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宝柱说道:“你还记得吗?那天,咱们把上官图真与朱涂两兄弟都召集到咱们的大帐里来议事,商议共同对付洛均人的办法。朱涂兄弟与上官图真彼此相互猜忌,不肯共处一帐,都担心遭了对方的暗算,是不是?我亲自出面相邀,担保无事。那两个人才算是勉强允诺了?”
渥斡队长翻了翻白眼,“嗯”了一声.
薛宝柱又道:“渥斡大哥,你还记得吗?那天我还特意叮嘱你,不管你心里有多么想要杀死上官图真,那天议事,你万万不可轻举妄动,否则,我就很难办了,是不是?”
“是啊!”渥斡说道,“所以,那天我什么都没做,上官图真也安全返回他的营地了。就是从那天以后,他就躲得没影没踪了。”
“会不会是朱涂兄弟做了什么手脚?”
“肯定不是!”渥斡队长断然说道。
“嗯,上官图真的那两个结拜兄弟,从来不肯离开上官图真的左右。可是,那天来议事,却只来了一个,另一个叫做……叫做……”
“叫做比德。”渥斡提醒道。
“对啦!就是此人。”薛宝柱一笑,又继续说道,“那个叫做比德的,却不在上官图真的身边。我还问了一句,上官图真推托说是去打猎了,还未回来。是不是?”
渥斡摇了摇头,说:“上官图真这厮狡猾得很!他这次失踪不见,肯定不是朱涂兄弟的问题。我想过这件事,如果是朱涂兄弟暗下杀手,不可能把上官图真的所有部下们一齐藏起来呀?上官图真这个家伙还是颇会笼络人心的,他的那些族人们,跟着他出生入死这么多年,不会背叛他的,另外,就是新近投奔他的那些朱涂人,这些朱涂人因为仇恨铁锤兄弟,才会去投奔上官图真的。如果是朱涂铁锤暗算了上官图真,这两部分的死党都是宁肯与铁锤兄弟拚命,也不肯归顺他的。若是铁锤两兄弟把整个营地都屠杀了,却不可能做得这么徹底,一丝痕迹也没有。”
“所以,”薛宝柱点点头,说道:“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上官图真听到了什么消息,连夜逃脱了。”
渥斡点头,同意薛宝柱的推测,说道:“以上官图真行军的本领,他是能够做到这一点的。”
“我想到了一种可能,”渥斡队长缓缓说道,“不过,我也没有证据,只是推测而已。”
“噢?渥斡大哥,你有什么想法,讲来听听?”
渥斡微笑着,脸上露出稍有些犹豫的神色。
薛宝柱觉得他的这个笑容很古怪,略一思索,随即正色言道:
“渥斡大哥,我确是不赞成你们这样搞阴谋对付上官图真,不过,我已然答应了你,不干涉此事,岂肯对大哥违誓呢?不是我走漏的消息……要不然的话,我来发一个毒誓……”
渥斡队长连连摇头摆手,说道:“唉,唉,好兄弟,你想到哪里去啦?我怎么怀疑你呢,不是的,不是的,当然不是你透露的消息。”
“那么,渥斡大哥,你怀疑是谁透露的消息?”
渥斡左右张望了几眼,虽然这大帐之内,十分机密,不虞旁人偷听,渥斡队长还是习惯性地凑近薛宝柱的耳朵,小声说道:
“我怀疑,是咱们的那个小师爷故意捣鬼,他晓得咱们老狼主有意拉拢上官图真,可能暗地里做了什么手脚!”
“啊,渥斡大哥,你为什么怀疑他?”薛宝柱惊讶地问道。
渥斡说道:“那个小师爷呀,年纪虽然不大,却鬼精灵得很呢。你看看他,尖嘴猴腮的样子,一双小眼睛,从来不肯与你对视,但却滴溜溜乱转,一看就知道不是一个老实人。平常在咱们营里,这个小家伙就喜欢到处打听消息。也许是他打听出什么消息来了。”
“不会吧?这位小师爷不会有这么厉害的本领吧!”
“那可不见得!”渥斡队长说道,“当然啦,咱们兄弟们商量的机密事,自然不会故意泄漏出去。不过,就在咱们营里这么一块巴掌大小的地界,哪位兄弟不小心说漏了嘴,或者是酒后失言,被这小师爷打听了去,他再自己琢磨琢磨,大概也能猜出几分来。”
薛公子皱了皱眉,说道:“你的意思是说,这位小师爷平日里的工作,不仅仅是写写报告,做做记录之类的而已?”
渥斡队长想要提醒一下这个年轻人,就说道:
“兄弟,你大概还不知道,这位小师爷可是咱们刘二先生的乘龙快婿呢!”
“什么?不对吧?刘二叔的女儿才多大呀?我没听说他的女儿有订婚的消息呀。”
渥斡摇晃着大脑袋,十分得意,说道:
“好兄弟,我对你讲过多少次啦,这些琐碎的家务事都要留心的,十分重要!你却总是不在乎,将来有一天,你们几个兄弟……唉,现在不说这个,反正你也明白我的意思,渥斡大哥不会害你,教你留心这些事情,都是为你好呀。光是会打仗就可以了吗……你以为只有在战场上的敌人才会骗你吗?啊哟!对啦,讲到这里,我又想起来了,你今天可是犯了大忌讳了。何必要去招降那个佐列长老呢?而且,就算你要这样做,也不应该……”
“渥斡大哥,我明白,我明白……”薛公子急忙打插,又抢着问道,“你怎么知道咱们的这位小师爷是刘二叔的女婿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