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好公输军团的事务,回后堂的时候沈织柔向公输孟启简要地说了几句:
就是最近半月来七公主的状态不太好,孕辰反应相当厉害,都是因那百灵鸟而起。不但对水啊,奶啊,船起反应,连见到白色也会吐得厉害。
公输孟启一听,赶忙脱下白袍换了金红色身装束。感觉不怎么应景,便换做了黑色,黑色似乎有点压抑,再换成明黄色,嗯灯光下会偏白吧。绿色?太妖艳。蓝色,恐怕有人拿玛雅说事……
想不到自己身为堂堂一国之君三军元帅竟然会为衣服的颜色犯愁,他似乎是太过于执着权势和子嗣了吧。对于国家权利、战事交锋,他可以运用谋略出动大军,让公输军团行使他的意志。
但对于女人他可不能操纵她们的肚皮,唯有祈求上苍给予他更多子女。然而这种事情又不可避免的会牵扯进感情,他不想滥情,也不想把女人当做生育机器。
比如,巫念,点点,包括白涛,她们都应该是好妻子,好母亲,怎样的小心翼翼才能让她们不伤心……
换身衣服都快过去半个时辰,就是大姑娘的新娘妆也装扮好啦!沈织柔还没见过他这般拖沓,伸手拍了两下门就闯了进来。
“哟!元帅陛下,你这是脱衣服呢还是穿衣服啊。大姑娘也没你这么啰唆的。”
“沈姐姐,你……”
“我什么我,我儿子都比你大三岁啦。就是还没见过一个有正形的男人,一个个都是大猪蹄子,满肚子的花花肠子……”
对于沈织柔的秉性公输孟启是知道的,对此却无可奈何。感觉她既像一个严厉的母亲,更像一个呵护弟弟妹妹的大姐姐,泼辣,直率,风风火火。
他急忙抓起件藏青色长袍罩上就跑。
“走吧,姐。”
你这小子快起来也挺麻溜的嘛,刚才在搞什么鬼……沈织柔心中纳闷,又不便追问,随手挥出千羽飘——
“啪”结结实实抽在他屁股上,虽未发力也让公输孟启感觉火辣辣的。
比小时候挨母亲的巴掌可疼多呢……
后堂之中有一大群即将成为母亲和渴望成为母亲的年轻女子,个个貌美如花的虞国美人儿。大概是等得太久,已按奈不住从低声私语逐渐变成嬉笑打闹。
没有沈织柔的弹压,巫念也懒得发威,拉着七公主去了自己房间,生怕这些花花草草又冒出些什么带刺的字眼,诱发点点剧烈的反应。
公输孟启一进后堂,花花草草瞬间跪倒成一大片,动作,姿势虽不整齐,声音倒是蛮一致的。
“臣妾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万岁!”
“嗯,都起来吧。咦?二位夫人呢?”
“二位主母想是困啦,已经回房去了。”春兰回话。
“陛下,你……”牡丹,芍药挺着肚子走近前来,还不到两个月呢,即便是有了也不可能这么夸张吧。
随后跟进来的沈织柔美目冷扫制止了所有夸张的表演。
牡丹,芍药只得把“摸摸”等字眼全都咽了回去,双手摩挲着肚子改用明显的手势表演。
沈织柔你狠、你厉害,难不成你还敢碰妾身的肚子,就算是二位正房夫人也不敢。
沈织柔不敢,不代表公输孟启不敢。权杖一抖分作两头,同时落在牡丹和芍药的肚子上。严肃说道:
“本王可以收陈国王后的孩子为义子,也可收东桑王子为义子,还能收百科学院千千万万学员做孩子。”
“所以,即便是本王的孩子那也和平常人家的孩子没什么两样,更不是后堂争斗的工具!身为人母如果不贤德,其子也难堪重任。”
“沈姐姐,今日本王便认你做亲姐姐。你可愿意?”
“愿意!”沈织柔想也不想,干脆回答。
“姐姐好!”公输孟启随即向她鞠躬行礼。
“今后这后宫之事便交给姐姐打理,若是姐姐觉得有言行不当者自可处之,不受任何约束,也不必请示本王。”
“只是看在都是女孩子的份上,你那千羽飘下手轻些便是。”
千羽飘轻轻一拍也是火辣辣的疼,他可是亲身体验过的。
他收回权杖,轻描淡写地吹了口气,吹出满屋子的寒意来。连沈织柔的千羽飘都轻轻颤抖。
牡丹,芍药更像是被两头蛇咬过一般,瑟瑟发抖。
“春兰你留下陪本王,其他的都各自歇息去吧。”公输孟启握着春兰微微发抖的玉手,牵着她向房间走去。
有扬有抑张驰有道,对后宫也得如此。
公输孟启牵着春兰既没有去她房间,也没去自己房间,而是跟着沈织柔去往巫念的房间。
春兰心中刚刚升起的欣喜瞬间熄灭,原来自己终究是个被人牵着的玩偶。
巫念正陪着七公主无聊的玩投壶。
沈织柔兴高采烈地冲了进来。嚷嚷道:
“二位夫人你们刚才是没看见,陛下可是把那两个张狂得意的女人修理惨啦……”她一进门就向巫念和七公主讲述后堂里发生的事情。
二人也听得津津有味,连公输孟启牵着春兰进来,春兰向二位王后施礼参拜也看见,没回应。
奇怪的是七公主听到她转述“本王可以收陈国王后的孩子为义子”时竟也没出现那剧烈的反应。
倒是巫念回头见着了公输孟启牵着春兰,心中百感交集双眼已是泪花盈盈。
“你,你,你……让姐想得好苦……”
春兰知趣地松开手退到一旁。
公输孟启则跨出一大步,把泪花盈盈的巫念和呆呆发愣的田点点一起揽在怀中。
七公主猛地在他身上狠狠地拧了几把,哇哇地大哭起来。
巫念收了泪花,幽幽道:
“你还挺得住吧,那么辛苦。看你这个几乎都没怎么长高,都快满十六啦还没七尺呢。”
公输孟启摸摸鼻子,耸耸肩苦笑道:
“没那么高也好嘛,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还轻松些呢。”
七公主被他搞笑的表情逗乐,破涕为笑。
“瞧你那出息,哪像个国君的样……”
沈织柔见屋里气氛已温暖和谐,自己就没必要杵着个灯笼照亮,她轻轻拉着春兰退到屋外。
“二位夫人别只顾着想夫君,就不想家吗。明日和夫君一起回岱京城省亲可好?”
离开岱京已快三个月了,想家那是肯定的。
“好啊!这次回岱京城你可不能离开我们。额,对啦,都快成亲了,嫂子是哪家的千金?”七公主问。
公输孟启摇头。
“这事也真是奇怪,满朝文武,各国诸侯都接到喜帖,却都不知新娘是谁。我就此还亲笔传书问大哥,他也不肯透露半点。甚至‘影子’也没消息……”
七公主点点头,她虽已有身孕,还是时常处理“影子”事务,可未来大嫂的神秘面纱却不曾揭开。
“二位夫人倒是可以搜罗一下,岱京城中哪些王公贵族豪门千金比较可能。”
“你怎么确定是岱京城中的千金,而非其他诸侯豪门。”
七公主话一出口,忽然就明白了。因为其他地方距离太远,今儿已经七月初四,居然毫无送亲的动静,那么嫂子的娘家自然是在岱京城。而且能把娶亲的动静闹得这么大,消息又封锁得“影子”都查不到,绝对是有相当实力的大家族。
巫念心中霍然闪过个人影,瞬间又把这个闪念强压下去,让公输孟启都没察觉。
“行啦,快子时呢,咱们也别猜啦。反正这大嫂也得见族长,也就两三天就揭晓。二位夫人可都怀着本王的龙种呢,还是早些安歇吧。”说完已明显是要离开的架势。
七公主看看巫念,再回头看看他。
“你这就要……”实在不忍说出那“走”字。
公输孟启低头吻了下二人脸颊,轻声道:
“本王得去给某人讲讲‘沉鱼’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