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我可以离开么?”
待得鹤发老者稍稍平复,马俍爬起来弱弱地问道。
半晌,老者强行咽下一口恶气,又瞪了马俍一眼,却抬手将护身玉佩和阳令牌丢给了马俍:“刚才老夫失态,还望小友莫要放在心上。这些既是无始天尊所赠,自得还你。至于小主玉佩和裹布,本是老夫所留,暂且收回了。”
“好的好的!”马俍接过玉佩,忙不迭地答道。重新将玉佩系到腰带上,又将腰带勒紧打了个结,终于把裤子固定住,只是肚子被勒得难受。
老者大袖一挥,将地上碎石扫到门口,右手虚空一抓,便捏成一个石球,随手一抛,从洞内飞出,砸到旁边岩壁,嵌入其内。
老者弄了两个坐垫,两人重新坐下,马俍甚是惶恐,生怕这喜怒无常的老者突然暴起,将自己一番摩擦,只得小心提防,注视着老者一举一动。
“小友!”老者脸上露出一丝尴尬,“承蒙小友照顾小主多年,老夫还没有道谢。今日之事,实属失态,还请海涵。对了,老夫还没有告诉小友名号,以后称老夫孔玄就好。”
“孔玄前辈!”马俍拱手施礼。
鹤发老者尬尴一笑,起身从墙壁孔格之内取出一套茶具,再搬出一个红泥火炉将水烧上,不多久水便开了。
老者将两人面前茶杯满上,说道:“小友,可知道仙界?”
“略有听闻,据说和神界是两个迥异的地方。”马俍答道。
“与神界是有些差异,但却是一体同源。”鹤发老者答道,“神界的神力和仙界的灵力只是本源之力的阴阳两面,两者并不矛盾,众多从神界进入仙界的高人就能将两者转换自如,只是会有些折损而已。”
“哦?原来是这样。”马俍又了解到新的信息,甚是兴奋,“听说前往仙界需要获取功德感应虚空之河,不知道这功德积累多少才能感应得到?”
“老夫正想说起此事,原来小友已经知晓。”老者整理一下衣袍,正襟危坐,“前往仙界有五条虚河,平时隐匿在虚空之中,只有功德圆满者方能感应。根据以往的经验来看,每个人所需功德略有不同,但是老夫估计,最少也得有三百万人次的功德值,或者千万根以上的功德线。”
“功德值?”马俍对功德线有所了解,功德值确是第一次听闻。
“功德值是一个模糊的概念,比如你救助一人便增加一人次的功德,伤害一人便减损一人次的功德。这些事情根本无法统计,但是虚河却能感应其多寡强弱,在达到标准之时自动开启。”老者说道。
“这么说来,相当于做好人好事?有了虚河这道无形的考核,仙家争斗之时便会多了一些顾虑,对于修行人来说却是多了一份安宁。”马俍说道。他想起地球上看过的众多修仙小说,里面的修仙界简直就是黑she会,没想到自己碰到的实际情况却多了这么一道考核机制来约束众人的行为。
“也许吧!”老者撇了撇嘴,似乎颇为不屑,“老夫眼里,却是有仇必报,有冤必伸,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说完又轻叹一口气,好像自言自语:“下到这炎华幻世,却被可恶的功德值束缚在此,不得动弹。就连小主也只能假手于人抚养。本想借西炎国之手打下一片大大的江山,再扶植小主上台,获取功德值重回仙界,但现在,哎!我都不知道老爷的预言会不会成真,咱孔雀族的重新崛起何其艰难!”
“什么预言?”马俍忍不住问道。
“这个小友就不必操心了。”老者看了马俍一眼,似乎想要呵斥,却又忍了下来,“不过现在,咱们目标相同,都是要感应虚河去往仙界,不知小友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前辈请说。”马俍本来看老者脸色不善,正全身紧张,不防对方居然有求于己。
“上次老夫出手帮西炎破了善宁郡,引出了当地人仙,虽然我并不将其放在眼里,但是强龙不压地头蛇,他们人多势众,还有几个老东西也有一战之力,甚或在仙界也有些背景,最后只得各退一步,商定都不插手两国争端。
“如此,西炎国就显得势单力薄,无法维持长久。现在联军被挡在荡剑峡,对方恐怕也想借此消耗西炎国力,待得三军疲惫之时,一举反攻,到那时,西炎国就此烟消云散,你我都要功亏一篑。
“今天见小友驾驶机甲出现,老夫便有些想法,若是小友亲自出马,应当能以摧枯拉朽之势,带领西炎大军,直插帝都,推翻前朝,安抚万民,建功立业。到那时,你我感应虚河之事便指日可待。”
马俍默然。
刚来之时还答应刘伶尽快结束战争,守护和平,这会老仙人便要求自己亲自上阵,直捣黄龙,还真是头疼。
“前辈!要想战胜商靖朝,有很多的方法。大开杀戒固然是快,但是没有占据道义的高地,对于日后教化万民会造成无法弥补的伤痕,甚至种下仇恨的种子,造成国家长期的动乱乃至分裂,对我们获取功德值也是一个很大的障碍。”马俍绞尽脑汁,尽量选择一些合适的词汇解释,以免刺激这个喜欢突然暴走的老仙。
“恩,小友所说也有几分道理,不知有何高见?”老者抬眼看向马俍,眼中多了几分凝重。
“晚辈曾听闻一个诸侯小国如何推翻中央王朝故事,他们首先是以女色祸乱朝纲,使得君臣离心离德,百姓怨声载道,最后借助各方势力,顺理成章地占领了朝廷,打下千年基业。当然,女色只是手段之一,我们大可采取其他手段,先将商靖王朝内部搞乱,然后以替天行道,拯救苍生之名登高而呼,自可得到百姓支持,推翻昏庸腐朽前朝,建立万世江山,获取无边功德。”
马俍慢慢分析,孔玄略微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