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德仁说想了想，说：“没问题了！”

冯文龙又打了个响指，说：“好，既然没什么问题，那你进入手术室吧！门口旁边的柜子里有无菌服和手套脚套，麻烦您自己换下！”

说完，冯文龙转身出去。

罗凤娇似乎有些不舍，以温暖的目光看着赵德仁，安慰道：“赵医生，我就在外面等你，你不要担心什么。有什么问题，你尽管打电话！”

赵德仁苦笑了一下，今天这场手术，要不是看在罗凤娇的份儿上，他不一定会做。

把他自己一个人关在这个密闭手术室里，该是有多么沉闷。幸好他没有幽闭恐怖症，不然的话，哪里能待下去？

随着嘭的一声响，等罗凤娇出去之后，冯文龙也转身出去，并把沉重的铁门关上。

赵德仁深呼吸了几下，缓和有些紧张的心情，这才走到右边的桌子前，拿起病人的检查影像资料细看。

说来也奇怪，这份影像资料，竟然被切掉了好多，剩下的部分显示，颅内有三处肿瘤，而且，肿瘤的体积还比较大。

这特么的能不能别这么奇怪？好端端的，干吗把检查影像资料给切掉？闲着没事儿干呢？

手术还没开始，赵德仁便有了疑问，只好拿起话筒给冯文龙打电话。

冯文龙解释道：“是这么回事，赵医生，我们之所以剪掉其他部分，是因为，其他部分没有肿瘤，只有剩下的这部分有肿瘤。”

赵德仁有些恼火：“就算这样，你们也不该剪掉其他部分！你们把其他部分剪掉，我哪儿知道，肿瘤在脑颅哪个位置？不知道肿瘤在哪个位置，我从哪里入路把脑颅给打开？”

实在有些生气，赵德仁忍不住开骂：“这是什么狗屁做法？一点职业水准都没有！”

冯文龙也不生气，耐心地解释说：“是这么回事，赵医生，您不用自己构思入路位置，入路的位置，我们都已经给您设计好并且在脑袋上做了标记，您只需要把脑颅打开，直接手术切除肿瘤即可！”

赵德仁有个脾性，只要答应了别人的事儿，就一定认真去完成。

既然已经答应罗凤娇来这里做手术，而且，罗凤娇还是医院副院长，他便忍住心中的不快，走到手术台前。

打开无影灯，仔细看病人的脑袋，果不其然，上面已经做了一些开颅的标记，只要根据这些标记把脑颅打开，便可以看到肿瘤。

咦，不对头！

这个脑袋的头皮，怎么跟普通人的头皮不同？

普通人的头皮比较细腻，可是，这个脑袋的头皮有点粗糙，而且还有点皱，那模样，简直像老人皱巴巴的皮肤。

哪怕是老人的脑袋，其头皮也不是这样的。

难道，这不是人的脑袋？

赵德仁吓得不轻，伸手想解开盖住其他地方的蓝布，看看这个脑袋到底是什么脑袋。

可奇怪的是，蓝布好像被什么东西给粘住，他解不开。

就在这时，一个不高兴的声音响起：“赵医生，恳请您不要随便乱动，您只需要认真手术，切除掉肿瘤即可！”

赵德仁吓了一跳，转头四下看看，这才发现，旁边墙壁上挂着个小音箱，声音正是从这个小音箱当中传出，声音是冯文龙的声音。

毫无疑问，冯文龙在外面监视他手术！

赵德仁又有些不高兴起来，冯文龙在外面监视他，为何不提前告诉他？突然就发出声音，吓死人了都？

赵德仁把手伸过去，从旁边小桌子上拿过话筒：“冯总，这病人到底什么情况？为什么头皮跟普通人不一样？”

冯文龙似乎有些不耐烦了：“我说，赵医生，你到底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多事呢？不都跟你说过，别问那么多，尽管把手术完成就是了。你这么多疑问，什么时候才能把手术完成？我也没那个耐性，挨个回答你的问题啊！”

赵德仁心里便憋了一股气，医生手术，向来都是建立在对病人的了解之上。

眼下，他对手术对象都还不怎么样了解，患者得的到底是什么瘤，颅内什么位置，他都还不清楚。

那倒也罢了，冯文龙还不允许他多问，这叫什么事？

尤其，现在这个脑袋上的头皮跟人的头皮还不一样！

“好吧，冯总，我再问您一个问题，可以吧？为什么患者的头皮，跟普通人的头皮不一样？”赵德仁生怕冯文龙挂断电话，以最快的速度把问题问完。

冯文龙火更大了：“赵医生，刚刚还说，你还问！你的这个问题，请恕我还是不能回答，我还是那句话，你尽管专心完成手术就是了，别问那么多问题！”

赵德仁火更大了：“那怎么能不问？那可是条生命，不了解清楚情况，我冒然手术，万一出了意外，那可怎么办？万一手术导致病人死亡，这个责任谁来负？”

赵德仁那高分贝的吼叫声，把冯文龙给震住了。

沉默片刻，赵德仁听到的声音，已经不是冯文龙的声音，而是副院长罗凤娇的声音：“赵医生，你就按照冯总所说的，专心把手术完成就行，别的，你什么都不用管！”

“真的吗？罗院长，您确定？万一出人命，也不管？”赵德仁有点不大相信。

那头的罗凤娇沉默一会儿，说：“他们是这么说的，你就这么去做吧，出了什么事，责任不在你！”

“好吧！”有了罗凤娇这句话，赵德仁只好放下话筒，开始手术。

说是什么都不用管，可是，看着这与众不同的头皮，赵德仁浑身起鸡皮疙瘩，这病人的头皮都这么难看，他/她的长相是不是也很难看！

猛然间，赵德仁突然想到什么，心头猛然一震，吓得脸色煞白。

以前，他曾经给一名艾滋病患者手术过，那患者头皮长有皮疹，那模样很恶心。

眼前这病人，该不会也患有艾滋吧？

这个念头冒出来后，赵德仁仔细看了又看这病人的头皮，这头皮并没有皮疹，它只是显得比较松弛和粗糙罢了。他不用担心什么的！

可是，这病人的头皮为什么这奇怪？这是人的头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