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向前走着,王勇忽然笑着说道:
“文颍,那边的铺子很好,咱们过去看看。”
“勇哥,在哪里?什么铺子?”
王勇举手示意。郑文颍看见前面数十步外,围着一圈木栅栏,栅栏里大约围着有五、六顶大帐蓬,每个帐篷前面都有许多的牧民们进进出出,看起来生意不错。还有一些穿着号衣的小伙计们搬运货物,跑来跑去的。栅栏门口上高悬着一块粗糙的匾额,写着四个斗大的汉字“大丰百货”。
“好呀,勇哥,既然你喜欢,咱们就过去看看。”
靠着栅栏门最近的一顶大帐篷外,站着一个五、六十岁的老汉,削瘦的身材,花白的头发,一小撮山羊胡须,红通通的脸颊,穿着一身藏青色的绸缎长衫,左手上提着一个铜制的水烟壶,时时提起壶来,在嘴边‘咕嘟嘟’地吸上一口。现在正是工作时间,别的伙计们都忙得四脚朝天的,只有这个老汉,却是一付悠闲从容的模样,应该是这铺子里的一个管事的。
这老者看着王勇从自己的眼前走过,面上露出惊讶的神色,看着王勇二人走进帐篷。这老者也趋前几步,探头探脑地向内张望。
不一会儿的功夫,王勇与郑文颍便匆匆在帐篷里转了一圈,走了出来。
郑文颍忍不住了,埋怨道:“勇哥,你今天到底是干什么来啦?你这个样子,哪里像是来逛集嘛!搞得我也没兴致了,你……你……,咱们干脆回去罢!”
王勇还没来得及回答呢,那帐外的老汉便走上前来,左手托着水烟壶底,右手扶着壶嘴,做了一个抱拳当胸的姿势,笑道:
“两位!如果小老儿没有猜错的话,这位是王勇先生!这位就是郑文颍姑娘了?哈哈,幸会,幸会。”
王勇与郑文颍甫闻此言,极感诧异,一齐仔细看了看这老汉,肯定不认识!郑文颍又转眼看了看王勇。
王勇抱拳还礼,道:“这位老丈,恕晚辈眼拙,没认出您来。请问您老贵姓?咱们在什么地方见过面吗?”
这老汉呵呵一笑,道:“小头儿何德何能,默默无闻的一介平民而已,似王先生这般的少年英雄怎么会认识老汉呢?不过,若是提起小头儿的东家嘛,王先生应该是识得的。”
王勇眼光闪动,问道:“这位东家,可是孙大掌柜么?”
“呵呵,正是。”
“请问老丈贵姓?”
“敞姓吴。”
“原来是吴老板,失敬,失敬。”
“不敢,不敢。”
“请问吴老板,孙大掌柜现在何处?”
“经常在薛老狼主的中军大营走动的。”
“是了,是了,”王勇应道,“我想要见一见孙掌柜,可以吗?”
“这个嘛,有什么不可以呢!王先生是孙掌柜的大恩人,若非是你,咱们孙掌柜也不能够与薛老狼主化敌为友,是不是?这才有了今日的成就。王先生要见孙掌柜,想来咱们东家也是挺高兴的,可是,我怎么向东家禀报呢?王先生事先知道东家在这里吗?今天过来,就是来看看老朋友吗?还是有什么事情要与咱们东家商议?”
王勇晓得老人家罗索,耐着性子,听这吴老丈讲完,这才点点头,解释说道:
“就请吴老丈相告孙掌柜,我前天遇到了朱大刚,今日乃是为此而来,他自然就明白了。有劳,多谢!”
“哎呀,我说呢,怎么这两天没看见大刚镖头了?原来是东家差他出营办事去了……”
这吴老丈眨了眨眼,他虽然啰索,为人却也精明,一听王勇的话头,就预感到这是一件既很重要、又很微妙的事情。他既不敢耽误,又不愿细打听,便急急说道:
“请两位先去后院歇息,老汉现在就亲自去通知东家。”
这位吴老汉虽然在草原待得久了,仍然不改汉地的习俗,把员工休息的帐篷,仍然称作‘后院’。
吴老汉叫过一名伙计,吩咐他把这两位贵客带去‘后院’歇息,不可怠慢,然后,吴老汉使匆匆转身,去向孙掌柜通风报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