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德。下面来人了。你需要快一点。”阿诺望了眼站在门边的蒙德提醒道,“你已经穿越了台亚雷街道,进到了他们严格看守的房间中。现在你要做什么?获取他们的秘密账单?还是获取他们的某个秘密?”
他微微偏头,视线划过空气,落在女人身上:
“这个女人看样子是老大,她应该知道你想要知道的一切消息。你可以问她,但是要快。我们没有什么时间了。”
阿诺眯起眼睛,目光闪烁了几下:
“还是要将这女人带走?”
蒙德咽了口口水,他看着女人望过来的莫名眼神,神情有些慌张。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那本来就倾向于女性化的面孔,甚至还泛上了红晕。
走廊上已经传来越发密集的响声。脚步声,叫骂声,碰撞声。木板吱嘎嘎响的声音。
“蒙德!下面来人了!”阿诺提醒道,“我们该走了。要带上这女的么?说话啊。”
蒙德像是石化了般,怔怔的站在原地,面色微红,吞吞吐吐道:
“午夜先生,你先走吧。我呆在这里。”
“你呆在这里?”阿诺愣了下,他环视了圈周围的境况。破碎的木片散落一地,壮汉们或是失去了知觉,或是躺在地上呻吟着。
留在这里怕不是会被扒皮拆骨...阿诺冷然道:
“别开玩笑了。你留下来做什么?送死么?”
“真的。我不开玩笑。”蒙德很是正经,他脱下了剃刀帽,解下围巾。指了指桌子后面的女人,对着阿诺解释道,“她是我的老婆。”
阿诺有点蒙,他茫然的眼睛在女人和蒙德之间转了转。他迷惑的望着蒙德:
“为什么你来见自己的老婆需要这样?需要在猎人报纸上发布任务?”
蒙德脸上微微泛红,不好意思的眨眨眼睛,僵硬的笑了笑:
“她最近都没有回家。我好几天没见到她了,很担心。她又不准我来这条街,每次想来看看,但都被黑党拦在了外面。我没有办法。”
所以你穿越街道,就是为了见见自己的老婆?兄弟你混的真惨。不对,你是真的有问题。
门口处提着斧子的小弟在门口探头探脑,关切道:
“老大!你没事吧。”
他们就要迈步进入房间。
“站在外面!谁都不准进来!”女人命令道。
混混们就像是触电般弹起,缩在门口。
桌后的女人瞪着双杏眼,咬牙切齿对着蒙德道:
“我不是和你说了,最近有事情!让你好好在家里待着?”
“可是我有点担心。”蒙德走上前了一步,“我很担心你。”
女人双臂环在胸前:
“你别靠近我!我现在很生气!”
她瞥了眼阿诺很不满意的皱起眉头:
“先生,我不追究你造成的损害,但是你现在应该走了。你还要插手我们的家务事么?”
这家务事确实不能管。阿诺沉吟了几秒,朝着门口走去。门口扎堆的混混让出了道路。
阿诺穿过这些咬牙切齿,窃窃私语的混混群,离开了台亚雷街。
在乘坐公共马车回到伊丽莎白街的时候,他心中终于理清楚了事情发展的脉络。
蒙德是剃刀帮老大的丈夫。他思念妻子。但是他的妻子明显不想要见他。于是蒙德选择在报纸上发出悬赏,希望找到人能护送他进入剃刀帮的聚集点,让他能和妻子见上一面。
而且如果没有弄错的话。这位蒙德就是西里斯经过Augur给剃刀帮老大介绍的。剃刀帮老大明显对于蒙德不满意,甚至认为西里斯欺骗了她。于是派人去收拾西里斯。这才有了当初在恶龙酒吧中的见面。
随着脉络的理清。阿诺体内的鲜血缓慢的升温,而后沸腾起来,阿诺只觉得血管中流淌的不再是鲜血,而是浓稠的岩浆。但是阿诺并不感到痛苦,反而感到由衷的愉悦。
仿佛灵性正在升华,他感觉自己的头脑越发清晰,思维的脉络越发流畅。与此同时,他甚至感觉到了体内有个池子正在填满。他有种预感,当这个池子填满的时候,自己就能达到阶层一的顶峰。
但是现在这个池子甚至连底部都没有填满。
顺着伊丽莎白街走了阵,到了出色事务所门口。下午的阳光西斜,天边的云朵被夕阳映照得通红。
阿诺伸手推开厚重不透光的玻璃门,在玻璃门所发出的吱呀声中,走入了出色事务所的大厅。桌后站着罗珊。她见得阿诺进门,面容攀上笑容:
“欢迎回来。辛苦了。”
阿诺微微点头,按了按衣领,偏头望了眼大厅中的时钟:
“还没下班?现在都四点多了。”
罗珊摇摇头解释道:
“我今天得值夜班。九点才能走。”
阿诺表示了同情,转身走向二楼。杰迎面而来。他那双像是深井般的双眸望了过来,微微点头道:
“刚从外面执行任务回来?”
阿诺点点头,他望着杰夹在腋下的文件袋,疑惑道:
“你要出门?风先生给的任务?”
杰轻叹道:
“下水道里又死了人。死相很吓人。旁边的居民非常慌张的将那个死人送到了最近的安保部门。安保部门将这个事情给了风先生。”
杰幽默的指了指自己道:
“而后可怜的杰就得去下水道里面闻着臭气,调查线索。”
阿诺摊摊手,表示自己非常同情。与杰告别后,阿诺进了风先生的办公室。风先生靠着椅背,端着咖啡,淡淡的扫了眼阿诺,问道:
“事情怎么了?”
阿诺一屁股坐进了椅子中,颇有些头疼的揉了揉眉心:
“蒙德是个普通人。他穿越台亚雷街道只是为了见他的老婆。”
“哦?”风先生饶有兴趣的支起了身子,用说教般的口吻道:
“非常明显,一起家庭纠纷。人们总是这样,他们将恋爱和婚姻当成了一件事情。无论选择了谁,都不能指望婚后与婚前完全相同。婚姻?呵。忍受不完美才是真正的道路。”
但是风先生你也没结婚吧…跟我一样是条单身狗...阿诺心中这般想到,但是没有胆子说出来。
风先生端起咖啡杯子送到口边抿了口:
“行。我知道了。今天你没有事情了。”
阿诺与风先生告别,走出大门。走在街上,一时之间竟然有些茫然无措。
在做清洁工时候,这个点一般是在无法者办公室里。现在有了空闲的时间,心中竟然不知道应该去做什么。
想来想去,阿诺决定先回一趟自己的房间,稍稍休息会。慢慢走回地下俱乐部二楼,掏出钥匙,打开房门。
地上却有着一封白色的信件。阿诺迟疑地将信件拾起。寄信人是特纳。这应该是钟表的货款。阿诺捏了捏信封,约莫有一指厚。撕开信封,里面装着四张一千刀的纸钞,五张一百刀的纸钞。
这些钱是阿诺前些日子委托特纳出售的六枚怀表的货款。
应该够还酒店的地砖和桌子了。阿诺将钱放入口袋中,迈步朝着地下俱乐部一楼大厅的前台而去。
这么多天的居住下,阿诺总算是大致搞清楚了地下俱乐部的内部形状。
地下俱乐部一共有四层。地下一层,地上三层。地下一层。电梯对着就是条长长的走廊,走廊两侧分布着数个房间。无法者小队在三号门,西里斯在二号门。走廊的尽头就是停车场的入口。
地上一层属于文学沙龙,还有些娱乐设施。地上二层是住房,以及餐厅。地上三层算是俱乐部专属员工的住房,医师的位置也在那里。
楼层之间通过电梯与楼梯相互连通。
电力的来源是来自于一间不能进入的屋子。阿诺曾经问过侍者,按照他们所说,驱动外面的霓虹灯与楼房内电梯的动力,来自于这房间中某件炼金产物。
电阿诺来到了前台。长长的白色大理石桌子后面坐着个面带笑容的女士。她顶着小礼帽,问道:
“先生,你有什么事情么?”
阿诺淡淡道:
“我房间中的物品因为某些不可控的原因而发生了些许的损毁,具体是盥洗室毯子下方的地砖,还有书桌的左上角有了个窟窿。”
女士面色毫无变化,抬手轻轻按了按服务铃,对着走进的侍者耳语。随后轻笑对着阿诺说着:
“请稍等。先生,侍者去统计损失情况了。”
不久之后,侍者回来了。
“一共是三千二百刀。先生。木桌使用的木料是紫栗木所以昂贵了些,地砖是普通的大理石地砖。”
三千二百刀?几乎是一辆二手的T型车的价格了。
阿诺微微咋舌,他数出三张一千刀的纸钞以及两张一百刀的纸钞。
望着千刀纸钞面上的瓦伦·福克斯的面容,心中竟然微微有了些不舍。
这可是三千二百刀!
小礼帽女士接过了阿诺递来的纸钞,微微低头行了一礼,笑容甜美:
“已经还清,最近会有人前来更换。”
阿诺了然的点点头,示意自己清楚了。他整了整衣服,将风衣的领子微微立起,迈步出了地下俱乐部的大门。
他准备前往恶龙酒吧,询问瑞克有关“Augur”的内容。