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总兵从王勇带回来的消息里,敏锐地捕捉到了鲜于观海隐晦表示出来的善意。尽管现在还不能确定鲜于观海的2018真正意图是什么,甚至也不能排除他是在使用诈降之计。也许鲜于久通有意求和,也许鲜于观海想要借用汉人的力量实现自己的私人目标。但是,无论哪种情况,官府加以利用,都有可能减轻胡人对汉地的军事破坏。所以,方总兵已经决定要抓住这个机会。
可是,虽然方总兵是西山镇的高级将领,甚至被许多人认为是他的叔叔的继承人,不过,他一个人也无法做出这样重大的决定。必须要与西山镇军内部构成决策层的几位大首领沟通、商量之后,才能做出最终的决定。
所以,方总兵就吩咐王勇暂在军府居住,无事不得外出,随时听从调遣。王勇诺诺遵命而已。安顿下来以后,王勇经常会想起郑文颍,不知道她现在哪里?也不知道今后是否还有机会再见到她呢?
自从王勇被秘密派遣去相助罗老板下诈降计以后,郑文颍仍然在莫氏双雄的军营中居住。莫家兄弟感念她相救小妹的恩德,对她照顾得十分周到。卢学义无事之时,也经常与她谈天闲话。有时候,卢学义会暗示说,此间的战事了结之后,自己是打算随莫家军返回莽荡山的,文颍今后有何打算?是否愿意也去莽荡山看望一下莫家妹子呢?
郑文颍觉得他的语气古怪,稍一思索,就明白了他的用意,笑道:“醉翁之意不在酒,卢先生,你怕是还想要算计上官部落吧?你是怎么打算的?”
卢学义被她说中心事,哈哈一笑,道:“文颍,你果然聪明,甚合吾意。我也不瞒你,我这次打算首先相助着莫大哥平定莽荡山,为州府开拓疆土。”
郑文颍轻轻一皱眉,摇头道:“州府现在的形势,你也不是不清楚,吏治涣散,官员腐败,于此衰颓之世而行开拓边境之举,不但不易建功,恐怕还有后患。”
卢学义笑道:“我不同意你的观点。”
郑文颍道:“你是想利用莫家的力量制衡西山军镇吗?”
卢学义摇摇头说:“莫家双雄还没有这么大的力量,而且,广野军与西山军已经形成了相互制衡的格局,只要保持好这个格局,州府就不会被自家的军队推翻。”
“那么,你为什么要平定莽荡山呢?”郑文颍纳罕地说,“你已经立下了不少的军功了,趁着这个履历回去州府做官,不是对你的前程更有好处吗?”
卢学义撇了撇嘴,做了一个很轻蔑的表情,说道:“我不喜欢那样的安排,我现在看到了一个千载难逢的大好机会,我要做我喜欢做的事情。”
“卢兄,你想要干什么?难不成说,你想要……拥兵自立,裂地称王?”郑文颍用开玩笑的口气这样说着,却也不无试探之意。
“也许,我真的很愿意帮助上官豪杰成为上官氏的大族长呢!”
“然后呢?”郑文颍眨了眨眼睛,问道。
“只要我能够控制住了莽荡山和上官部落,就如同是斩断了匈奴人的右臂,从此以后,匈奴人就再也不敢窥伺汉家地界了。”卢学义傲然说道。
“噢!”听了卢学义的志向,郑文颍不觉对他肃然起敬,而且,根据她现在对卢学义的了解,她觉得,卢学义是有可能实现这个目标的。
“你愿意帮助我吗?”卢学义问道。
郑文颍第一个念头,是要慨然应允的。但是,她的念头一转,却轻轻哂笑着说道:“我只是一个弱女子,有什么能够帮助卢先生的呢?我现在最发愁的是生计无着,温饱问题都不能解决呢!”
卢学义斜睨了她一眼,点头道:“郑锦娘歌舞曼妙,独擅芳名,敝人也是有所耳闻的,何患生计没有着落呢?”
郑锦娘,是郑文颍做歌伎时候的艺名。
郑文颍长叹一声,说道:“如果赖妈妈那些人找到我,就算是打死我,我也不回去重做歌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