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些恶人们渐渐地去远了,绿衫少女这才抛下棍棒,口中说道:“多谢两位恩人相助,消弥了这场横祸,再生之德,何以言报。请先受我一拜。”
说到这里,荷娜姑娘的眼圈一红,便要屈膝跪拜。
王勇与郑文颍急忙扶住她,哪肯受此大礼,推推搡搡了半天,王勇一边拉扯着荷娜姑娘,还要留出一只眼睛来监视野驴二少爷,忙了个不亦乐乎,野驴二少爷躺在地上,本来是盘算着坏脑筋的,与王勇的目光对视了数次,知道没有机会,苦笑一声,这才没有捣乱。
王勇说道:“荷娜姑娘,别的都不着急,先寻一条绳索来,缚住这恶贼,我才放心呢。”
“啊,恩公说得对,不能便宜了朱涂野驴这个大坏蛋。”
说着,荷娜姑娘取来一条绳索,与王勇一起,把野驴二少爷捆了个结结实实。野驴二少爷瞪着眼睛,毫无办法,只得是乖乖受缚。
然后,荷娜姑娘直起腰来,满面笑容着看了王勇,又看了看郑文颍,说道:
“姊姊,今天就请你们在我家住宿一晚吧,待我大哥大嫂放牧回来以后,必有重谢。”
郑文颍笑道:“姊姊,我们可不图你的什么重谢。不过,今天的确是错过了宿头,须得是讨扰一晚了。”
荷娜姑娘大喜,想要把两人往帐篷里相迎。一来是,天色还早,帐篷里烘热,不及外面凉爽,另外,还要看住这个野驴二少爷,荷娜也不愿意把这恶贼领进自己的帐篷,所以,荷娜姑娘略一沉思,便走进帐篷,搬出一张矮桌,放在地上。又一碗碗地取出果馔茶酒诸物,招待王勇二人。郑文颍也一边帮着她忙碌,一边与她闲话。
“荷娜姊姊,你的兄长嫂嫂出去放牧,怎么舍得把你一人留下?多危险呀。”
荷娜摇了摇头,笑道:“这么看着,好像只有我们一家,实际上,周围这数十里内,都是我们的族人,若是有大伙的外族人闯过来,早就发警报了。”
“是吗?我们过来的时候,可是什么人都没有看见呢。”
荷娜姑娘笑道:“想是沿途的族人们看两位恩人是普通过路的,便没有出来罗唣你们。”
郑文颍指了指朱涂野驴,说道:“这一伙子,一看就是恶人,怎么没人报警?”
野驴二少爷被反缚着双臂,倚靠着木桩子,坐在地上,半张着大嘴,看着天上的白云解闷儿,听到那个瘦小的陌生女人语带轻蔑地议论自己,十分不满地瞥了她一眼,郑文颍也不理睬他。
荷娜姑娘说:“这位野驴二少爷呀,原本是八麻愣涩长老的贵宾,住在长老那边的营地里,诸位长老们礼数周全地供奉着他。所以,咱们都没有提防他跑出来做坏事呀。”
“这样看起来,那位八麻愣涩长老也是有责任的,明日见了那老儿,荷娜姊姊,也要要责骂他失职的。”
荷娜姑娘吐了吐舌头,笑道:“可不敢这样失礼啊!”
那边的野驴少爷却大叫了起来:“我来拜访八麻愣涩长老,就是要向他说起我要向荷娜姑娘求婚之事,那几位长老们都应承了,所以我才过来迎亲的。你们这两个外乡人,什么规矩也不懂,哼哼,等到二爷获释后,有你们的好果子吃哩!”
“胡说,”荷娜姑娘啐道,“若是长老们都答应了,你又何必前来抢亲?”
野驴嘻嘻笑道:“反正迟早是要答应的,我想要先图个快活,也不值什么的。”
荷娜姑娘露出了愤怒的表情,但随即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不再理睬那个厚脸皮的大坏蛋了。
三个人正在闲聊着,忽然马蹄声响,一骑快马奔来,倏忽奔到眼前,只听得一个宏亮的男子的声音说道:“荷娜,你今天怎么回事?羊儿牛儿都跑散了,你怎么也不管呢?噫,这两位……这两位朋友是谁?”
王勇与郑文颍急忙举目观看,只见一匹红棕马上端坐着一名身材魁梧的大汉,穿着普通牧民的长袍,相貌英俊,神情坚毅。虽然嘴里说着埋怨妹妹的言语,但看到妹妹好端端的样子,一路上悬着的心这才放下来,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微笑。
荷娜姑娘欢呼一声,跳起身来,迎了上去,说道:“哥哥,若不是这两位朋友,你今天回来,就见不到妹子啦!”
“噢,怎么回事?”这位做大哥的翻身下马,眼睛望向盘腿坐在矮桌旁的两个陌生人,正欲过来见礼,一转眼,眼角的余光却先瞥到了坐在地上的野驴二少爷,不觉眉头一皱,说道:
“朱涂野驴,你跑来我家作甚?”
这大汉也是个聪明人,望了望周围的形势,又听了妹妹的只言片语,早就明白了八、九分的原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