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珠拒绝了天帝,天帝又来了几次,离珠只狠下心不见,心想:天帝心狠,绝非良配,若再与他纠缠下去,只怕会赔上性命。又想:我欠你的已还清,不要再来找我,我已经不喜欢你了!又想:我已修行两千年,早已不是年少之时,怎会再陷入这些感情之中?就算我从前喜欢你,可已过千年,那一点感情也早已消耗殆尽,还以为我会跟你走吗?又想:从前的事太丢脸了,我要吸取教训,从此断情绝爱,一心修仙!天帝只好次次失魂落魄的走了,终于明白重昊说她刚烈是什么意思。
天帝又去云梦山找她,却不见她出来相见,只听一声,说:“陛下,我与你再无可能,今生再不与你相见,不要再来找我了,你若再来,我便离开!”天帝果然不来了。
离珠便在这云梦山中日日修炼,那天宫带下的灵根至宝已快用完,无灵宝辅助修为自是会进展缓慢,少不得得自己去寻,这天下的至宝毕竟少,而且稍差,多是些凡根,能偶得一两件,也都是极不易,况且多数长在极寒之渊,极险山巅等地,还有无数修仙者去不断挖掘,实是寻不着。好在她有避水兽,上得天入得海,便时常偷溜出去,到那四海去寻,又去九层天到处找,果是找到的机率大多了。
离珠到处挖宝,一日,走到天上一处,只见风景与别处不同,悬崖壁仞,层峦叠嶂,仙雾渺渺,遂走入山中,只见一处仙洞,洞口长满仙芝灵草,灵藤蔓延缠舞,仙花摇曳生姿,离珠猜此处必有至宝,便进洞中观看,只见果有一株仙琼花正静静开放,仿佛万年无人打扰过,离珠在书上见过,这种仙花极是难得,数万年才开,结一颗果实,得着可助修仙者万年灵力,离珠大喜,正想进前观看,忽然窜出一个庞然大物,比避水兽还要大些的仙兽,只见它浑身雪白,怕已有数万年的寿数,离珠看它不紧不慢的站起身,看着离珠,似乎在藐视她:一个修炼二千年的凡人,还想盗宝?压根不把她放在眼里。
离珠心知此仙物有灵兽看护,忙说:“我就是看看,看看,你莫要过来。”急退出洞。此花稀有,忽然想到送给重昊不错,自己曾说过要回他一个大大的好礼,此物正合适。今这仙花让她撞见,便是大大的缘法,怎可空手而回,然有仙兽看管,只可智取不可强攻,况且那花离结果还有一段时日。
从此,便时常拿好吃的来巴结这仙兽,这仙兽一开始不理她,慢慢便放下戒心,它数万年守在这也是孤独,有这人类时时来也觉有趣,慢慢混熟了,离珠上去摸它一下,它也没反应,仙兽自是和魔兽不一样,这仙兽想是有主人的,甚通人性,只离珠想靠近仙花它却不许,尽职尽责,一生看护,只等主人让它离开,它才会离开。
离珠这么多年难以得手,也不急,天下万物都讲个缘法,该是你的迟早是你的,离珠呆在天帝身边一千年,别的没学会,这耐心却是学到了。
因常常偷溜出去挖宝,被天兵抓到几次,便报于天帝,天帝知道后,命人送了很多灵宝来,又命天兵对她严加看守,离珠再想出去,却不易了,非要出去,必须上报天帝,天帝准了才可出去,还必须有天兵跟着。离珠便不常出去了,却将他送的灵宝全部退回,便影响了修为,进展缓慢,好在心中有一片光华可助她。
过了些年,南佑帝君来找离珠,邀她可去凡间转转,那凡间繁华似锦,景色秀丽,可去一游,两人便瞒过天兵,换上凡人的衣服去游玩。
南佑帝君说回天宫一趟,让离珠去凡间与他碰面,离珠出了云梦山,走到一处河流,见河边站了一个女子,年纪二十七八岁,样貌清秀可人,神色却悲伤万分,只见她犹豫了一下,竟往河中心走去,原来要自寻短见,离珠忙去救她上来,说:“姑娘为何要想不开,走此绝路?为何不知珍惜自己的生命?”那女子说:“你让我死吧,我定是活不下去了。”离珠说:“不可如此,你有何难处?说出来,看我能否帮你?”那女子看了她一眼,说:“看你不过十七八岁,又是女子,如何能帮我?还是让我死吧!”离珠忙说:“我虽不济,可也有朋友,我有两个朋友,十分有本事,不管什么事他们都能帮忙。”那女子停了一下,问:“你那两个朋友真的有本事,什么忙都能帮?”离珠说:“那当然,他们一个掌管姻缘,一个是东海少主,本事大得很。”那女子说:“掌管姻缘?莫不是个媒人?东海少主?难道是个江湖门派?”离珠说:“总之非常厉害,你到底有何难处?我定尽力帮你。”那女子说:“说出来丢脸,还是死吧!”离珠说:“你死都不怕,还怕丢脸?”那女子说:“有些丢脸,比死还可怕!”离珠说:“要说丢脸之事,谁又没有?又有谁能比我丢的脸大,我的丢脸之事,几乎尽人皆知,我怎么没要死要活?”那女子说:“你到底是何丢脸之事,竟尽人皆知?”离珠说:“你告诉我,我便也告诉你。”
那女子说:“好,我告诉你,我叫桐花,你呢?”离珠说:“你的名字很好,听起来十分可爱,我叫离珠。”那桐花说:“你的名字不好,听起来就是要离别一般!”离珠便哀伤,说:“没错,就是要离别的意思!”桐花说:“我十七岁那年,碰到了一个男子……”便哭,离珠心痛说:“我十七岁那年,也碰到一个男子,后来呢?”桐花说:“与他相识后,他常对我轻声细语,关爱有加,还送我各种礼物,讨我欢心。”离珠低声说:“他对我也是这样,细心呵护,关怀备至,还把他贴身宝物送我。”桐花说:“他各种甜言蜜语,软磨硬缠,挑逗得我芳心暗许。”离珠不知不觉陷到她的情绪里,叹气说:“没错,他对我各种软语温言,柔情蜜意,我也早已对他情根深重。”桐花说:“我那时年纪尚幼,情窦初开,却遇人不淑,被骗失身。”离珠流泪说:“我那时年少无知,懵懵懂懂,以为遇到好人,便与他订婚。”
桐花说:“我本良家少女,虽对他有心,却十分守礼,可他却是个不良之人,常对我拉拉扯扯,搂搂抱抱。”离珠说:“他也是这样,见我第一面就拉我的手,还抱着我。”桐花说:“他举止轻浮无礼,我因喜爱他,便只能选择忍耐,再者,自己也意志不坚,未曾断然拒绝,时间长了竟失身于他。”离珠说:“我也喜爱他,他抱了我,我就与他订婚了,我也意志不坚,从未拒绝过,他便常常对我搂搂抱抱。”
桐花说:“我既失身与他,只好死心踏地跟着他,只盼他日后能明媒正娶,与我缔结良缘。”离珠不由自主的流泪说:“我也是死心踏地跟着他,只盼与他早日成婚。”桐花说:“后来我才知,他对我并无真心,不过是调戏我,引诱我,并不是真心想娶我。”离珠哭说:“他对我也不是真心,不过当我是别人的替身而已,也不是真心想娶我。”桐花说:“我知道他不是真心,可我还是跟了他十多年。”离珠说:“我也知道他对我不是真心,可我能有什么办法,还是死心踏地跟了他很多年。”桐花说:“他对我并不好,常常对我拳打脚踢,无故谩骂。”离珠说:“他对我也不好,常常对我无动于衷,无故不理。”桐花说:“最可气的是,他竟常常宿醉不归,寻花问柳。”离珠哽咽问:“何为寻花问柳?”
桐花说:“就是日日想着别的女人,去找别的女人。”离珠说:“那他也是寻花问柳,日日想着别的女人,他连做梦梦到的都是别的女人。”桐花说:“我姿色平庸,他喜欢别人倒也罢了,你这么美貌,还拴不住你男人的心吗?”离珠大哭,说:“他喜欢那个女子,比我更加美貌!”桐花说:“可怜啊,你我当真同病相怜!这倒还不是最惨的,到最后,他把我抛弃,和一个女子走了!”离珠说:“到最后,他也把我抛弃了!”便大哭,桐花见她哭得肝肠寸断,便说:“看来你比我惨,哭得这么伤心。”桐花安慰她说:“这种畜生,流氓,你何必为他哭成这样?”
离珠不知,天帝和南佑帝君正隐身在这,看着她们,听到这里,南佑帝君忍不住嘲笑说:“尧天,你这个天帝,怎成了她们口中的畜生、流氓?”天帝不答。
离珠好了点,说:“他虽对我不好,倒也不是畜生、流氓。”桐花恼说:“你还替他说话?你是不是还对他有情?是不是还对他抱有幻想?”离珠说:“没有,没了,一丝也没了。”天帝听到这里,长叹了口气,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