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的功夫,小冯就告退出去了。一会儿半会儿的,饭菜还不得熟。王勇说道:“文颍,我先去军府投书。也不知道耗到什么时候。一会饭菜上来了,你先吃着,不必等我。”
郑文颍点点头,开口说道:“勇哥,我有一封书刺,相烦你递与梁头领吧,就说明天我郑某人亲自过府来拜谒梁头领。”
说罢,郑文颍复又起身,走到堆放行李的那个角落(小冯此前已经把郑文颍的行李卸下来,搬进屋里了),取出一封书剌,交与王勇。王勇也不多问,执了书剌,转身去了。
不一会儿的功夫,饭菜陆续都端上来了,郑文颍也不吃酒,盛上米饭,就着菜肴,开动起来。这几样菜肴虽然简单,味道还真是不错,郑文颍吃得十分香甜。
堪堪一碗米饭吃了一半,忽然听到有人在院子里喊道:
“老王,老王,你回来了吗?愚兄特来看望你哩!……啊哟,这个门怎么是锁上的?王贤弟在哪里?”
郑文颍听着这个声音很熟悉,略一思索,想起来了,是罗胖子那个家伙!自从瓦桥镇一别,约有半年没见到他了,听勇哥讲,他现在发达得意得狠呢!
接着拖沓靴声响起,奔着自己这边的厢房走来。‘吱呀’一声,门板被推开,露出了罗老板白白胖胖,堆满笑容的脸庞。
郑文颍端着碗筷,展颜一笑,招呼说道:“罗老板,睽别久矣,别来无恙乎?”
罗老板露出了惊讶的神色,随即认出了郑文颍,脸上微微变色,颇有几分畏惧的神色。
郑文颍转念一想,明白了罗老板的心意,立即说道:
“罗老板,你别害怕,就是我一个人随着勇哥来的,卢学义那个坏家伙没跟我们在一起。”
“啊哟,郑姑娘这话从何谈起呢?这许久没见着卢军爷,我还怪想念他呢。”
虽然是这样说着,罗老板的神色却放松了下来。
“郑姑娘,你这一身打扮,我还真没认出来你。怎么样?你最近可好?瓦桥镇一别之后,我听说你回州府啦?怎么又跑到这个鬼地方来啦!哈哈,哈哈。”
“罗老板,说来话长,你先请坐。您吃过饭了吗?”
“我吃过啦,吃过啦!郑姑娘随意,不必招呼我。”
罗老板在旁边的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
“咦,王贤弟哪里去啦?”
“勇哥先去给梁头领投书,一会儿回来吃晚饭。”
“唔,我听说王贤弟回来了,特意跑来看他。投送书信有什么要紧的?先吃饭嘛。”
于是,罗老板就有一搭、没一搭地与郑文颍聊了起来。
等到郑文颍的这一小碗米饭吃完,王勇也回来了,罗老板看见王贤弟,少不得又要大呼小叫,亲亲热热地招呼一番。
郑文颍笑道:“勇哥,你快先吃饭吧,饭菜都凉了。”
“正是,正是,老王,先吃饭!”
王勇盛了一大碗米饭,坐下来,一边大口吃着,一边对郑文颍说道:
“我到了梁府,见到了梁头领,把书信交给他,他匆匆看了看,向我道一声辛苦。我看呀,他可能也正在吃饭呢,抛下碗筷出来见我,满嘴都是酒气。我不便多留,就告辞出来了。”
“噢,勇哥,那封书剌?”
“嗯,当时那个小客厅上没有旁人,我便把你的那封书剌交给他了。我低声对梁头领言道,你明日要去拜见他。梁头领皱了皱眉,大声对我说,‘王先生,这一趟辛苦你啦!请你多多休息,明天不必过来,罗老板明天也不必过来,明天……也许后天,我要巡视周围防务,必要去罗家大院看一看的,到时候,我再与你商议如何回复薛老丈吧。哼,这个老家伙,赎他自己的侄儿,还不肯花钱,真真是吝啬得可笑了!”
郑文颍皱了皱眉,道:“勇哥,梁头领这话很古怪呀,他不肯见我么?”
王勇摇了摇头,说:“梁府上,人多眼杂,鱼龙混杂,军中派系混乱,这样的机密事,梁头领更愿意来罗老板这里商议,是不是,罗老板?”
罗老板眨了眨眼,觉得王贤弟与这位郑文颍姑娘之间好像有什么小秘密。他点点头,说:“不错!文颍姑娘想要见梁头领吗?在我这里接头,那就是最妥当的了。”
郑文颍想了想,好像挺高兴的,笑了笑,说:“好吧,那就等着梁头领来找我吧。我既然抬出了卢学义名头,不怕梁头领怠慢我。”
罗老板没来由地觉得自己心头一颤,忍不住眼皮跳了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