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得“老鬼”沃克和“深蓝”乔治没有新的好说的内容。阿诺果断开口道：

“今天的聚会就到这里吧。”

“遵从您的意志。”乔治和沃克同时俯身行礼道。

阿诺心意一动，漩涡下的两道人影缓慢虚化，而后消失不见。

梦魇空间中再次变得空空荡荡。

阿诺确定人影消失后，呼出了梦境之主系统的面板。

“梦魇之主系统”

“姓名：阿诺?道尔。基质：无。阶层：无。”

“灵：0.8。眼：0.5 。手：0。体：0.5。”

“特殊物品：未鉴定的钟表”

“特殊能力：澄澈之眼配置，蜡烛仪式”

“系统功能：场景改造，梦境商店”

“本次梦境收割点数：5”

“梦境收割点数：7”

阿诺满足的点点头，他打开商店的页面。迷雾重重的列表，顶端出现的两个选项：

“狂人知识点数要求：1”

“初始之血点数要求：5”

初始之血。要整整五点，而且不知道是什么，再观望些许时间，再确定买不买吧。

阿诺的目光挪到狂人知识上。上次触碰狂人知识获得了的蜡烛仪式，澄澈之眼都很有用处。甚至是那句莫名其妙的话都可以让沃克震惊。

而且只要一点点数，确实便宜。阿诺准备省下五点点数，剩下两点点数都用来购置狂人知识。

他心意悬在狂人知识的选项上，却猛然发现没法获取。

这是为什么？阿诺迟疑地望向面板，却发觉灵后的数字正在发红。

这意思是我的灵太低了，不足以负担新的知识么？

强行负担可能导致AP-08所说的发疯现象？

阿诺身子猛地颤抖了两下，感情自己刚才就在鬼门关上转了圈，幸好这系统还带着保险啊！

阿诺挥手散去了系统面板。

既然什么都做不了，那就先返回吧。

阿诺心意微动，想着离开这片梦魇空间。

骤然传来的失重，就像是自天空坠落。古怪声响缠绕耳畔，难以言喻。阿诺猛地回到了现实，自己依然还躺在沙发上。

吱呀！杰拉德这时推门而入，手中提着袋羊肉。他小走几步，悄悄的请求道：

“阿诺大厨，我带了羊肉。”

梦境收割点数入账，阿诺心情正好。他瞅了两眼杰拉德：

“你怎么又让我烧羊肉？已经连续好几天吃夜宵了。你也不怕发胖？”

杰拉德左右望了望：

“这不是肚子饿了么。阿诺大厨，这可是上好的羔羊肉。”

阿诺瞥了两眼杰拉德。见他两眼巴巴地望着自己，点点头，欣然同意了。

说不定以后这家伙能为我挡挡刀子呢？看看这壮硕的胸大肌。挡刀的好手啊！

在杰拉德低声的欢呼中，阿诺施施然的提着羊肉，进了厨房。

............

苍蓝市，伊丽莎白区。

乔治在白纸上迅速抄写下所需的材料，检查几遍没错后，将白纸锁入抽屉中。

他兴奋的起身，双臂展开如同鸟类的双翼，单脚站立，在地面旋转了几圈。

“当我活着时，要做生命的主宰，而不做它的奴隶。【1】”他低声吟唱。

窗外，整齐平整的嫩绿草坪。草坪周围是细心打理的的园艺植物。园艺中央是座晶莹光泽的大理石喷泉。平静无波的水面倒映出头顶银白的月亮。微风吹过水面激起波纹撕碎了水中的月光。

房门后传来皮鞋与地面的摩擦声，随即是管家有节奏的敲门声：

“先生，海拉小姐想邀请您前去参加文学沙龙。”

怎么又是海拉？最近忙着启蒙药剂的事情，那儿有心情弄这些儿女情长？

等等，好像是我挑起来的。

乔治的眼角不自觉抽搐了两下，深呼吸了两次：

“替我礼貌的回绝她。”

“是的，先生。”管家顺贴的回复，停顿了会，他提醒了句，“先生，这是您第三次拒绝她的邀请了。”

“我知道了。”乔治叹气道。

...............

苍岚国，北约克区。某地下室。

沃克双目无声，低声诵念，重复道：

“聆听血的声音，顺从它，领悟它。”

“违背的，只有疯狂与死亡。”

随着一遍遍的重复，某些思绪明了了起来，过去不能解释的谜题似乎有了结论。

不愧是梦主先生…仅仅是一句话就有那么强盛的威力…自己的选择果然没错。

沃克心满意足的望向头顶天花板，挪动了两步，将头颅正对着一滴将要落下的水珠。

滴答！

水珠摔碎在沃克的额头。冰凉的感觉刺激的打了个哆嗦，深深吸了口气，发出满足的呻吟，停顿了会，他半转身子，朝着身旁站立着的男子嘱咐道：

“给我买个棺材，要桦木的。还有加了死人指甲与黑蘑菇的熏香。棺材里承装一半的水。”

就在这时候，门口传来有节奏的敲门声。三长一短。三长一短。

沃克迈步而前，带上黑色兜帽。身旁的男子伸手打开门。

门口站着个地中海秃顶的男人。手中是提灯，披着黑色的长袍。双眼见到沃克后猛地一缩，俯身行了一礼。

“什么事情？”沃克低声问道。

男人谄媚的弯着身躯：

“店主，我是老格特介绍来的。我有个仇人，希望能从您这里买到还魂的粉末。”

沃克狐疑的看着男人：

“和我说说你要用来做什么？”

男人颤抖了两下，一双眼睛中像是盛满了仇恨的火光，恶狠狠的咬紧了牙齿，嚼出卡拉卡拉的声音：

“我要让他不幸夭折的小儿子重新回到这世界上，回到他的家中。”

“我要见到他们恐慌震惊的面孔。我要他们溺死在恐惧的海水中。”

沃克不可置否的耸耸肩：

“你准备付出什么？”

男人恭敬的垂头：

“我是个商人。我可以付出大约五千刀的金钱。”

沃克左手一翻，在腰间一抹。手中出现了个黑色的玻璃罐子，玻璃罐子中的液体恰似活物翻腾：

“拿去，浇在尸体上方就好。”

男人一喜就要伸手去拿。

沃克左手却将罐子握住，他像是迷雾的面孔看向男人，语气森森：

“如果你被人发现，供出我的所在。你会清醒的看着你的骨头溶解成为液体，而后听见自己的脑浆流淌的声响。”

男人面色发白：

“这药剂是从地下暗市买来的。”

“你知道就好。”

男人擦了擦冷汗，摸出五张一千刀的纸钞恭敬的递给沃克，而后接过了沃克手中的药剂。

快步走向阴暗的街道深处。身子一寸寸消失在了阴暗中。很快不见了踪迹。

沃克站在门口，手中拿着男人递来的钞票。将钞票折叠放入口袋中。

他口中又开始念叨起来：

“聆听血的声音，顺从它，领悟它。”

“违背的，只有疯狂与死亡。”

微弱的月光艰难的落下，两侧楼房向着天空延展，将天空压得只有一线。压抑，沉重。

“多么甜美的死亡。多么甜美的恐惧。”沃克低声喃喃，“一场好戏要上演了。”

他望向自己干枯的手臂，看着因为兴奋而突突跳动的血管，感受着身体内部鲜血的悦动：

“原来你想让我做的是这种事情。”

“我终于明白我阶层二死亡传播者描述的含义了。”

“我是散步死亡之人，将死亡像是河水一样蔓延朝向无止境的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