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现在,请各位医生到手术台前坐好!”惨白的日光灯灯光下,庞立业的脸色非常凝重。
“庞局长,病人是随便挑选的吗?手术台可以随便坐?”赵德仁问道。
“嗯!”庞立业点点头。
“哦!”赵德仁似懂非懂。
这时,一名身穿白大褂的中年男子开门进来,他戴着一副厚厚的眼镜,身高大概一米六几的样子,厚唇大鼻,目光犀利。
庞立业看到该医生,朝他微微地点了一下头,然后,目光扫视了一下众人,介绍说:“各位医生,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京城第一人民医院神经外科科主任王一国!”
王一国微微点头,说:“各位医生,想必,庞局长刚才已经向你们介绍过病人的情况!时间紧迫,我不想耽误太多时间。我来这里,只是想告诉你们病人的一些情况!”
“根据CT和MRI资料,这些病人的症状都是一样的,芯片植入的部位是右侧三角区侧脑室。在座的各位都是全国神经外科的骨干,想必都知道,该如何入路。没错,想要把芯片取出来,最佳的入路位置是脑沟入路。为此,我们医院已经给你们做了一个简单的手术方案,这个方案就放在手术台旁边的桌子上!病人头发已经剃光,脑壳上已经标出具体的入路位置,待会儿,你们直接从标识的位置手术即可!好了,我要说的就是这些!待会儿,会有护士进来给你们当助手的!”
王一国说完,转身朝庞立业点了一下头,然后,转身出去。
过了没多久,鱼贯进来几个身穿白大褂的护士,她们什么都没说,随机挑选了一个医生,静立在旁边。
站在赵德仁身旁的护士身材挺拔,亭亭玉立,却异常严肃,如临大敌。
“好了,各位医生,你们手术吧!”等护士站好位置,庞立业和程先杰退出了手术间。
大概是担心手术失败,其他医生在庞立业走后,都第一时间开始手术,他们只是粗略地看了一眼检查报告,便拿起手术刀,像是投入紧张激烈的战斗中似的,争分夺秒,马不停蹄。
赵德仁不像其他人这么着急,他拿过检查报告和手术方案粗略地看了看,手轻轻地按在病人额头。
系统传来提示,手术难度紧紧为三级!
可惜手术难度不是等级五,不然的话,他就可以将手术等级提高到最高级,也就是等级五!
“赵医生,有什么不对劲吗?”旁边的护士很轻声地问道。
“额,没什么!”赵德仁把手收回来,拿过手术刀,沿着病人脑壳上事先划好的线,轻轻地切下去。
入刀力度恰到好处,刀刃切开头皮,一丝鲜血渗了出来。
如果是平常的手术,这个时候,站在旁边的应该是助理医生,而不是护士。
眼下,将血迹擦去的工作,只能由旁边的护士来负责,这个姓张的护士拿过棉花球,轻轻地擦去血迹。
由于手术水平已经提高到等级四,手术进展很顺利。
赵德仁很快将手术完成,手术取出来的芯片,像前段时间参加手术大赛时取出来的芯片一样,极其细小,面积都还不到一平方厘米。
整个过程才持续了不到三个小时!
等做完颅脑封闭术,赵德仁转头看到旁边的韩俊光满面汗珠,拿着手术刀的手,在剧烈地颤抖。
“师兄,你这是怎么了?”赵德仁走过去,小声问道。
“德仁,你能帮帮我吗?”看到赵德仁,韩俊光眼里闪过一抹惊喜。
已经开了颅的脑袋,白色的脑半球上布满了密密的纤细血管和神经,好像从空中俯瞰到的四通八达、纵横交错的公路。
斑斑血迹,点缀期间,如绿叶间的几点红。
旁边的显示屏上显示,那块位于侧脑室的芯片已经被切除了大概三分之一,因为有血管被切开,鲜血不停地从切口处冒出来。
“师兄,你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不继续把手术做完?”赵德仁小声问道。
“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瘆得慌,我感觉,我快要崩溃了!德仁,你帮我把手术做完,好吗?”韩俊光投过来祈求的目光。
赵德仁无法把韩俊光这可怜兮兮的目光和他的科主任身份联系在一块。
赵德仁正犹豫要不要答应韩俊光的时候,突然,病人身子微微地动了一下。
所有病人身上都连接上报警设备,一旦他们的身体有动静,都会发出警报。
病人身子仅仅动了这么一下,突然就响起了凄厉的警报声。
与此同时,墙上挂着的小音箱里传出程先杰着急的声音:“韩医生,你马上将病人给杀死!”
每张手术床旁边的桌子上都准备有一把尖刀,根据事前的交代,一旦手术出意外,医生必须拿起尖刀扎进病人心脏,立马结束他们的生命,以绝后患。
韩俊光听到程先杰的命令,立马从旁边的桌子上将尖刀拿起,双手紧紧地握着,他盯着手术床上,正在不停扭动身子的病人,不停地喘着粗气,胸脯剧烈地起伏着。
“韩医生,他马上要醒来了,你快点,别再犹豫了!”小音箱里,程先杰的声音十分焦急。
“师兄,听到程队长的命令了吗?你快点动手吧!”赵德仁不觉地握紧了拳头,精神之紧张,丝毫不亚于韩俊光。
“德仁,还是你来吧!”韩俊光突然一个转身,将尖刀塞到赵德仁手上,然后,起身退到一旁,把位置让给赵德仁。
“师兄,你这是干吗?这可是你的病人!”赵德仁要将尖刀还给韩俊光,韩俊光却退到一旁不肯接。
此时,手术室最末端的一名医生突然从座位上离开,狂奔到手术室的角落,蹲在角落抱着头,瑟瑟发抖,不停地哭泣:“我杀人了,我杀人,我不要杀人......”
赵德仁一眼看过去,那医生的手术对象胸口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扎着一把尖刀,鲜血正不停地从伤口处冒出,染红了伤者的白色病服。
因为该医生的哭泣和叫喊,整个手术室顿时陷入难以言状的恐慌当中,一阵骚动与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