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拨打了一次，这次终于通了！

那是一个比较甜美的声音，而且态度极好，给人彬彬有礼的感觉，这让赵德仁心里舒服了许多。

见面地点在国贸路的一家咖啡厅，由相亲对象路金曼来定。

路金曼可是推让了好几次的，说什么，应该男人来做主。

赵德仁则将皮球踢了回去，说，女士优先！

明净的落地玻璃窗，金黄色的帷幔向两边拉开，对面一座气派的大楼清晰可见，近在咫尺。

马路上，人来车往，却被落地窗格挡住声音，仿佛无声电影一幕幕。

舒缓的音乐，如流水，缓缓地流淌。

少女如雕塑般坐在靠窗的位置，右手托着下巴，入神地看着窗外的风景。

美眸清澈，柳眉细长，清秀脱俗。

她对风景入迷，却不知，她自己也成了一道美丽的风景。

仿佛卞之琳的那首诗：你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

看少女的人是赵德仁，却不是在楼上，而是在门口。

按理，他应该先找座位号，可是，他却第一眼先看到她，然后，才看到座位号。

跟往常的相亲不一样，有点意外！

面对含笑走过来的赵德仁，少女笑了笑，竟有些羞涩！

“你叫赵德仁？”

“是！”

“医学博士？”

“是！”

有点像审讯，赵德仁却有点陶醉。

“路金曼？”赵德仁看对方的眼神有些复杂。

“嗯！”路金曼点了点头：“我在一家公司当秘书！”

“嗯！”赵德仁也点了点头，将点单本推过去。

路金曼神色微微地难堪了一下：“可不可以先等一会儿？”

“当然可以！”赵德仁答道，然后是短暂的沉默。

好在等待的时间不太长，路金曼等待的人很快到来。

来人出现时，赵德仁和对方异口同声地尖叫：“是你？！”

“你们认识？”路金曼微微惊讶。

“她就是烧成灰，我都认识！”方贝贝在尖叫过后，拽着路金曼就走：“金曼，咱们走！”

“姐，你这是干吗？我也才来没多久！”路金曼反过来拽方贝贝，拉表姐方贝贝来当灯泡是因为，这是她的第一次相亲。

事实上，如果不是听说赵德仁是博士，她才不会来相亲。

才二十多岁，还很年轻，玩几年再考虑婚恋问题也不迟的。

“这人是大骗子，你跟他相什么亲？小心被骗！”方贝贝白了赵德仁一眼：“赵德仁，真没想到，你竟然欺骗小女孩！告诉你，金曼是我表妹，你别想打她主意，不然，我不会放过你的！”

拽着路金曼，转身就走。

“姐，这到底怎么回事？你能不能先跟我说明白？”路金曼弓着腰不肯走。

刚好咖啡上来，服务员看着这争执的一幕，目瞪口呆，不知所措。

好多目光也投向这边！

“方贝贝，你能不能别在这里撒泼？你不用走，我走！但是，你能不能先冷静安静下来？”赵德仁把声音压得很低。

“哼！”方贝贝冷哼了一声，将路金曼推到里面，挨着她坐下。

“方贝贝，今天的事儿，不是我主动提出的，不是我主动约你表妹的，是别人介绍的！所以，请你不要喊我骗子，我没骗过你什么。OK？”咖啡很香，赵德仁却没心情喝，也没怎么感觉到。

“事情真相到底如何，有待调查。在真相还没调查清楚之前，我拜托你别急着给自己贴上清白无辜的标签！”方贝贝噘噘嘴，斜眼看赵德仁。

“姐，你这是干吗？这是我相信，又不是你相亲，你能不能别对赵大哥说这种话？”路金曼扯了扯方贝贝的衣角。

“赵大哥？”方贝贝眼睛睁得滚圆，气急败坏：“金曼，告诉姐，他到底跟你说什么，或者让你喝什么了？你干嘛喊他大哥？你知不知道他是什么人？”

“我当然知道，他是大医院的医生，有博士文凭！”路金曼转头看了赵德仁一眼，眼里有钦佩。

“博士？狗屁博士！”方贝贝丢给赵德仁白眼：“就算是博士，博士中也有败类！小心他像扔垃圾似的，将你给扔出去！”

“服务员，买单！”赵德仁招手把身穿咖啡色工作服的女服务员喊过来买单。

结完账，在方贝贝和路金曼惊讶的目光中，赵德仁起身就走。

“喂，赵德仁，你几个意思？”方贝贝起身追上来。

“这句话应该我问你，你到底几个意思？你不是讨厌我吗？我也很讨厌你，不想见到你。所以，我走了，你应该很高兴。对吧？”赵德仁冷哼道。

“你......”方贝贝想打人，想起被扔的经历，却无论如何都不敢把已经握成拳头的小手举起。

赵德仁的影子，如一阵风，消失在门口。

“姐，你这是干吗呀？我哪里招你惹你了，你干吗要坏我的好事？”路金曼冲方贝贝嘟嘴。

“坏你好事？”方贝贝转头看了一眼赵德仁消失的方向：“这人不是什么好东西！我把他给赶走，那是为你好。你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谁是狗了？我看你才是狗！莫名其妙，胡乱骂人！”路金曼眼里有晶莹的泪花闪烁。

“金曼，我可提醒你，这人有暴力倾向，靠近他有危险，以后，你尽量离他远点，知道不？”

“你怎么知道他有暴力倾向？”

“我......”方贝贝一时语塞。

“说不出来了吧？你今天根本就不是来给我当灯泡，而是来砸场的！说，你以前是不是和他有过什么过节？”路金曼目光直逼着方贝贝。

“我......”方贝贝再次语塞：“这人伤害过我的一个好友，我是从好友那里知道这么一个人的。”

“他怎么伤害你好友了？又是伤害你哪个好友？”

“金曼，你今天到底怎么了？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你好。我是你什么人？他又是你什么人？为什么你不相信我，帮他说话？”方贝贝十分惊讶，往常，这表妹对他言听计从的，今天却变了个人似的。

“我哪里帮他说话了？我是实事求是，好不？你刚才的言行根本就是蛮不讲理，好不？”路金曼仍有些不满。

一道身影出现在跟前，赵德仁双手插在裤兜里，脸色冷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