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汉抛下大刀,催马奔近,双手用力摘下头盔,哈哈大笑,说道:
“王勇大哥,我是比德呀,你好好看看,你好好看看。”
说着,大汉早已奔到王勇的面前,眨着眼睛,掀动胡须,哈哈大笑,与故人久别重逢,比德兄弟真的是十分快活。
王勇看得真切,心中也是惊喜望外,急忙抛下长矛,跃马奔近。比德兄弟便要向王勇行礼,王勇一把抱住他,说道:
“好兄弟,自从上次在乌浒河北与你一别,便再没了你们的消息。我十分惦念你们呢?图真大哥可好?”
“都是很好的,图真大哥与咱们闲聊时,还经常提及王勇大哥呢!”比德兄弟笑着答道。
“好兄弟,后来你们跑到哪里去啦?史林军爷一直联系不上你们。唉,若是有你们参战,也许佐列长老就不会战死了。”
库德微笑道:“薛军铁骑兵,无计可破,图真大哥即使参战,恐怕也是徒然多增伤亡,终究不能救下佐列长老的。”
“噢!”王勇应了一声,急道,“图真大哥现在何处?听你所言,图真大哥对那场败战似乎也很了解呀!”
库德兄弟笑道:“王勇大哥,此处不是谈话之所。我们的营地就在这树林背后,咱们都收了兵,吃一碗酒解乏,再细说情由,如何?”
“这样很好!”王勇笑道,便招手把麻忽儿众人叫来,与库德兄弟引荐相见。
麻忽儿听闻这使刀的大汉名叫库德,便有些眉头耸动,又听王勇继续说道:
“这位比德兄弟的大哥,便是上官图真了,也是一条好汉子,今日有缘,须得结识。”
麻忽儿的脸上立即露出了敬畏的神色,说道:
“上官图真大头领的名头,咱们部落里哪个不晓得!有个口号说的是,‘马前有比德,马后有库克。山峰上的雄鹰,比德也能捉下来。山谷里的猛虎,库克也能擒得住。’说的可就是这位比德大哥么?”
王勇笑道:“还有这种口号么?我倒是不知!”
(其实,麻忽儿说的这句口号,用胡语讲出来,十分押韵好听,但翻译成汉语之后,文采气势都翻译不出来了)
比德兄弟呵呵笑道:“早年里跟随图真大哥在绵薄山避难的旧事,还提它作甚!”
虽然如此,比德兄弟的神色,却是十分得意,对待麻忽儿也更觉亲切了。
众人一边谈谈说说着,一边绕过了这片大树林。早有比德兄弟的部下们提前赶到,从树林里搬出帐蓬、烤架、酒食诸物,一个简易的营地很快地便设立起来了。
比德兄弟与王勇、麻忽儿诸人团团并坐,吃着酒肉,才又畅谈了起来。
比德说道:“前几日,咱们便得了讯息,说是八麻长老吃了败仗,被朱涂人追赶着,一路南来。图真大哥便吩咐我小心哨探,觑得个破绽,便要营救八麻长老脱险。我奉了图真大哥的将令,领着兄弟们远出侦察。为了掩藏行迹,特意从新归附的朱涂族人里选了勇健的兄弟同行。前几日便遇上了你们,那时怎知是王勇大哥的部属们呢?”
比德兄弟说到这里,哈哈一笑,吃了一口酒,又继续说道:
“王勇大哥的本领嘛,那是没的说!周旋了几日,什么也没探听出来。根据几位朱涂兄弟的讲话,远远望着,不像是朱涂人。咱们就更为疑惑了。图真大哥吩咐说,再给我一天的时间,如果今天还没探出人家的虚实,明日,图真大哥便要亲自出来迎敌了。到了那时,库克兄弟少不得要嘲笑我几句,惹一场羞臊哩!不过,既然对阵的是王勇大哥,那就不一样了。”
说到这里,比德兄弟更快活了,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王勇忽然想起一事,急忙扭头对麻忽儿说道:“你看,太阳就要下山了,那边营地里没有咱们的消息,必定着急。你速速领着兄弟们回去报讯,省得他们在那边担心。我今日与比德兄弟相逢,便在这里歇宿,怕是要与比德兄弟做个彻夜长谈了。”
不等麻忽儿回答,比德抢着说道:“哎呀,何必再徒劳往返呢?麻忽儿兄弟,你们的营地设在哪里?不如过来一起结营吧!我这里酒食充足,帐蓬也宽裕,总比你们那里的条件更好一些的!”
麻忽儿看了看王勇,王勇说道:“比德兄弟如此盛情,不可推辞,就这样吧。”
麻忽儿十分高兴,站起身来,说道;“荷娜姑娘做事仔细,须得我亲自走一趟,她才不会多疑的。”
说罢,麻忽儿从前面的矮桌上,抄起一只肥羊腿,一皮袋子烈酒,招呼了两名兄弟,便去牵马。比德急忙也遣了两人跟着麻忽儿,免得两军游骑再生误会。
五个人翻身上马,吆喝着,扬长而去了。
望着他们走远,王勇才又说道:“图真大哥现在何处?我十分想念他,今日便可与他相见么?”
比德指着南面,说道:“图真大哥带着大队,驻扎在那边数十里外,今天怕是来不及了。图真大哥与我约定,今日若是不能返回,他明日就要亲自过来。嗯,我想,明天上午之前,就可以见到了。”
“甚好!”王勇说道,“比德兄弟,自从乌浒河一别,你们到底是跑到哪里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