。
甚至还有继续进来的。
公输孟启就是自己进来的。
连罪名也是他自己定的:
毁坏王城,惊扰岱王。
至于其他逼死贵妃,图谋不轨什么的他肯定不认。
不过仅此两条就可以是杀头之罪。
幸好公输孟启还能带罪立功,岱王亲自与他击掌盟誓。
凭着他和许洪福的关系,廷尉大牢的管营、狱卒自是不会为难他,也断然不会让他受人欺负。
毕竟在这社会的最底层,有不少的很角色,稍有疏忽就有可能招致杀身之祸。
两位老管营恭恭敬敬地领着公输孟启往大牢里去。
他们原本向他推荐了几间特号舍房的,可公输孟启偏偏要多看看再说。
大牢里有啥好看的,无非是阴暗潮湿臭气熏天,到处有奔跑的老鼠,飞舞的蟑螂和吸血的臭虫。
还别说公输孟启就看到两个认识的人:
“落日钩剑”组合的黑色长剑和落日弓。
二人单独关押在两个相邻的牢房,长剑目光涣散呆呆傻傻的,而落日弓则是双腿已失,靠在墙角。
如果落日弓在手,他定会拉满弓弦向公输孟启射出两道怨毒的目光。
公输孟启停下脚步。
“就在这两人的对面给我收拾个房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