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领主的天周星历时间与现实时间之比是1:3。
老八牛看了看暗沉沉的夜色,瞄了一眼面板,天下领主游戏历元年4月1日21点38分,距离天亮还早的很啊。
飞快地游到一个墙角,蹭了蹭发痒的后背……舒坦。
趁着舒坦,老牛八赶紧的下线闪人。
啊,愉快的心情。
飞快地吃喝拉撒,洗洗刷刷了一通,认真数了一遍,码在墙角落里的,宅男神食老坛酸菜泡面,忧心忡忡抱怨着民政机器人低下的工作效率,朱文喻一头栽倒在硬木板床上,沉沉睡去。
朱文喻的忧心忡忡是有深刻道理的,民政机器人再不把这个月的穷逼补助金,划入他的苦逼账号。
嘶,酸溜溜的神食就要张开自由的翅膀,自由地离开他翱翔,再也不用担心,化作下水道里,一堆热辣辣的翔。
朱文喻上线的时候,游戏里正透出一丝晨光。
老八牛自然还躺在猪圈的隔壁,他扭了扭有些发麻的身体,一转头,却看到昨晚还奄奄一息的骚年难友,正倚在一根碗口粗的木柱上,大睁着一双眼睛,好奇地盯着他。
嗯,很专注的态度,眼睛一眨不眨的。
少年的状态似乎不错,真的没辜负了老八牛猪口夺食的一番作为。
“呃,小盆友,醒了?”
“醒了,但不是小盆友。”
“呵呵,也是,骚年,醒了?”老八牛顺应民意,让人民满意。
“姓名,年龄?”
“曲扬,十六。”
“因何落难?”
“半旬食不裹腹,一朝暴雨临头,睡倒在山那边的城隍庙,被绑了。”
“可怜,太可怜了,算了,以后跟牛爷混吧,”
“好,曲扬从今后就跟大哥混了……”
老八牛毫不在意地点点地,嘿嘿,他现在可是背包里有1000单位粮食的男神了,权当救济个灾民,唉,谁让天下穷逼是一家呢。
咳咳,似乎忽略了什么重要的线索,哦,城隍庙!荒山野岭——城隍庙?事出反常必有妖孽作祟,不过,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这座城隍庙是什么年代的,那些泥菩萨算不算文物?嘘,有可能发笔小财喔,嘿嘿嘿嘿……
不过眼下还是说说:“话说三天前的那场暴雨也忒大了点……”
此处省略三千言,老八牛对那场暴雨的见解。
少年曲扬静静地怜听着,老八牛半个钟头的真知卓见,其发言内容涵盖了云的形成,雨水的落地,万物生长的需要,泛滥成灾的危害,国际民生的影响。
少年曲扬双眼直冒小星星,“靠,这个大哥太有学问了。”
终于,老八牛说累了,取出葫芦喝了一大口水,随手又将葫芦抛给唯一的听众。
曲扬立刻学着老八牛喝水的方式,仰头咕咚咚灌了一大口,再蠕动着身体,凑到老八牛身边,恭敬地将葫芦递还老八牛。
“大哥,咱们接下来怎么办?”曲扬歪着头瞅了瞅被链在一起的右腿和左臂,“呵呵,大哥,虽然这个姿势很富有挑战性,我非常喜欢,但这一回的姿势,却是那些泼贼强加于咱兄弟的,不能忍啊。”
老八牛淡然一笑,微微点头。
曲扬得到老八牛的赞同,双眼立刻放出炽热的光芒,果然是我认的大哥,没有问题啊。
“咱们宰光这些泼贼,怎么样,大哥?”
“噗”正举起葫芦喝第二口水的老八牛,猛喷出刚到嘴的一口水。“唉,骚年人,果真热血澎湃,既然叫牛爷一声大哥,必须的挽救啊。”
“那个曲扬是吧,你看,咱俩,俩的意思就是二个,”老八牛晃了晃竖起的二根手指,“你觉得咱俩能宰掉这么些泼贼?”
曲扬立刻大点其头。
老八牛感觉嗓子有些发干,努力咽了一口唾沫,嗯,熊孩子一定是逆反期,呃,耐心很重要,拚了,摆事实,讲道理吧。
“曲扬,”老八牛浮出一个亲切温暖的笑容,“你知道这伙泼贼统共有多少个吗?”
“一百零八个!”曲扬兴奋地举起能活动的右手,迅速抢答道。
“一百零八个?你怎么知道?”老八牛表示深刻的怀疑。
“他们自己说的啊,喏,他们不正在说,洼儿寨一百零八大贼么?”
老八牛伸了伸脖子,顺着曲扬手指的方向看去。
一百多米外,五个山贼正凑在一块似乎在嘀咕什么的样子。
“咳,小扬扬,这么远,你能听到他们谈话?”
“当然,”曲扬一挺瘦巴巴的胸脯,“曲扬出生三个月后被师傅捡走,从此冬练三九,夏练三伏,耳聪目明,是身为武者的一个最基本要求。”
“确定是三个月?”
“师傅是这么说的,”曲扬迟疑了一下,“师傅永远正确。”
“咳咳咳,”老八牛一阵猛咳,师傅永远正确,就跟政治正确一样重要,这个没问题。
“你师傅呢?小扬扬。”
老八牛忽然对曲扬的师傅,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大哥,你可以叫我扬扬,但请不要添加前缀。”
老八牛点点头,非常干脆地同意曲扬的申请。
“唉,师傅他老人家死了,”曲扬闪光的眼眸瞬间黯淡了下来,“他老人家被一只老狼咬死了。”
“噗”刚把第三口水灌进嘴里的老八牛又喷了。
“好吧,扬扬,对不起,大哥不该问这个问题,节哀顺变。”
“没事的,大哥,我早已习惯了在黑暗和孤独中踽踽独行。”
“多好的孩子。”老八牛深深地在内心感慨了一句。
“大哥,我们什么时候动手,宰了这些泼贼?”
“操,刚夸你是懂事的好孩子,咱们能不提宰了泼贼这个事吗?还能不能一起愉快地玩耍?”老八牛无声哀叹。
“咳,扬扬,大哥觉得你这个问题问的好,不过还需要从长计议。”
“大哥,杀人这种事不需要计议的,只需要操起刀子上就行了。”
老八牛张张嘴,无力反驳,曲扬说的好有道理。
“咳咳,大哥觉着,扬扬,你生病刚有点起色,不宜劳累。
你还年轻,累坏了身子,不利长远的生长发育。
所以,咱们目前还必须忍辱负重。”
老八牛深沉的目光充满了人性的光辉,他语重心长地对曲扬说道。
“大哥,你对我太好了,都是曲扬不好,在这个关键的时候,呜呜,为什么要生病,连累大哥与我一块受辱,我曲扬在此发誓,只要身体一经恢复,必将把这伙泼贼宰尽杀绝。”
“……”老八牛。
日上三竿,洼儿寨一百零八大贼结束了热热闹闹放羊般的晨练,高高兴兴用过了早餐。
曾经三当家的亲随,现任猪倌,拎着一只木桶,在一众大贼戏虐的眼光里走向猪舍。
“贼爷,贼爷……”老八牛吱溜一下,没有依靠任何工具,就单脚立了起来,“呵呵,贼爷,您如此尊贵的身份,怎么可以从事猪倌如此卑贱的勾当!”
猪倌双眼大亮,上下打量了老八牛几眼,把木桶随手往地上一放,丢下一句,“等着……”
“贼爷,别忘了还有我兄弟,我兄弟……”
十分钟后,老八牛,曲扬正式走马上任洼儿寨猪倌,兼掏粪工的重要工作岗位。
虽然工作环境差了点,但总体待遇还算不错的,至少老八牛,曲扬不虞再饿肚子了,不用猪口夺食,不用再啃酸果子。
甚至,他们还一人还分到一套,山寨大贼们淘换下来的二手山贼装。
终于,时隔三个月后,老八牛脱下了早已成丝丝绦绦的麻衣新手装。
而经过三天能填饱肚子的安逸生活后,原本脸色苍白的曲扬,一张年轻朝气蓬勃的脸上已有了不少血色。
感觉身体大好起来的曲扬,按捺不住那颗杀贼的积极向上的骚心,他一次次问道,大哥,咱俩什么时候宰光泼贼?
老八牛差点要哭了,兄弟啊,大哥倒是有心杀贼,但杀贼是个技术活,大哥不行啊。
还好,猪倌兼掏粪工的重要工作才上任三天,通过支支晤晤的手段,还能糊弄过耿直的曲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