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这个呀,是刺史大人的三公子对我讲起的。”
“陈怀玮?”
“是,”郑文颍点了点头。
李抱择又用审视的目光仔细打量了一番郑文颍。
“文颍,你的身世我大概了解一些,但具体细节并不清楚。嗯,看起来,你与陈家三公子的交情不浅呀。这种机密事,都不瞒你。”
郑文颍只好解释几句,“很多年前,我们还都小孩子,我们两家的情况差不多,经常在一起玩耍的。后来,你大概也知道吧,我们家破落了,陈家却越来越发达,就没有联系了。我这次回州城来,替卢大哥办事,才又重新见到了陈家三公子的。”
李抱择瞪着眼睛看着她,但神情却有些恍惚,不时地转动一下眼珠子,似乎是盘算着什么念头。
“抱择兄……”郑文颍轻轻地叫了一声。
“文颍,你这个关系很珍贵的,你能不能做一个中间人,替我引介结识一下这位陈家的三公子呢?”
“抱择兄,你是什么意思?”
“我想请他吃酒,交个朋友,对双方都没有坏处嘛!嗯,我请他吃酒,就摆在……嗯……淮月楼,那里我最熟,过去作耍,最是快活的,最是结交朋友的好去处。”
本来,李爷是想说‘蕙兰歌院’的,那里才是州城里最雅致的风月场所。不过,总算是李爷还算勤勉,上次与郑文颍初次见面之后,私下里做了些功课,对郑文颍的身世有了一些了解,这次谈话才没有犯了人家的忌讳。
尽管如此,郑文颍刚刚对此人产生了一些好印象,几乎又立即被这番话给破坏殆尽了。她摇了摇头,道:“不好。”
“为什么不好?”李抱择颇感意外地问道。
郑文颍想了想,说:“抱择兄,你也在州府里做事久了的,什么没有见识过呢?你想想,你曾经在那些风月场所见到过这位三公子吗?”
李抱择“唔”了一声,似有所悟,再望向郑文颍的眼光里,就有了几分敬佩之色。
郑文颍淡淡一笑,说道:“李兄的这套结交朋友的方法,对大多数人也许管用,但可能并不适合对付这位三公子,也许还会起到反效果,叫他讨厌你呢。”
略一停顿,郑文颍为了增加自己意见的份量,又补充说道:
“也许你不知道吧,三哥已经定婚了,商量着就快要办事了。如果在这个关键时刻,三哥闹出什么绯闻来,刺史大人岂不是要恨死你了?恐怕你的前程就危险了。”
“好像也是有道理的,多亏你了解内情,”李抱择吁出一口气,但又心有不甘,眼巴巴地望着郑文颍。这个女人是卢大哥郑重介绍过来的,便是自己人了。又知道她与陈家的三公子过去乃是总角之交,情谊不浅,实在是不想放弃这个结交新权贵的好机会。
郑文颍却觉得这场谈话应该结束了,脑子里飞快地盘算着脱身之法,既不要得罪这位抱择兄,又不愿意把陈怀玮介绍给他认识。
“噢,对了,陈家的老二,你知道吧?”
李抱择反问,“知道啊,只是没有接触过,怎么啦?”
“陈家老二喜欢这个调子,与抱择兄肯定投脾气,要结交陈府的家人,去找他最合适。”
“这个人不成器,没有什么利用价值。”李抱择不屑地回应道。
“无论如何,他毕竟也是陈家的人呀,他的父亲,他的兄弟,再怎么瞧不起他,毕竟也是亲人呀。”
李抱择想了想,然后慢慢地露出了笑容,点头道:“对,文颍,你说的对,陈家老二才是最适合的人选,他自己不成器,但通过他,也许可以办成什么大事的。我竟然没有考虑到这一点,该死,该死!我看,这个办法可行。”
郑文颍暗暗地松一口气,一拍手,说道;“抱择兄,我要说的就都说完啦!今天的会面很愉快,你还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李抱择摇了摇头,“文颍,你见到卢兄时,替我向他问好。”
“一定,一定!”
两个人同时站了起来,客客气气地彼此道别以后,郑文颍就走下了小楼,走出了这间店铺,回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